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安保事務所 鍥子2

    楔子2

    回到小院，郭奶奶正張羅着給徐子軒準備午飯。

    「奶奶，別忙活了。讓張媽隨便弄幾個小菜就可以了！」徐子軒看着奶奶孱弱的身軀，有些不忍。

    「那怎麼行？俗話說：孩子大了也是客。更何況我這一年半載才能見我軒孫子一會，多弄幾個菜又怎麼了？」

    郭奶奶在廚房忙活了好半天，把所有細節都交代清楚了才拉着徐子軒的手來到了臥室。

    「小軒啊，有些話在我心裏憋了20多年了。以前吧，想着你成年了再給你說，後來你當兵去了，你爺爺說不要影響你在部隊的表現，加上你也很少回來，所以我一直都沒機會告訴你。」郭奶奶從衣櫃底部拿出一個包裹，「還記得你剛懂事的那會總是纏着我問為什麼你姓徐，而我們姓郭嗎？」

    「……」徐子軒沉默了，他意識到自己20多年來身份之謎即將揭曉，心裏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那時候你覺得你和我們不是一家人，還背着奶奶、叔叔把戶口本偷了出來，悄悄的把你的名字改成了郭子軒……」郭奶奶回憶着。

    「嗯，」徐子軒輕輕的應了一聲，「其實不管是那時還是現在，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還有小郭子都對我很好，從沒把我當外人，只是我那是年紀小，轉不過這個彎……」

    「其實，你以前的確是叫郭子軒的！」郭奶奶眼睛開始紅了，「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和你郭爺爺在延邊孤兒院見到你的那個場景。3歲的小孩子，眼神卻是那麼的沉穩和悲傷。其實那天我和你爺爺只是去看望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和小朋友的，但是在見到你之後，我和你爺爺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你領回家，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嗯，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徐子軒也開始哽咽了。

    「把你從孤兒院帶走的時候，院長給了我一包東西。說你是在延邊的一條小巷裏被發現的，那時的你還不滿一歲。當時在你身邊的東西只有一床紅色小被子和你手上套着的一個銀色鐲子。」郭奶奶的打開包裹，「被子上秀了一行字，鐲子上也刻了一個字。只不過是朝鮮文，我和你爺爺都不懂。等回到京城後，又因為工作忙，忘了這件事。所以那時候給你上的戶口名字就是郭子軒。」

    「等過了幾年，奶奶因病退休了，有了空餘時間。再一次整理房間的時候把這個包裹又翻了出來。看着被子和鐲子上的字，我尋思着這是不是你的父母給你留下的尋親線索。於是我專門請教了朝鮮族的同事，知道了被子上的那行字的意思是：請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漢城，韓國。而鐲子上的字意思是：徐。」

    徐子軒聽後慘然一笑，沒有作聲。

    「你爺爺知道後，思考了很久，最終決定把你的名字改成徐子軒，不為別的，就為讓你別忘記你的親生父母。為了這件事，奶奶還和你爺爺鬧了很多次，你叔叔和阿姨也不同意，說子軒既然到了咱家，就是我們的孩子，為什麼還要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承受那麼大的包袱？可惜，你爺爺一意孤行，說做人不能忘本，最終還是把你的名字改了！」

    「嗯！」徐子軒低着頭，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軒孫啊，我知道，你的親生父母狠心把你拋棄，而且連個口信也不給你留是他們的不對。但是作為一個母親來說，要把自己的孩子拋棄掉，那是需要下多大的決心，承受多大的傷痛啊？我和你爺爺在戰爭期間，為了大局，也把剛生下來的大伯託付給了一戶人家，等事後去尋找的時候，早已是人去樓空，可憐我那孩子啊……」還沒說完，奶奶已是淚流滿面。

    「奶奶，小軒沒有傷心，也沒有怨恨。老天對我不薄，雖然我親生父母不要我了，但是在這個家裏，我一樣得到了親人的關愛，我…….」徐子軒說不下去了。

    郭奶奶抽泣了幾下，抹了抹眼淚，「軒孫啊，其實你爺爺說的對，做人不能忘本。以前你在部隊，發展的不錯，奶奶怕耽誤你的前程所以一直瞞着你。現在你不當兵了，是該考慮考慮你的身世問題了。我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奶奶也不要求你什麼，只要你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奶奶都支持！」

    看着原本就很虛弱的奶奶因為傷心更加的虛弱，徐子軒趕緊將奶奶抱起來，放到床上，蓋上被子。

    「奶奶，這件事對於我來說太突然了，我要好好想想。奶奶先休息會，別擔心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和爺爺的軒孫子、叔叔阿姨的好兒子、小郭子的大哥！」

    「哎，這就好，這就好……」奶奶沉沉的睡了過去。

    整整一下午，徐子軒呆坐在餐桌前，餐桌上的食物一口未動，早已冰冷。

    下午5點，在國務院某部委就職的叔叔趕了回來，爺倆面對面坐在餐桌前，都未說話。

    對於這個名義上是叔叔，實際上是爸爸的中年人，徐子軒是有一種很深厚的感情的。無他，就因為爺倆的脾氣最相似。老爺子由於是老革命，脾氣大且急；那個遺失的大伯自己從未見過；而弟弟小郭子則是遺傳了爺爺的性格，完全就是一個大老粗。只有這個叔叔，性情溫雅但又不失狠勁，看上去文質彬彬心中卻是很有城府。而且這20多年來，叔叔和阿姨也從未把自己當外人，細細說起來，相對小郭子這個親生的孩子，叔叔阿姨貌似在自己身上花的心思更多一些。

    「小軒，一口沒吃？要不咱們爺倆整兩盅？」叔叔從柜子裏找出紅酒和紅酒杯，倒滿。由於對酒精過敏，叔叔也只是在實在推不掉的場合喝一點點紅酒。不過以郭爺爺和叔叔現在的地位，貌似實在推不掉的場合也是不多見的。

    「叔叔，您的身體？」徐子軒見到叔叔也自己也倒了滿滿一杯，大驚失色。

    「行啦！自己家裏那些官話、藉口就不說了！我知道，這件事從你的角度沒做錯，但是…..唉」叔叔也不知道說什麼了，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徐子軒也急忙走了一個。

    「我知道，這幾年你一個人在部隊打拼，從未借過你爺爺和我的名頭，這條路你走的很難。但是你咬牙走過來了，你爺爺和我都覺得很欣慰。你奶奶把你的身世和你說了吧？其實你早就知道一些苗頭了，只不過突然間知道那麼多的細節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吧？也對，就算你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但是面對這些觸及你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的事情，我想你這樣的反應還算是比較正常了。怎麼樣？有什麼打算？」

    「叔叔，這麼多年來，我從未逃避過，無論是敵人的刺刀還是戰友的鮮血。這次也不例外。」徐子軒眼紅着一口乾掉了杯中紅酒，「我準備去韓國，去找我的親生父母，不為別的，就只問一句話：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麼要把不滿一歲的我拋棄？」

    「好吧！你阿姨現在在SH，無法馬上趕回來！你阿姨和我是一個態度，支持你的決定。不過你阿姨畢竟是女性，想的多了點。她要我給你帶一句話：不管你親生父母是誰，我們永遠都是你的爸媽，你的堅強後盾……」

    「謝謝，謝謝爸、媽…….」徐子軒轉身抱住了這個不是爸爸勝似爸爸的男人。

    「呵呵，別這麼煽情。小軒啊，好像從你當兵開始，我和你阿姨就再也沒聽你叫過爸媽了吧？行了，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像個大姑娘似的……對了，你媽還托我帶了句話，上次你媽給你的那本相親畫冊你到底看了沒？那麼多美女你一個都不喜歡？快30了，個人問題該解決了吧？你奶奶也整天念着抱重孫的事情，你媽也着急的不得了，小郭子這小兔崽子現在是指望不上了，你好不容易脫下軍裝了，該考慮了吧….話說想當我們郭家媳婦的女孩子還可是海了去了…..你媽都挑花眼了，就你還不動心…..唉，不行，趕緊的，把畫冊拿出來，我陪你一起選……」

    看着平時穩重的叔叔現在卻像個話癆一樣在自己耳邊囉嗦着，徐子軒突然很享受這份親情。不過身兼重職的叔叔哪真的有時間陪自己選秀啊？還沒把畫冊找出來呢，秘書就進來了。

    「部長，6點有個部長會議，您必須參加。您看現在都5：30了……」

    「還有會？我和我兒子吃個飯都不行？」話雖是這麼說，但是他還是站了起來，「小軒，今晚我回來的時候必須見到你的選擇，1個不少，2個不多，多點選擇讓你媽也可以多考察考察…..記住了啊……」

    在徐子軒驚愕的表情中，叔叔跟着秘書出去了。多點選擇？阿姨還要考察？也對哦，阿姨是SH組織部部長來着，考察省部級幹部都是常事兒，兒媳這種小兒科豈不是信手拈來？！

    晚上，小郭子辦完事回到家中，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整整兩箱特供紅星二鍋頭。

    「軒哥，今晚先來兩箱漱口，小齊子、小桂子他們說他們晚點到，整洋的。我就喝不慣那些馬尿，所以咱們哥倆先來點白得！」

    「行。先說好，誰先趴下誰先給奶奶找孫媳婦……」徐子軒無所謂的從酒箱裏抽出一瓶二鍋頭，用牙咬開，聞了聞，香！

    「啊？哥啊，咱哥倆喝酒就喝酒，找啥媳婦兒啊……來來來，走着……」小郭子想糊弄過去。

    「少來，」和小郭子碰了下瓶子，「咱奶奶年紀大了，雖說身邊有人伺候，但是保姆阿姨能和親人比嗎？咱媽在SH，一年也難得回來幾次，爺爺和爸整天忙於公事，我們這兩個孫子天天也在部隊待着，你說奶奶這心裏會好受嗎？行了，就這麼定了，努，那裏有本咱媽的兒媳冊子，今晚誰先趴下，誰就在那上面選一個做媳婦……」

    「啊？」小郭子一臉不願意的對着酒瓶吹了一瓶。

    兩個小伙子，一碟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碟香乾，2箱二鍋頭。等到大院裏其他二世祖來的時候，小郭子基本上已經下不了桌了，徐子軒頭也昏昏沉沉的，開始打轉了。

    「我擦，我說你們哥倆真是海喝啊，這才多長時間啊？這兩箱二鍋頭就沒了？」領頭的一個年輕人哭笑不得的說到，「桂子，別廢話了，上路易，16的。你問我多少？我擦，特供的二鍋頭的兩箱了，少於2箱你拿得出手嗎？趕緊的，趁這個機會把軒子弄倒，這麼多年了，就等着這個機會了……」

    還算這幾個小子有良心。先給醉酒的哥倆灌了點醒酒的湯水，然後再從小食堂里要了點下酒菜，等正式上桌喝酒的時候，徐子軒的酒醒的差不多了，而小郭子的酒也醒了一半。

    又是一陣胡吃海喝，晚上12點，餐桌上除了徐子軒還是坐着以外，其他人全部躺在了地上。

    「就你們幾個小兔崽子，還想灌我？再長几年吧！不過這白洋搭配的確很猛啊…..,張媽，給這幾個小子家裏打電話，讓他們來領人。小郭子就抬到我床上，今晚咱哥倆睡一個屋兒！」

    很久以後，徐子軒也回憶不起來這晚自己和小郭子在屋裏說了些什麼。只是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和小郭子又說又笑、又哭又鬧，搞的全家不安生。

    第二天清晨，徐子軒來到浴室清洗了一下身體，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放進一個旅行包，看了看還在說夢話的小郭子，走下了樓梯。

    平時很冷清的客廳里此時卻坐滿了人。郭爺爺、郭奶奶、叔叔還有和家裏走的比較近的幾個爺爺都坐在了客廳里。

    「爺爺，你們這是……」徐子軒瞪大了眼睛。

    「軒子，下來。」郭爺爺對我擺了擺手，「養了幾十年的孩子我還不清楚？昨晚放開了喝就是為了今天早上偷偷的溜吧？」

    「嘿嘿……」徐子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好了！今天在場的都是你的長輩。多餘的話我不多說了，你也大了，走什麼樣的路你自己決定。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想告訴你，做人不能忘本。不管你這次能否找到你的父母，在座的都是看着你長大的長輩，誰都不能忘，明白嗎？」

    「明白！」徐子軒挺直了腰大聲答到。

    「好！孩子出遠門了，爺爺沒有其他給你的，這張卡你拿着…..」

    「爺爺，我有錢……」徐子軒弱弱的說到。

    「狗屁，就你那點退伍費，還不夠買去韓國來回機票的……」的確，徐子軒說好聽點是退伍，其實是犯了錯誤開除軍隊，除了發幾千元的安家費，其他啥都沒。不過這幾年徐子軒在狼牙做任務的時候也有一些私人積蓄，但是這錢可不敢和郭爺爺說，不然說不定郭爺爺真的會把自己弄上軍事法庭，理由不是殺人，而是私吞公款。

    「這是信用卡，你取一分錢來用以後都是要自己還的。爺爺一輩子沒留下什麼積蓄，但是憑着這張老臉辦個信用卡還是沒問題的……拿着！你那點小積蓄爺爺還看不上，還是留着做老婆本吧……」

    徐子軒一臉尷尬的收下了這張黑卡。果然是老狐狸啊，心裏啥都知道，可人家就是不說…..

    和各位長輩告別後，又在門口遇到一幫二世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是不一樣，信用卡絕對是拿不出手的，什麼金卡、白金卡、鑽石卡一個勁個的往徐子軒懷裏塞，還美其名曰這算是以後去韓國遊玩的經費。

    帶着家人和朋友濃濃的親情和友情，徐子軒踏上了尋親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