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四月,對他是真的很好啊,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那種好。
可是,對他那麼好的她,怎麼就沒有耐心,沒有耐心多等等他?
明明曾經的四月,是他那麼護着疼着照顧着的妹妹,甚至在她出現危險的時候,他可以第一時間沒有任何猶豫的衝上前,替她擋了一刀,可是怎麼在她第一次犯下錯,拆散他和孫穎的時候,他怎麼就那麼氣憤,怎麼就那麼殘忍的那麼待她了呢?
他怎麼當時就不知道多縱容縱容她,多寵溺寵溺她。
他其實是很討厭假設的一個人,因為他知道,假設就等同於後悔,人生的每一段路,都是自己走過去的,不管是痛與苦,後悔是最軟弱沒用的行為,可是此時此刻的蘇年華,腦海里卻想着,假如當初的自己,沒有那麼殘忍的對四月,他和她又會是怎樣的一個模樣?
她是不是還在深愛着他?
她是不是每天在他晚回家的時候,會給他留盞燈,然後站在門口,眉眼帶笑的問他要不要吃宵夜?
或許,他們還會生一個乖巧的孩子,不需要像水果糖那麼多,只需要一個就好,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都會捧在手心裏愛。
更或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和她可以一起帶着他們的孩子去遊樂場,也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閒的窩在陽台上,曬着太陽,喝着紅茶,安靜的彼此看着彼此的書,而他們的孩子懶洋洋的窩在他的懷裏,睡得香甜。
蘇年華忍不住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底,仿佛是缺了一塊一樣,有着涼涼的風,呼呼地往裏灌着。
蘇年華想着想着,便有些踉蹌的邁着步子,回到了車上,然後驅車,去了就近的酒吧,坐在吧枱前,一杯接着一杯的洋酒,讓酒保給他倒。
喝到最後,蘇年華的眼底,都變成了紅紅的。
他假設是那麼的美好,不是嗎?
如果有假設,如果有假設的話,他和她一定會過的很幸福,可惜,可惜人生不是試卷,做錯了可以拿着橡皮擦擦掉更改,人生的這份答卷,一筆定結局。
蘇年華又端起一大杯的酒,往自己的腹中灌去,灌着灌着,他突然間開始嫉妒曾經的那個自己。
曾經的那個被四月用盡全力,義無返顧的愛着的自己。
酒吧有些喧譁,有人在舞台上,拿着結他唱着搖滾歌謠,蘇年華就那麼永無止境的灌着自己酒喝,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的時候,突然間酒吧里安靜了下來,過了約莫一分鐘,整個酒吧里突然間響起了一道很柔和的音樂,隨即一個女聲,帶着幾分磁性的開口,唱起了一首情歌。
「sklly哭着說,她不再忍受,像一個影子擦掉自我,她不願強奪別人的所有,但是愛人逼她犯錯。」
蘇年華其實是不聽歌的,只是在聽到這句歌詞的時候,覺得格外的熟悉,可是他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