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來,傅鴻哲跟葉子倆人是在說悄悄話呢。葉子卻已經明白傅鴻哲為何要提醒自己了。
他就是怕自己在這裏發表什麼言論,再影響了這溫馨的氣氛。葉子想了一下,抿嘴自嘲的一笑,那主角自己都不在意的事,自己何必呢?
一回到這個娘家,葉子就感受到了和睦,那麼她怎麼會跟着瞎攪和呢。
「知道了,吃你的吧。」葉子也小聲的回着傅鴻哲。
「我說二位,沒必要在這場合下恩愛,刺激我們吧?」藍月端着酒杯逗着葉子和傅鴻哲。
「藍月姐姐,受刺激了?那就趕緊嫁了吧,叫我娘給你物色個好人家,我們也好討杯喜酒喝喝。」葉子哪裏會放過這個調侃的機會呢。
好在藍月現在被她喊的已經習慣了,加上近兩年沒聽見過,才不跟她計較呢。
「咳,葉子,怎麼這樣跟藍公子說話呢?」薛啟銘擺出當爹的架子開始教訓女兒了。
「小葉跟藍公子交往也很久了,也是把藍公子當親人才會這樣口無遮攔的,藍公子都沒有在意,你亂管的什麼?」薛夫人也笑着開口了。
「還是娘最好了。」葉子得意的說着,還跟藍月和薛啟銘做着鬼臉。
「唉,這哪像是當娘的人啊,比出嫁前更顯得孩子氣了。」薛啟銘無奈的搖頭感慨着,語氣里卻是聽不出真的生氣。
景龍笑着起身端起酒杯招呼着,說一家人難得團圓什麼的,葉子聽他說團圓,馬上想到景山,趕緊往薛啟銘夫婦倆臉上看去,沒見什麼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傅鴻哲知道葉子擔心什麼,也端着酒杯跟着附和,喝酒。
景山變成現在的樣子,雖然不是因為葉子,但是薛啟銘這次居然修書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卻是因為自己,所以她心裏還是有點彆扭的。
薛啟銘夫婦心裏其實也真的在難受,卻是在強忍着,畢竟京城裏那個敗類是他們的親骨肉啊!
「乾杯。」一聲稚嫩的聲音很響亮的在另一張桌子上響起。引得大家都往那邊看去。落入大家眼的,是丫丫端着酒杯站在凳子上,一隻手掐着小腰。
那桌上的鐵魚雲浩、劉錚三人習慣的,很給面子的舉起酒杯。而傅鴻璃的手下,就反應遲鈍的只知道笑着看丫丫。
「我說你們幾個在我宣王府沒學到規矩啊,趕緊的啊?」傅鴻璃的角度剛好看見丫丫擰起小眉毛的樣子,趕緊的提醒着。
那六個隨從這才趕緊的端起酒杯跟丫丫乾杯,丫丫身邊的酒壺裏,裝的是蜂糖水,那是要上席前,劉錚跟景元要來預備的。
「葉子,丫丫喝的是酒麼?」薛夫人小聲的問葉子。
「放心吧娘,不是的,肯定是糖水什麼。」葉子趕緊的解釋。
薛夫人得到答案,又把身子挨近薛啟銘,低語着,葉子知道在說什麼。果然,聽了薛夫人的話以後,薛啟銘臉上的表情放鬆了很多。
這頓酒宴接下來也就吃得很熱鬧,傅鴻哲知道了葉子不是薛啟銘夫婦的親生女兒後,就已經把他們當成恩人了。
不管當年這薛家出於何種目的把葉子接到身邊,傅鴻哲都覺得幸虧是他們。不是薛夫人在那江邊冒死救了葉子,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不是他們把葉子領進薛府,也許到現在,自己跟葉子都沒有相見。那麼,現在自己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的,不知道活着的樂趣,擁有得就是親人的背叛,失望,還有那無止境的斗。
不是他們接了葉子,也許葉子就會被那文天逸先找到,那麼現在的葉子可能就是將軍夫人了!所以,傅鴻哲心裏非常非常的感激,他頻頻舉杯敬薛啟銘,間隔着敬景龍和景元。
「謝謝岳丈,岳母,謝謝你們生了葉子,謝謝你們把葉子嫁與我為妻。」傅鴻哲敬酒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
景龍也是頻頻的敬酒給傅鴻哲,說謝他讓葉子生活的這樣開心,沒有變成唉聲嘆氣的怨婦。
這些話,外人是聽不懂,只當笑話聽的。
但是幾個當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這是他們要死守的秘密,不是僅僅因為怕欺君之罪。葉子現在就是他們家中的一員,只要她願意,可以永遠都是。
儘管景山現在成了那樣子,薛家的人卻絲毫不擔心他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因為那個人是安陽的貪圖仕途,知道輕重,絕對不敢拿他自己的前程和性命開玩笑。
薛家人知道實情的依舊是原來那幾位,就連景元的媳婦依舊是不知道的。薛啟銘對自己的妻兒商量過,這秘密就這樣埋着吧,對後代也不必提起。
葉子見傅鴻哲今個喝酒,喝的這樣盡興,也不開口阻止。偶爾歪頭看丫丫的時候,那小傢伙還在敬酒呢。
酒足飯飽後,薛啟銘沒有留葉子和傅鴻哲聊天,而是說路上勞累,今個早點休息,反正來日方長,話可以慢慢的說。
葉子和薛夫人看看喝醉的傅鴻哲和薛啟銘,娘倆笑着打趣,就這模樣了,想聊天也不行啊。
傅鴻璃和藍月景龍、景元倒是還很清醒。
可是傅鴻璃起身後,卻發先他自己的那六個手下已經醉的伏在桌子上起不了。鐵魚和雲浩他們三卻也是很清醒的,劉錚拿着帕子給丫丫擦嘴呢。
「沒用的東西,怎么喝成這樣?」傅鴻璃走到那幾個人身邊,納悶的說。
「宣王爺,您就別怪他們了,他們是被丫丫灌醉的。」雲浩笑着對傅鴻璃解釋着。
原來,這六人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丫丫一舉杯他們就乾杯。而雲浩他們幾個卻都是端着空酒杯對付丫丫的。
丫丫兩壺糖水,那些人就等於每人喝了兩壺的烈酒,不醉才怪。
薛夫人和芸娘先扶着薛啟銘離去,景龍趕緊招呼着下人把這六位可憐的扶到客房去休息。
「唉,六個大人對付不了一個小娃娃。」傅鴻璃自嘲的看着被人扶走的那六個人說。
「王爺,那只能說明你的手下很忠厚,不會耍奸。」葉子扶着傅鴻哲安慰着傅鴻璃。
景元趕緊的引着傅鴻璃和藍月去了客房。
雲浩見傅鴻哲醉了也想伸手攙一把,卻被傅鴻哲一下子甩開說,「爺我有娘子扶,不要你們管。」
「沒事的,你們趕緊去休息吧,劉錚啊,丫丫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你小心她今晚會尿床啊。」葉子叮囑着。兩壺糖水呢,肯定要畫地圖的啊!
景龍領着雲浩他們也離開了。
傅鴻哲見他們都離開,歪頭要親葉子,被葉子躲開;「你幹嘛,這裏這麼多然呢。」葉子小聲的埋怨着,傅鴻哲回頭,才看見大廳里,好幾個婆子在收拾碗筷。
身邊,還有倆丫頭害羞的抿嘴笑着,那是薛夫人安排伺候葉子夫婦的。
「那咱去找沒人的地方。」傅鴻哲把頭湊近葉子的耳畔低聲的說。
下流,葉子被傅鴻哲的酒氣熏得轉頭小聲的罵着。罵人的時候,葉子忽然想到,自己在他身邊,不知道喝醉多少回了,他就沒覺得討厭過麼?
那倆丫頭見先前有人要攙扶這姑爺,都被拒絕了,也就都識趣的沒有上前幫忙。只是取來燈籠在前面照着,慢慢的引着葉子和傅鴻哲回那小院子。
「咦,怎麼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呢?」一進院子,借着月光和燈籠的光,傅鴻哲醉眼看着院子裏的景物,對葉子說。
「當然了,我爹娘按照我以前住的院子佈置的,屋子裏也是一樣的。」葉子得意的說着,扶着傅鴻哲進了屋子。
傅鴻哲想直接進臥室,葉子不肯,一定要他先洗了澡再說。然後不容分說的把傅鴻哲按在那椅子上,就進臥室找他的衣物了。
先前薛夫人打開衣櫥給葉子看裏面衣服的時候,葉子看見了,有男裝。
葉子捧着衣物走出來的時候,發覺剛剛跟來的那倆丫頭,只剩下一個。而這個丫頭正含羞的看着閉目養神的傅鴻哲,絲毫沒有發覺葉子站在臥室的門口。
暈,這裏還有個發春的!葉子覺得好笑的看着外間的那倆人。同時也仔細的看着那丫頭的側面,身材是蠻好的,長得也挺好,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葉子是知道的,傅鴻哲這禍禍殃民的臉啊,到哪裏都會吸引女人的注意力。現在卻是被自己獨自擁有着,嘿嘿。
不是說就能亂性麼?要不要借這個機會試探他一下?看看他跟自己生活了兩年,有沒有心懷不軌?能不能抗拒外界的誘惑?
葉子並不是不相信傅鴻哲對自己的感情,就是帶着戲耍的心態這樣想着。反正這丫頭是自找的,當回炮灰自己也不會覺得內疚。
不是麼?自己是這裏的小姐呢,可是這丫頭卻這樣明目張胆的這樣?倘若自己不是進臥室拿衣物,隨時有可能出來的情況下,她會怎樣?
聽說過不少丫頭想上往上爬的八卦,可是這丫頭的膽子也太大些了吧?這樣的人在這宅里里,那是個危險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