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前來求和,另一個則是虛與委蛇,到了他們這個位置的大佬,自然不會像平常人那樣瞎侃一氣,講出來的每句話都帶有很深的目的,表面上看似一句很平常的話語,往往帶着無限的玄機。
五分鐘之後,任東宜實在是忍不住了,有好幾次任東宜都想把話題引到西北軍區的那份報告上,但穆國興就是不接他這個茬,既然用迂迴的方式談不到正題上,任東宜也只好採用直截了當的辦法了。
「國興同志,我今天看到西北軍區寫的那份報告了,也看到你在上面做出來的批示,我過來就是想和你溝通一下,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解決?」
穆國興笑了笑:「軍地之間的團結是一件事關國家安危的大事,軍民團結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歷屆中央領導集體都特別重視,在我們這一屆領導集體任期之內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這是很不因該的。」
任東宜點了點頭:「我同意你的意見,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對於這件因某些誤會而產生的軍地糾紛,我們必須要有一個正確的處理意見。」
穆國興聽出任東宜話里的意思,看來他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起因地方官員打擊迫害舉報者,而引起的軍地衝突的政治事件,竟然被任東宜輕描淡寫的說成是誤會,這裏面的問題就很嚴重了。
「東宜同志,你剛講的必須要有一個正確的處理意見這句話很對,西北軍區地處邊疆,又是我們同美國較勁的前線,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當,有可能就會引起大的麻煩。這件事情現在鬧得這麼大,我認為已經上升到政治層面上了,恐怕不是一個誤會就能說得過去吧。」
任東宜明白了,穆國興並不想把這件事情低調處理,而是要把它搞大。其用意也非常明顯,不惜要拿下他們家族的一個老部下,也要徹底摧毀任東宜在北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政治體系。
這一手來的可謂高明,只要是中央對北疆省領導班進行調整,有一號和三號的全力支持,再加上分管組織工作的常委朱鵬峰的協助,北疆這個地方可就成了老穆家的天下了。
但是,穆國興做的這件事情也是光明正大,任何人也講不出什麼來。一個省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中央當然要進行嚴肅處理,至於對領導班的調整,那就要看誰的勢力大了。這樣的結果就是,任東宜將在這次的鬥爭中輸得精光,而老穆家無疑是大的贏家,什麼叫做以退為進,這就是一個好的例。
「這件事情從表面上來看,也並不是什麼大事,正是由於北疆省的司法機關不能秉公執法,把事情搞得越來越大。但是,仔細分析起來又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一個市長不能為老百姓做事本來就是不能容忍的,竟然還敢對實名舉報他的群眾進行打擊迫害,這個問題就嚴重了,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我認為主要就是因為對權力沒有進行有效監督,而這也正是我們要推行政治體制改革的根本目的。」
稍作停頓之後,穆國興又說道:「一個政府官員買官賣官,權錢交易已經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而我們一些高級幹部相信了他的片面之詞,沒有做任何調查就批示要嚴厲打擊舉報人,為一些貪腐分充當了保護傘。有甚者,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卻又要為了所謂的面繼續錯下去,未經常委會集體討論,竟然派出警察去軍隊的駐地非法抓捕一名現役軍人,這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力。」
任東宜張了張嘴巴,還沒等他開口講話,就聽穆國興又說道:「事件發生後,北疆省政法委書記竟然敢給軍隊停水停電,嚴重影響到部隊的戰備值班。在部隊主動與他們協商處理這件事時,這個政法委書記竟然要求軍隊開除一名剛剛在戰場上立功受獎的軍官,並以此為條件與部隊討價還價,把國家的安全當做兒戲,這是一種什麼性質的問題?」
看到任東宜要講話,穆國興笑了笑說道:「東宜同志稍安勿躁,請聽我把話講完。這件事情讓人感到可笑的是,省委書記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是採取積極面對認真改正錯誤的正確做法,反而採取了捂的態度,這就是一種政治立場不堅定,是非不分的表現,總之這件事情已經暴漏出,北疆省對幹部隊監管方面存在着極大的不足。一些幹部喪心病狂,肆意踐踏法律,致人民的死活於不顧,把國家的安危當成兒戲,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夠用誤會這兩個字來解釋嗎?」
任東宜目瞪口呆的看着穆國興,想要解釋又沒有半點理由,穆國興講的都是事實,發生在北疆省的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能用誤會來解釋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任東宜的腦里馬上出現了這個名詞。他知道此時如果不順着穆國興的話去講,兩個人今天非得談崩了不可。以穆國興一貫的強勢作風,他絕對會馬上進中南海,面見一號請求召開臨時常委會,專門討論這件事情。
事情一旦發生到這個地步,就意味着兩人已經徹底鬧翻了,不要說北疆省的廣洪濤等人保不住,就是他任東宜也一定會受到常委會的批評,後的結果有可能就是,在下次的全國黨代會期間,被迫以身體健康原因辭去政治局常委一職。
在官場裏摸爬滾打了大半輩的任東宜,也有着豐富的政治鬥爭經驗,自然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也非常懂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到了這個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先保住自己,而丟卒保車就是一個好的辦法。
「國興同志,我同意你的意見,北疆省發生的這件事情雖然是個偶然現象,但也帶有某種普遍性,如果我們不能認真解決這個問題,其影響是非常壞的,也會妨礙到政治體制改革的進行。既然是政法方面出現了問題,我建議由政法系統內部組成一個調查組,到北疆對這件事情進行認真細緻的調查,分清責任人並給與嚴肅的處理。」
穆國興笑了,他很清楚任東宜這句話的意思。由政法系統組成調查組去北疆進行調查,這裏面有兩個目的,一個就是以此向穆國興示好,不要再牽扯到北疆省委的其他領導,而只是局限於對北疆省政法系統的調查。第二個也是主要的目的,就是在調查中做點手腳,避重就輕,減輕北疆省政法委書記廣洪濤的責任,達到保住任東宜在北疆省建立的政治勢力。
這個辦法不可謂不高明,任東宜是主管全國政法工作的政治局常委,由他組成的調查組肯定是要聽任東宜的了,調查得出的結果,也一定會符合任東宜的意思。這就是高高的舉起輕輕放下,問題不僅得不到根本的解決,反而會埋下巨大的後患。
「東宜同志,我原則上同意你提的這個建議,發生在北疆省這起嚴重的政治事件,已經不僅僅是政法系統內部的問題了,還牽扯到官員的,軍地之間的關係,以及北疆省委能否堅持原則的一系列問題。我的意見是,可以組成一個調查組,但是調查組的範圍必須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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