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峰此時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很大的容器一樣,裏面的血液正在以一個平衡而又快速的速度開始轉變成毒血。
所以他現在沒有任何的時間和冷秋過多的交流,一旦體內的血液全部佈滿毒素的話,那就不是在救冷意,而是在以毒換毒,更加增快冷意死去的速度罷了!
冷秋看了看陳曉峰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心中卻是滿滿的憾然,瞅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會有如此的胸懷,很是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這麼多年算是白活了。
驀然的低下了頭顱,走到林若的身旁雙手滿滿托起後者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回了車子裏面,對於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幫陳曉峰看護林若了。
陳曉峰瞥了一眼冷秋離開的身影,嘴角閃過一抹笑意,跟着把冷意的身體弄成剛剛和林若一樣的樣子。
重複着剛剛的動作,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期間一道道暗黑色的毒血從冷意的嘴裏噴出,而陳曉峰也是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強忍着身體的疼痛再度坐立起來。
臉色越發的難看,到最後的時候,陳曉峰幾乎臉色沒有了任何的血色,完全都變成了一副黑青黑青的狀態,在夕陽的斜照下顯得異常嚇人!
在他胳膊肘位置上面的那顆暗紅色的點也在漸漸變大,逐漸的延伸成了一條線,由胳膊肘為起點朝着手腕處延伸。
「噗!」
一口濃濃的黑色血液從陳曉峰口中溢了出來,他整個人也在給冷意進行完最後一步的時候躺在了地上,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
此時唯一可以證明陳曉峰還或者的體徵就是鼻孔內微弱的呼吸了!
冷秋連忙朝着陳曉峰跑了過來,扶起他的身子一臉憐惜的說道「你沒事吧?」
說完這句話冷秋的臉色都是變了又變,這句話問的有意義嗎?都已經這個樣子還能沒事?
陳曉峰嘴角抽動了幾下聲音很低,有氣無力的說道「把他們兩個送到醫院去輸血。」
「那你呢?」冷秋心中對於這個年輕人除了發自內心的折服已經並無其他,可以想像一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在危機關頭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然後滿門心思都在於他人呢?
我想,這個世界上有這種人,但絕對不會很多!
因為人的私慾,因為沒有一個人想讓自己先死去!
陳曉峰慢慢地搖了搖頭,從兜里拿出來一個手機嘴裏念叨着「給這個手機上面一個叫霸王哥的打電話讓他來這裏接我,然後你帶着冷意和林若去輸血。」
「好!好!好!」冷秋此時別的真的替陳曉峰做不了什麼,只能他怎麼說自己怎麼做了!
從陳曉峰手中接過手機給項羽說了基本的位置之後,轉頭看着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的陳曉峰「你讓我答應你的事情是什麼?你說我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一定做到!」
「幫…幫我把林若身上那塊玉佩交…交給萬華…集團的……張…張瀟!」陳曉峰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嘴裏傳了出來,越發的微弱。
「還有呢?」冷秋知道陳曉峰讓自己幫忙的絕對不可能只是這些事情。
「幫着岳明好好打理好彎月派,如果有能力的話,萬華集團和漫步人間有難一定要出以援手,我現在的身體估計還能堅持一個月左右,一個月之後就靠你了!」
陳曉峰嘴唇越發的乾燥起來,渾身的血液感覺就像是在體內凝固起來一般,如果沒有他自身的實力在,估計此時早已經死的不能在死了!所以他要儘快的把後面這些事情安排好。
至於剩下的一個月裏面,他可能要做的事情會很多,在北山市裏面自己掛念的每一個人都是放不下的,所以他在竭盡全力的安排,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在安排後事!
冷秋的頭就像是灌了鉛一般,陳曉峰每說一句話都在重重的點着,雖然境界比他高,但是他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卻顯得蒼白而又無力,他沒有能夠解決的辦法,至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辦法,卻是用生命來辦到。
且不說陳曉峰的心性如何,就拿他剛剛所做的這一切就讓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冷秋汗顏!
所以,此時陳曉峰所說的任何條件,他真的會用生命去報答!因為不僅僅救了自己的兒子,更加救了彎月派,救了更多更多的人!
前提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項羽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心中那股子不祥的預感陡然升了起來,找急忙慌的沒有叫任何人,直接開着車朝着冷秋所說的地點奔襲而來。
在看到自己老大,自己親哥哥一般的陳曉峰像是一個死人一樣躺在地上的時候,項羽突然感覺天塌了!
整個人的心裏面像是塞了一塊很大很大的鐵塊一般,壓抑着喘不過氣來!
眼眸裏面透露着諸多的殺意,扭頭看着冷秋的時候就像是激怒了的一頭獅子,一巴掌直接打了過去「都是特麼因為你們一個破彎月派!」
冷秋沒有任何的防禦,被項羽一巴掌直接打到了一旁,臉上火辣辣的卻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感,因為都隱藏在了心裏。
沒錯,就是因為那個自己視為家,視為一輩子家的彎月派,才讓陳曉峰陷入了這種地步!
所以他現在沒有任何的反應,也無力去解釋什麼,更加不會去解釋什麼!
慢慢的站起身子把林若和自己兒子都放到車子上面之後,一個半百的老人此時的念頭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一定要讓林若,讓自己的兒子很好的活下去,否則就會讓陳曉峰所付出的一切都付之東流!
開着車子漸漸的消失在郊區朝着城區醫院而去,而原本帶着的地方也只剩下了項羽和陳曉峰二人。
那一堆火焰還在熊熊的燒着,上面擺着的用石頭做成藥碗此時已經接近了沸騰!
陳曉峰倚靠在項羽的懷裏,渾身上下每一處關節都像是一隻只螞蟻在蠶食着,疼痛的感覺讓他已經漸漸的麻木,看了看那已經煮好的止疼藥,微微一笑並不想着再去止痛了,因為已經沒有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