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是燕子歸運氣好。 新比奇中文網
西北的雪,有時候下起來那是好幾天的。又大,又急,又多。一場大雪壓下來,不知道要死掉多少牛羊。
可是這一場雪,從昨日夜裏開始下,到早上也就停了。既解了乾旱,也沒造成什麼雪災,倒是正好。
兩下里,一點也不耽誤他做的事情。
十月之後,西北越發冷了,都說是一場風一場寒。這裏的風似乎帶着刺骨的寒意,打在身上都是如同鋼針一般。
蘇棉出錢,買了一批棉絮,給府里從京城來的奴婢奴才們做棉襖和棉被。
都是不習慣的,驟然來了,便是奴婢們也都嬌嫩的很。她又出錢買了不少的蛇油膏之類的滋潤膏,給她們擦手擦臉。免得生了凍瘡。奴婢們屋裏的炭火算不得好,但是也管夠用。時常叫廚房給她們加餐,加湯。熱乎乎的酸辣湯,牛肉湯下肚,奴婢們守夜的也都好多了。
燕子歸日-日再外忙碌,得知此事,便給她塞了銀子,生怕她不夠花。
如此一來,奴婢們都是感恩戴德。誰不想主子好?這般管着她們死活,是再好沒有的主子了啊。一時間,府里奴婢幹活都輕快了幾分。
十月中,京城裏又運來好幾車的東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全是內務府精挑細選的。
蘇棉帶着人整理了,才發現真是夠全了,連燕子歸的襪子都有好多雙。是生怕他受了凍。
燕子歸什麼也沒說,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便坐在書房裏不出來了。
蘇棉知道,他是惦記燕凌城了。
她親自去廚房,叫人做了湯端着去書房找燕子歸。
「你瞎跑什麼?這些事用你做?」燕子歸見她耳朵紅紅的,半是惱怒,半是心疼道。
「殿下來喝湯,西北乾燥,這雪梨湯難得。」蘇棉說着,親自拿兩個白玉碗,盛了兩碗。
燕子歸起身,走過來坐下道:「不知道愛惜自己身子?這用你做?」
蘇棉一笑,也不說話,將一碗湯遞過去。
說來,這喜歡不喜歡,就是這麼簡單。想想之前,慕容婉婷送吃喝,燕子歸就是那種態度。
蘇棉偶爾送一回,他只顧着心疼她了。
蘇棉喝了一口道:「不算很甜,這個潤肺,隔幾日就給殿下做一回好不好?」
燕子歸一口喝了大半,點點頭,他其實也不習慣這裏的乾燥。不過,事事都有人操心,這種日子,他很是享受。
喝過了湯,青黛進來收拾了碗筷,又倒上茶,將一碟子新鮮的蘋果塊端來。
冬日裏別的不好保存,也就是蘋果和梨子還好放着些。
「過來坐下。」燕子歸拉着蘇棉,坐下道。
「近來忙得很,你還習慣麼?能改善的就說,等到了豐城,就比這裏好些。」燕子歸摸摸她的臉道。到底還是瘦了不少呢。
「有些乾燥,其他還好,近來不是事多麼。等都穩了,我就不忙了。」天天都有來拜見的,不見也不好。
「哎。叫你受罪了。」燕子歸道。
「王爺,您這是故意笑話妾呢吧?」蘇棉斜眼瞅了他一眼道。
「不就是氣候不好,那您到是給妾改了這氣候啊?至於見人什麼的,您都叫您的手下叫妾王妃了,妾不幹活能行麼?」蘇棉戳着他的肩膀道。
燕子歸就不說話了,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抱緊。
是,他是故意的,而她也必須擔起這個膽子。今日叫她作王妃,以後就不能再降回去。他只是心疼她勞累。可她到底是懂事的人。
「好啦,說說王爺吧,最近忙的如何?」
軍中要調配,城防要重新安排,三城二十七縣要佈防,這些蘇棉都不懂。
「難免有幾個不老實的,殺雞儆猴罷了。」燕子歸道。
蘇棉嗯了一聲,便不問了,她本也是隨意說說,真要細細將來,她還嫌煩呢。
「開春後,本王要去一趟燁州,你可隨行。」燕子歸道。
「哦,好,到時候再說,還早呢。」蘇棉心道,燁州是有產業的,想來這回也是去佈局了。她可以帶着蘇林回去看看,老太太也兩年未見了。
「是偷偷去?」蘇棉問道。
燕子歸點頭。畢竟藩王沒有詔書,是不能離開番地的。
這一日,蘇棉總算是沒事做,天氣晴好,她忽然來了玩心。
「給我尋一身男裝去,你們兩個也換了,與韓雲說一聲,我要出去逛逛。」蘇棉道。
青黛和合歡應了是,就去找衣裳,青墨去找韓雲。
不多時,就打扮好了,一身杏色的男裝,頭髮扎出個馬尾來,戴上一圈珍珠串兒,一眼就看出是個女子,卻簡單幹練,正是逛街的衣裳。
到了前院,就見韓雲帶着兩個侍衛穿着便裝等候。見她們來了,忙拱手:「見過王妃。」
「免了,走吧。」蘇棉揮手道。
一行人上了街,倒也不算很顯眼了,多得是大家閨秀穿着男裝出來的。
西北民風比之燕京城還是要開放很多的,所以像蘇棉這樣長得好看的女子出來也不算什麼。
逛了一圈之後,也沒什麼好買的,便進了一家茶樓。
「這裏是說書的常呆的地方,說是有個叫宋南生的,每日在這裏說一段呢。」合歡前日出來過,所以她知道一點。
「哦?那我們進去看看吧。」左右時間早,也不急着回去。
兩個侍衛進去後就在邊角找個桌子坐了,也買些茶點坐着。
蘇棉選了個比較僻靜的地方坐着,韓雲和兩個奴婢站在身後。
茶樓里人不算很多,但是六成以上的桌子還是坐滿了的。她們來時就見一個瘦老頭正在說一段類似水泊梁山好漢聚義的故事。也到了今日的結尾了。
不多時那老頭就退下了。
便有人道:「下一場就是宋南生了。今日講的還是《黃金案》吧?」
就有人嗤笑道:「你都多久沒來了,還講《黃金案啊》啊?今兒講的是《策東風》裏的一段。」
「哎喲,那可是前朝的事情啊,這可得聽聽!」又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