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簡華溪便一直鬱鬱寡歡。
顧城見她神色不對,便讓丁玲先離開了,丁玲有些不甘,可對上他冰冷的眼神後,無奈的走了。
「餓嗎?帶你去吃東西。」顧城問道。
簡華溪沒搭理他,拿出手機翻了片刻,緩緩道:「今天是周末,我有權利不陪你浪費時間,想吃什么喝什麼,麻煩你自己去吧,本姑娘還有事情就不奉陪了。」簡華溪說着站起來,拿了包包準備閃人。
兩天沒去醫院了,也不知道姐姐病情如何?簡華溪決定去一趟醫院。
「簡華溪,你認為陪本少是浪費時間?」顧城的聲音陡然變冷,剛剛看她心情不好便說了兩句軟話,沒想到這小女人見點陽光就滋潤,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簡華溪看了他一眼,這還用問嗎?
「簡華溪!」顧城伸手將她拉坐在腿上,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彼此的呼吸撲在對方臉上。
「顧城,放手。」簡華溪真是無語了,沒想到這傢伙說動手就動手,不對,是不說就動手,關鍵她還掙脫不開,只能氣呼呼的看着他,「顧城,你能不能不這樣?好歹你也是濱海市的名人,大庭廣眾下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本少從不在乎身外之物。」顧城說道,「簡華溪,你就不能安分點?你以為本少的時間是可以隨便拿來浪費的?告訴你,多少女人——」
一聽這話,簡華溪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是,我知道您顧少爺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時間就是糞土,於是——不要在糞土身上浪費金錢了,我們就此別過。」
簡華溪掙扎着,想要掙脫顧城的束縛,卻絲毫動彈不得,氣得小臉通紅。
顧城氣結不已,「簡華溪,本少警告過你什麼?你不會忘記吧?」
「行了,我知道了,您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簡華溪越發不耐煩起來,這個男人,每次都這樣,霸道的決定別人的人生,她非常討厭這樣的顧城。
顧城氣憤不已,看着簡華溪倔強的樣子,最終鬆開她,恨恨的離去。
簡華溪望着揚長而去的顧城,鬆了口氣,心底卻閃過莫名的失落,他生氣了吧!
出了冰點咖啡廳,簡華溪看到了程昱。
「小白兔,出來了。」程昱笑嘻嘻的湊過來,將她打量了一番,「沒事吧?」
簡華溪翻給他一個大白眼,直接走人。
「小白兔,你怎麼不搭理人?」程昱立即跟上去,拽着她的袖子道:「你去哪裏哥哥送你,有幾句知心話想跟你說。」
知心話?簡華溪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閨蜜,跟我說什麼知心話,還是去對你的那些紅顏知己說吧,本姑娘很忙,沒時間陪你們這些大少爺瞎鬧。」
程昱皮實得緊,笑嘻嘻的緊跟着簡華溪身側,「去哪裏,哥哥送你。」說着直接將簡華溪塞進了副駕駛座上。
簡華溪無語至極,想到程昱比顧城安全多了,伸手拉過安全帶扣上。
「你們就是典型的紈絝子弟,一個個閒的蛋疼!」簡華溪憤憤的說道。
程昱笑笑,發動了車子,「小白兔,你長得這麼招人疼,怎麼脾氣這麼倔強呢?你說我那兄弟也是,多少上杆子的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偏偏多看了你兩眼,你還不領情。」
這是什麼邏輯?簡華溪在心裏忿忿不平。
「你覺得——顧城多看我兩眼,我就該跟那些女人一樣貼上去?」簡華溪不忍的看着程昱,小嘴一張氣死人,「你還沒睡醒吧!」
「……」程昱被噎了一下,「你看看,小白兔這就是你的不可愛之處了,怎麼能這麼說哥哥呢?又是蛋疼又是沒睡醒的,你埋汰人啊。」
說起來他夠倒霉,一大早被顧城抓包去商場視察,結果就遇到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一點好處沒撈着不說,還差點成了出氣筒,現在又被派來套話。
簡直比討好自己的女人都難,他是犯哪門子的勁兒呢?
當然,他別無選擇。
「哼,你們就是一丘之貉!」簡華溪瞪他一眼,「告訴你,我從小就是出了名的乖寶寶,我爸爸從小就喊我乖女兒,」見程昱偷着樂,簡華溪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我變成現在這樣是我自願的嗎?還不是那個顧少爺欺人太甚!天天拿自己當神,以為什麼事都能他說了算,自以為是的沙豬!」
簡華溪一口氣說完,有些納悶的發現,為什麼一說起顧城,她就有說不完的話。
「程昱,我說的對嗎?」簡華溪抓着程昱的胳膊,一臉疑惑的看着他,恨恨道:「一說到那個混蛋,我就感覺身體裏充滿了力量,就想將他痛扁一頓出出氣。」
「……」程昱摸了摸鼻子,訕笑了兩聲。
艾瑪,這活兒是人幹的嗎?這要是讓顧城知道,他在人家小白兔心目中的形象如此不堪,還不得殺人?
簡華溪越想越氣,去往醫院的路上,嘀嘀咕咕了一路,全是對顧城的抱怨。
程昱簡直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終於將簡華溪送到了醫院門口,才鬆了口氣。天可憐見,讓他忘記簡華溪說過的所有話吧,他還想多活兩年。
「謝謝。」簡華溪下了車,走了幾步又退回來敲窗,「哎,我剛才說的話,你不會對顧城那混蛋說吧?」
「……」程昱快哭了,「小白兔,我已經失憶了,求你忘記剛才說過的話。」
簡華溪笑盈盈的點點頭,拍拍程昱的肩膀,「哎,謝謝你啊,將苦水吐出來,心情舒暢多了,下次還找你,再見。」
無視程昱要哭的樣子,簡華溪擺擺手,一蹦一跳的走了,心情頗好。
程昱挫敗的坐在駕駛座上,捶胸頓足,「程昱,小白兔說的一點沒錯,你就是沒事閒的蛋疼!」
一想到要回去復命,程昱頭都大了。
冰點咖啡,程昱去而復返,進去的時候,顧城已經坐在原先的位置,桌上的咖啡也沒撤去,還是簡華溪喝了一半的杯子。
看到這一幕,程昱更緊張了。
「回來了?」顧城問了句。
程昱乖乖的走到對面坐下,「小白兔去了醫院,說是去看她姐姐。」
顧城點點頭,端起簡華溪喝咖啡的杯子喝了口,抬頭看着程昱,「她說什麼了嗎?」
程昱看着他的動作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是誰天天說自己有潔癖的?別人用過的杯子也用!
「沒有,情緒有點低落。」程昱忙搖頭,來的路上他已經想清楚了,死也不能透漏他在小白兔心中不堪的形象,保命要緊。
顧城又喝了一口咖啡,沒說話。
程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跟顧城認識多年,他太熟悉顧城的為人了,不說話那絕對是危險的信號,而且根據他臉上的神色可以判定危險程度,表現的越平靜危險系數越高。
例如此刻,絕對有十級標準!搞不好他就要去醫院躺個十天半月。
想到這裏,程昱打了個冷顫,決定還是先開口打破沉默,「那個,哥,有些話呢,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有屁就放!」顧城吐出四個字。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察覺到了異常,似乎只要關係到那個女人的事情,他就變得極為暴躁,這樣的認知讓他越發煩躁。
程昱嚇了一哆嗦,立即說道:「其實我覺得吧,女人得哄,尤其是像小白兔那種從骨子裏透着傲氣與倔強的女人,更要哄才行。」
顧城端着杯子喝咖啡沒吭聲。
「小白兔啊,就是那種趕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兒,你越是挫她,她越強韌,對付這樣的女人就要順着她的毛,毛順了,讓她做什麼她做什麼。」程昱一邊觀察着顧城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的想措辭。
哎,詞都窮了,顧大爺您倒是說句話啊!
顧城又喝了一口咖啡,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看向程昱。
「你的意思是——讓本少去哄那個女人?」
「……呵呵呵!」程昱快哭了,「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打個比喻。你想啊,你跟小白兔比較,你是鑽石,她頂多也就是顆雞蛋,這雞蛋碰鑽石,下場那是一個粉身碎骨,正常點的都會乖乖臣服在鑽石下,可小白兔這顆雞蛋,就是那種明知道粉身碎骨也要撞的硬骨頭,你說怎麼辦?」
顧城臉色沒好轉,也沒說話,程昱詞窮,一時間想不出更好的比喻。
氣氛變得壓抑起來,程昱實在難受,端起杯子喝口咖啡緩緩,還沒來得及咽下去,顧少爺就開口了。
「她說了什麼?」
「噗——」程昱沒來得及咽下去的咖啡悉數噴了出來,忙抽了紙巾擦桌上的咖啡,一邊在腦海中飛快的捉摸對策。
死了死了,這要怎麼回答?幾秒鐘,他便決定死不開口。
「那個,什麼也沒——」程昱笑着看向顧城,看到他冰冷的臉色後,挫敗的坐回了椅子上,「好吧,她確實說了許多。」
在一種人面前,千萬不要自以為是的耍小聰明,下場可不是悽慘兩字可以形容的。
顧城——就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