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亂鬥大冒險 第十九章暗涌
夜幕已深，燭影下的兩人依舊在竊竊私語。這一回換成是檀青月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仿佛是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孩童時期。所有快樂悲傷都要拿出來和眼前人一起分享。
凝淵只是微笑的望着她。十六年前，曾經也有過一個女孩這樣在他面前嬉鬧，喜怒哀樂一點都不曾向他隱瞞。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深。
「夫君先去洗漱一下，這一身的汗味可不好聞。」檀青月素來愛潔，能忍到兩人談話終末才提出這個要求，已是大為不易。
凝淵如夢初醒：「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浴室在哪？」
「還是妾身帶夫君前去好了。正好妾身也想沐浴。」檀青月緩緩起身，一路迤邐前行。
「這是有福利要發放嗎？」凝淵眼神一亮，滿心期待的跟了上去。
躺在滿是熱水的巨大浴池中，凝淵舒服得幾乎要發出狼嚎。浴池中間一張長長的屏風將浴池分隔兩半，凝淵想像中的福利沒有看到。
其實想要看美人沐浴的美景可以，只要打得過亂花劍主就行。
這裏的一切都是極盡奢華。不愧是掌控一方的諸侯大派，財力享受比起皇帝也不遜色。
他四下打量着燈火輝煌的豪華版浴室，終於還是找到不妥之處：「這屋裏的陳設大都像老物件，怎麼屋頂有一塊像是新的？」
在屏風那邊沐浴的檀青月輕笑出聲，好半天才回應道：「是啊，說起來妾身還要感謝夫君。要不是夫君從天而降，妾身何至於要翻修屋頂？」
我勒個去，居然忘記了這一點。凝淵回想往事，不禁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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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凝淵深藏不露？他會墨門的不傳之秘？」聽見下人的回報，正在打坐的明誠至睜開眼睛。他微笑道：「你做得很好，去找賬房領賞吧。」
下人道謝告退後，望着空無一人的大廳，明誠至自語道：「歐夜子的關門弟子？真是有趣的身份，有趣至極。」略作思索，他突然大聲道：
「來人啊，替我投貼給蕭重雲蕭公子，就說明誠至約他在燭影樓小聚。另外這幾天肯定會有人主動挑戰凝淵，替我關注一下戰鬥結果。」
「痴情害人，我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之多有趣的娛樂。」望着手中看過不下十遍的字條，明誠至微笑道：「王者降臨？這個遊戲就算上本公子一份。」
蕭家別院內，蕭重雲剛剛練功完畢。
他一頭霧水的看着下人遞上來的拜帖：「明誠至？我與他素無往來。他突然相邀是何用意？難不成是想要從我這獲得安慰？我可沒有時間傾聽失敗者的哭訴。」
「你回去告訴他，好意心領，恕不奉陪。」蕭重雲一口回絕。
明家大院，聽到下人的回覆。明誠至一臉不出我所料的神色，他提筆在信紙上寫了幾個大字。
將信紙封入信封遞給下人，又掏出一錠銀子道：「將這個送到蕭重雲手裏，記得不要親自送去。切記，錢是給蕭家門房的，叫他代為跑腿。」
「不必驚訝，我只想為明家省一點撫恤金而已。看完這封信，蕭公子若是不拔劍砍人。他就不是我所知道的蕭重雲了。你跟我那麼多年，一直盡心盡力。我不想你平白無故丟了性命。」
下人依言拿起錢和信，轉身出門。
第二日．燭影樓三樓包廂。明誠至坐在上次請凝淵吃飯的位置上，他的對面是臉色鐵青的蕭重雲。
桌上的菜色比前幾日宴請凝淵時還要豐富，但是蕭重雲明顯不願領情。他只是惱怒道：「你那封信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今天提前找你出來聊聊天。」說到這，明誠至做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道：「該不會是蕭公子把我的推測當真了吧？」
蕭重雲聞言，臉上的怒色稍微消退一點：「只是你的推測？」
「這麼說要不確切，畢竟當年我也有過同樣的想法。」明誠至慢悠悠道：「只不過我可恥的失敗了，而那人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你的消息夠靈通的話，你會就知道事實上他已經成功一半了。」
「無恥！」蕭重雲一掌拍在餐桌上，他本是盛怒出手，一掌下去整個桌子都要粉碎。
然而餐桌沒有任何反應，蕭重雲心裏一驚。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拍桌子的時候，明誠至輕輕的敲擊了三下桌面。只是三下敲擊，便化解了自己力道十足的掌力。
「不愧是明家最耀眼的天才」蕭重雲瞬間又冷靜下來：「蕭某不才，居然沒有發現明公子身兼千山、亂花藏兩大劍脈的絕學。這一手藏氣術，沒有十年苦修可練不出來。看來明若華教了你不少東西啊。」
明誠至淡然一笑道：「若不涉及兒女之私，明師妹真是個難得的對手。她的確教會我不少東西，可惜直至今日我才是大徹大悟。若是十年前我就有這種覺悟，未必不能奪得師妹芳心。」
「不知明兄悟出了什麼？」蕭重雲頓時興趣大增。
面對蕭重雲的追問，明誠至就是不回答。他拿起筷子道：「先吃菜，燭影樓大廚的手藝不錯。」
蕭重雲無法逼迫對方，只能拿起筷子隨意吃了點東西。由於有心事，珍稀佳肴吃在他嘴裏味同嚼蠟。一杯杯的美酒灌下去，也如同喝涮布水一般。
酒過三巡後，眼見明誠至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忍不住催促道：「明兄還未說自己有何心得？」
「心得什麼的不重要，反正你也用不着」明誠至微醺道：「眾人皆知，寧蘭幽仰慕自己師姐，處處向她看齊。檀青月一句話，她甚至連風華城的婚約都退掉，她就像檀青月的復刻一樣，處處模仿亂花劍主。如今檀青月找到如意夫君，寧蘭幽難道會不動心？」
「我已經跳出這個大坑，樂得見到某人把亂花藏的兩朵鮮花一鍋端。說不定還會在必要的地方幫他一把。跟我抱有同樣心思的人還有很多，大家都希望看一出亂花藏爭夫的鬧劇。說起來，那人的贏面很大啊。只是苦了蕭公子你，這一世註定要與寧蘭幽無緣。」
「他們為了吞併亂花藏，什麼計策都敢用。一群無恥下三濫！」蕭重雲臉色發白，喃喃自語着：「不成，我一定要提醒寧蘭幽，讓她小心防備。」
明誠至稍加點撥，他就想通了中間的關竅。都是世家大族出身，誰也不比誰見識少。涉及到利益和權力鬥爭的東西，他們都是一點就透。
原來我當初就是這副模樣，真是令人不齒的醜態。明誠至望着失魂落魄的蕭重雲，臉上厭惡神色一閃而過：多虧了凝淵的當頭棒喝，我終於走了出那段噩夢。
明誠至心底最後一絲情絲也在此刻煙消雲散，他隱隱覺得自己距離突破瓶頸有近了一步：「言盡於此，我也該告辭了。」
丟下眉頭緊皺的蕭重雲。明誠至推開門，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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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落花宮的劍主的臥房內。「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陽光晃眼無法安睡的凝淵睜開眼睛：「我居然睡到現在才醒，看來昨天煉器的耗費實在太大。以後我要悠着點來才好。等等，這裏好像不是我的臥室？」
這裏是檀青月的閨房，凝淵揉着眼睛站起來。此刻房間裏不見伊人芳蹤，她昨晚肯定不是在這休息的。這一點凝淵很清楚，他是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睡着了，沒有時間干別的。
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他正好碰上幾日不見的劍姬。看見凝淵從劍主的臥房出來，小蘿莉頓時瞪大眼睛。
「你你，怎麼會在這？」仿佛是白日見鬼，小蘿莉一臉警覺道：「劍主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凝淵習慣性的伸手摸摸劍姬的頭，他笑道：「劍主不在這，你找她有事？」
「越女殿來人說，崑崙的長老林綰兒今天要來做客。要我們做好準備。」劍姬不滿的撥開凝淵的手，她疑惑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夫君起來了？」檀青月從凝淵身後的房間內推門出來，她望了一眼小蘿莉道：「劍姬去把你師尊叫來。」
小蘿莉剛才聽凝淵說劍主不在屋內，一轉眼檀青月就從屋子內出來。她瞪了凝淵一眼，張嘴做了個「騙子」的口型，轉身急匆匆往外跑。
「夫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剛才怎麼沒有發現你？」凝淵驚奇道：「我換衣服的時候，你不會把我看光了吧？」
「還有一扇通往後花園裏的門，妾身從那邊進來的。」檀青月一臉無奈的表情：「夫君的奇思妙想真多，就算被妾身全看光了那又如何？先別急着胡攪蠻纏，上次崑崙長老說要來，夫君就燒了一棟別院以示慶祝。這一次夫君要不要再燒點什麼？妾身好叫人提前準備。」
「夫人莫急，容我三思。」凝淵念念有詞道：「上回燒了別院，夫人就讓我入住落花宮。我燒了天外石母后，又讓我住進夫人閨房。這回要燒什麼，才能一親夫人芳澤？」
不敵凝淵的瘋言瘋語，檀青月滿臉紅霞的敗下陣：「還是讓劍姬陪你下山去逛逛好了，把你留在這裏我實在不放心。萬一夫君在宴席上惹怒了林綰兒，妾身是揍你呢？還是揍你呢！」
以不准夫君搗亂為由，檀青月將凝淵牢牢控制在視線範圍以內。凝淵已經是她完全承認的夫君，還像以前那樣不出席宴會是不對的。
不僅是對凝淵不夠尊重，恐怕貴客林綰兒也會覺得不高興，得罪了鏡湖城的貴賓是很嚴重的外交事件。
因此凝淵不得不將越女殿的禮儀一一學會，以免在宴席上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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