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的刀落了地,他起初還想反抗,我發了狠地一棍敲在他腦門上,把他敲倒在地,隨後打得他就像一團麵團。
「聽閒..別打了..」
有氣無力的一句話,把我手中木杖驚落。我踉踉蹌蹌地跑過去,手忙腳亂了半晌,竟不知道該碰他什麼地方好,好像他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我泣不成聲,輕顫顫地撩了撩他的頭髮,露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眼裏佈滿了一片死氣沉沉,問:「江景..是不是你啊江景..」
那雙眼睛,依稀亮了一下。他張了張口,我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湊近耳朵,才終於聽見:「最見不得你哭了,這一次,是為了我嗎..」
我用力地點頭,嚎啕不止。
當宮裏華燈初上時分,一場宮變落下帷幕。太后鄭氏企圖改變歷史,成為宋國史上的第一位女皇帝而失敗,皇帝紀瑜尊其為母,滿朝文武稱頌其孝道。後,鄭氏不堪終生被禁冷宮,自縊而死。自己種下的因,必定要自己嘗其果。
今天如此,十七年前也是如此。
紀瑜剛剛回宮,想必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從太醫院出來,便沒有再見到他和塗欽折。心想不見也好,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既然決定要放下,何必還要去徒增牽掛。
我獨自走出了冷清的宮門,依照記憶中的那條路,走過兩條街,穿過一條巷,回到了一座久違的宅院前。宅院前的院門緊閉,我有些情怯,不知該推門進去還是該另去別處。
正當我遲疑時,忽然隔壁的門打開了。我震了震,緩緩側頭看去。
只見裏面走出一位清麗動人的女子,肩上挎着一個包袱,她抬眼看我,也愣住了,良久才緩緩笑開:「聽閒,好久不見。」
我慌忙低頭擦眼睛,支吾着笑道:「荊紫姐姐,好久不見。你回來了呀?」
她背着包袱,聳聳肩,道:「我只是回來收拾東西。」轉身看着那宅院,眼裏晶瑩,帶着釋然,「可能這一走,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忍不住問:「這段時間,你過得好嗎?」
荊紫笑說:「很好啊。你過得好嗎?」
我點點頭:「我也很好啊。」她在門前站了片刻,我咬了咬唇,還是道,「對不起荊紫姐姐,如果沒有我,可能你就不會走,如果不是我搶了你的..」
可是我現在,也什麼都沒有了。
荊紫打斷我,道:「感情這回事,沒有對錯和強迫,只有情不情願。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被蒙蔽了雙眼,沒想到卻要去嫉妒一個小姑娘。多虧有你,要不是有你,我還要被自己困一輩子吧。」
我抬頭看她,她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又道:「我相信你是個懂得珍惜的好姑娘。他為了你,真的付出太多。何必要去糾結怎麼開始的呢,你只要能夠體會這個過程就好了。」說着就看了看我家院門,「你不敢進去麼,你家丫鬟聽說你今天回來,下午時就已經在殺鴨宰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