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靜姝長談一番過後,昌平公主鬱悶之情一掃而空,滿臉笑容地離開了。
臨走前,昌平公主親熱地挽着凌靜姝的手笑道:「這宮裏的人雖然多,能入我的眼卻沒幾個,我和你格外投緣。以後我進宮給母后請安,就順便來找你說話。」
凌靜姝抿唇笑道:「多謝殿下青睞。」又壓低了聲音,小聲道:「等殿下心想事成的那一日,奴婢可要叨擾一回,登門討一杯喜酒喝。」
最後這句話,聽的昌平公主眉飛色舞。
凌靜姝送了昌平公主一程後,才回了牡丹房。
牡丹房裏有乾淨的清水,她用清水反覆搓揉雙手,直到白嫩細滑的手被搓的通紅,才停了下來。
俏臉上一片淡漠,眼中閃過絲絲寒意。
昌平公主!盧泓!
&姐,你這是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知何時,巧雲悄無聲息地到了她身邊。
凌靜姝在白玉面前是全然放鬆的狀態,對着巧雲,自會不動聲色地遮掩幾分:「沒什麼,剛才手被弄髒了,我將手洗乾淨。」
巧雲眸光一閃,試探着說道:「奴婢之前就來過一回,卻被昌平公主身邊的宮女攔下了。」
這是在委婉地詢問昌平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凌靜姝並不隱瞞:「昌平公主今日和皇后娘娘發生爭執,心情不佳。剛才到牡丹房來,和我閒話解悶。」
頓了頓又道:「昌平公主有意和駙馬和離,想召盧平的侄兒盧泓為駙馬!說不定,昌平公主近期就會有些異樣的『舉動』。你將這個消息傳給太孫殿下。殿下命人盯緊了昌平公主的動靜,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監視昌平公主的行動,暗中搜集昌平公主欲對徐駙馬下殺手的證據,再將這些證據公諸於皇上面前。
也只有皇太孫能做到這些了。
昌平公主聲名掃地,對徐皇后和燕王無疑是一個強有力的打擊。皇太孫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巧雲聽的精神一振,忙應道:「是,這麼要緊的消息,奴婢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裏傳出去。」
自進了椒房殿之後,凌靜姝和巧雲各自搜集了不少有關徐皇后的消息。只可惜一直沒有特別關鍵重要的。今日這個消息若是真的有用,可就要立下一樁大功勞了!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不再說什麼。
巧雲在原地站了片刻,欲言又止。
凌靜姝敏銳地轉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要緊事?」
巧雲略一躊躇,才低聲說道:「小姐進宮有四個月了。每次有什麼消息,都是讓奴婢傳出去。若是小姐有什麼話要獨自對殿下說,可以寫封信。奴婢會悄悄將信轉交給殿下。絕不會讓任何人知曉。」
凌靜姝:「……」
凌靜姝轉頭,看向巧雲,似笑非笑地問道:「這是太孫殿下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前些日子,太孫殿下和我的流言在宮中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我若是再私下寫信給殿下,豈不是印證了別人的流言蜚語?萬一被人察覺了,我要如何自處?」
&一步說,就算無人知道。太孫殿下接到我的信,心裏又會怎麼想?只怕會以為我真的有攀龍附鳳的心思。」
&雲,你到我身邊也有半年多了。我自問對你不薄,從未拿你當外人。你就是這般對我這個主子的嗎?」
巧雲心裏一個咯噔,不假思索地跪下請罪:「奴婢多嘴,請小姐恕罪。奴婢絕沒有慫恿小姐的意思,奴婢只是……」
&只是覺得,以太孫殿下的尊貴身份,對我表示出了青睞。我沒領情,就是不識好歹不識抬舉!」
凌靜姝的聲音冷然,目光更是淡漠:「你還覺得,以我的身份,能攀上太孫殿下,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殿下的心意,不該這般冷漠。是也不是?」
巧雲被詰問的啞口無言,額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不敢承認,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自被派到凌靜姝身邊的那一日起,她就清楚自己的使命。監視傳信都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保護凌靜姝。皇太孫對凌靜姝的心意,聰明的她自然能揣度出來。
皇太孫大婚那一日,還特意讓人傳了信到宮中來。對凌靜姝的一片心意,昭然若揭。
這樣的青睞厚愛,換成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受寵若驚感激動容。凌靜姝的反應,卻和所有人意想的都不一樣。
她每日在凌靜姝身邊伺候,自是將這些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中既覺得疑惑,又為皇太孫忿忿不平。這才有了今天的儹越之舉……
凌靜姝沒讓巧雲起身,任由她繼續跪着:「巧雲,你平日安分守己,做事又仔細,我對你一直很滿意。我的事也從未瞞過你。不過,你也要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該過問的事別多嘴。」
巧雲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是,奴婢以後絕不會再多嘴了。」
凌靜姝這才淡淡說道:「行了,你起來吧!別跪着了。」
……
巧雲起身後,很快退下。
白玉正好走了進來,和巧雲擦肩而過。見巧雲神色晦暗額上滿是汗珠,白玉頗為詫異:「巧雲,你這是怎麼了?」
巧雲擠出一個笑容,匆匆應道:「沒什麼。」
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白玉一頭霧水,走到凌靜姝身邊,小聲嘀咕:「這個巧雲,今天怎麼像丟了魂魄似的。」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低聲地將剛才的一幕道來。
白玉楞了片刻,才怒而說道:「她真是太過分了!怎麼提出那麼荒謬的建議。到底是太孫殿下的人,一顆心根本就沒向着小姐!」
皇太孫再好,小姐不喜歡,也沒辦法。
凌靜姝的心情倒是平靜了不少,淡淡說道:「剛才我已經訓斥過她了。料想到她也不敢再多嘴了。你也只當沒這回事,以後見了她什麼都別說。」
白玉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用力點頭:「嗯,奴婢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