李睿忙上前從她手裏接過來,眼睛瞥向高紫萱,問道:「你們剛吃完回來?」呂青曼道:「嗯,你看,還剩下這麼多。你晚上吃飽了沒?沒吃飽再吃點,都還熱乎着呢。」李睿心底大樂,道:「嗯,我還真沒吃飽,那就再吃點你們的剩飯剩菜。」
高紫萱走過來把車鑰匙塞到他衣服兜里,冷冰冰的道:「要吃就趕緊吃,吃完了趕緊送我去酒店,我都困死了。」李睿問道:「你這趟來是解決那幾位東北好漢來了?」高紫萱啐道:「呸,什麼東北好漢,不過是幾個東北當地的流盲地痞罷了,連黑社會都算不上。」李睿聽得一怔,道:「這麼說,你已經跟他們打過照面了?」
呂青曼低聲道:「到家說吧,在外面說這個幹什麼。」
三人便前後走進單元門,爬樓梯回到了家裏邊。
李睿把她們倆打包回來的餐盒在餐桌上展開,一看還冒着熱氣呢,菜餚五光十色、葷素搭配,聞着就有食慾,另外還有一盒白花花的大米飯,也是噴香噴香的。他暗吞了口口水,從廚房裏摸出一雙筷子,坐到餐桌旁開始大快朵頤。
呂青曼拉着高紫萱的手,道:「你要是累壞了就別去酒店了,在家裏湊合一宿,跟我一起睡吧。」高紫萱未置可否,看向李睿,問道:「我跟你睡,那他呢?」呂青曼道:「讓他睡客廳沙發。」高紫萱笑嘻嘻的說:「嘿,吃剩飯的那位,你老婆不要你了,要跟我一起睡,你有意見沒?」
李睿聽得出她這話里的深意,這麼簡單的事情,她自己就可以拿主意,完全用不着再問自己的意見,可她偏偏就問了,因此話里含義絕對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她其實是在說:我要是留下來跟你大老婆一起睡,你可就沒有跟我這個小老婆親熱的機會了;而只有你送我回酒店,才能跟我親熱,所以啊,你就看着辦吧。
李睿對於這道題目非常撓頭,剛剛可是在大寶貝雪菲那裏「吃」了個飽啊,現在對女人已經一點沒興趣了,就算小老婆這種國色天香的大美女放在眼前,也懶得去碰她一碰,打心眼裏想要拒絕她的好意,可是又怕她想跟自己親熱,那樣自己拒絕了的話,可就要招致她的怒火了,細細想了想,還是不得罪她的好,便硬着頭皮說:「呃,不好吧……」呂青曼截口道:「怎麼不好?你睡沙發湊合一宿不行嗎?」李睿點頭道:「我當然可以湊合一宿,可問題是,我已經養成習慣了,晚上不抱着你就睡不着啊。」
高紫萱撲哧笑出聲來,戲謔的看向呂青曼。呂青曼紅了臉孔,嗔道:「以前也沒見你抱着我睡,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搗亂。」
李睿笑道:「其實我是怕你們倆演變成拉拉。」
高紫萱趁機說:「算了,我還是回酒店住吧,不打擾你們夫妻二人造人了。」呂青曼聞言臉色更是紅得厲害,道:「還沒開始呢。」高紫萱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你們愛開始就開始,不愛開始就不開始,不用跟我匯報。」
李睿道:「高大小姐,你先別廢話了,你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幾個北邊來的壞蛋啊?」高紫萱逗他道:「咦,不是已經說好了嘛,你幫我收拾他們幾個,怎麼現在又變成我打算了?」李睿愣住了,仔細回憶之前跟她通電話的內容,道:「我是說過替你收拾他們沒錯,可你不是拒絕了嗎?再說了,你真要是把這件事交給我辦的話,你又何必跑到青陽來?」高紫萱這才嗤笑道:「逗你玩呢!我能指望你嗎?你平時忙得連時間都抽不出來,還想幫我忙吶?別搞笑了你。」
李睿扁扁嘴,繼續吃飯。
高紫萱追着他不放,道:「你別給我馬後炮了,事情我都已經擺平了,你現在又跟我賣乖來了。有句話就是說你們這種人的,事前豬一樣,事後諸葛亮。」李睿啼笑皆非,道:「我說什麼了我,你又來這麼一套?什麼事前事後的?靠,要不是事前我主動示警給你,你青寶行恐怕被人陰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還有,你說什麼?你說你已經把事兒給擺平了?你怎麼擺平的?」高紫萱大喇喇的說:「我單槍匹馬去了軒之寶一趟,讓他們給我把李建輝叫下來。我跟他當面說,你背後搞的那一套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也懶得跟你廢話,我今天就給你撂下這麼一句話,從今天開始,我的青寶行或是我本人,要是出了任何一丁點岔子,我都拿你李建輝是問,到時候不僅要砸了你的店,還要讓你賠一個億,最後還要讓你死在大牢裏,讓你全家有不了好下場,你信不信?」
李睿失笑道:「嚯,好傢夥,真有大姐大的風範啊,你就是這麼跟他說的?」高紫萱淡淡地說:「我高紫萱做人的準則,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李睿點點頭,道:「李建輝聽了怎麼說的?」高紫萱道:「我哪管他說什麼,反正我說完了就走了。」李睿好笑不已,道:「你扔下這麼一句漂亮話,就說是事情已經擺平了?」高紫萱道:「不然還怎滴?反正我話已經說到位了,以後,青寶行出了任何岔子,我都找他李建輝說話。他認賬也好不認賬也好,我就找他了。」李睿苦笑道:「我的小……大小姐……」
他說到這裏差點沒有嚇死,因為差點順嘴把「小老婆」這個親昵的稱呼叫出來。這個稱呼雖然已經被青曼認可,但那只是在她們姐妹之間適用,要是自己也這麼喊的話,青曼絕對會殺了自己的。多虧機智過人,只說了一個「小」字就察覺出不對,馬上又改口為「大小姐」,總算是前後呼應,沒有釀成大禍。
高紫萱聽到他說「我的小」的時候,也吃驚的睜大了美眸,死死的瞪視着他,生怕他把「小老婆」三個字的暱稱喊全,那樣固然會讓自己下不了台階,估計也會在呂青曼心裏種下一根刺,那以後自己跟他就別再想繼續交往下去了。
李睿暗道一聲僥倖,厚着臉皮面不改色的說:「你也太天真了吧。你找人家算賬是要證據的好不好?你沒有證據憑什麼找人家算賬?」高紫萱蠻橫的說:「要什麼狗屁證據?只要出了事,就找他算賬,他就得賠償我。他要是敢跟我要證據,我就打得他不要證據了為止。這叫什麼?這就叫,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是扯淡。」
呂青曼插口道:「你小心鬧得太大,連累了你叔叔跟你爸。」高紫萱嬉皮笑臉的說:「長輩是幹什麼用的?不就是用來連累的?」呂青曼苦笑着搖頭,道:「你這個丫頭啊,真是沒法說你。」
李睿也是一臉苦笑,心說小老婆也就是生在了省城高家,要是換成普通人家,哪裏敢這麼囂張?唉,不能不說,她投胎投得好啊,極有水平。
由於還要送高紫萱回酒店,為節省時間,他也沒往飽里吃,胡亂填塞幾口,覺得肚子不餓了,便結束了這次倉促的晚餐,抬手擦擦嘴,道:「走吧,送你回酒店。」高紫萱看到他用手擦嘴的一幕,俏臉上立時浮現出滿滿的鄙夷之色,拉着呂青曼,指着他的嘴巴,道:「青曼姐,也不是我說,你們家這位怎麼這麼噁心啊?這是哪兒來的邋遢兵啊?啊?吃完了飯,拿手擦嘴?哪有這麼幹的啊?噁心不噁心啊?就這還給你當老公吶?就這還給市委書記做秘書吶?我的天哪,我都要吐了,真噁心,我不要他送了……還有,青曼姐,你趕緊休了他吧,跟着這樣的邋遢老公,你不覺得丟人啊?」
李睿聽她說得誇張,忍不住好笑,故意又用手在嘴邊擦了幾下,道:「我這還不是因為要急着送你?敢情你倒逮着機會挖苦我了。拿手擦嘴又怎麼了?我還拿手擦鼻涕泡呢。」
高紫萱翻了個白眼給他,對呂青曼道:「你需要好好教育你老公了,不然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膩歪死。」呂青曼笑道:「哎呀,別鬧了,快走吧,走不走,不走就睡家裏?」高紫萱忙道:「走走走……可是我真不想坐他的車了,車裏面是不是都是他的大鼻涕啊……」
幾分鐘後,李睿已經駕車駛出小區,高紫萱抬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兇巴巴的叱道:「你剛才差點叫出小老婆來你知道嗎?」李睿喟嘆不已,道:「你還說呢,我說溜嘴了,差點就給說出來,多虧我機智啊。」高紫萱道:「你真要是叫出來,咱倆就完蛋了。我是能跟青曼姐開這種玩笑,但並不代表她能容忍你這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