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亂鬥大冒險 第七章打人莫打臉
凝淵的說書地點選在他的起居小院，說書時間還未到，這裏已經擠滿了人。凝淵看看涼亭前空蕩蕩的椅子，再看看牆上、假山後、樹枝以及屋頂上的大小蘿莉。
他很無奈道：「你們就不能坐在椅子上嗎？」
眾蘿莉一起搖頭，異口同聲道：「師尊讓我們離你遠一點。」話一出口，她們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劍姬，你離得太近，小心被他傳染。」
「對對，來這邊，站在假山上也能聽得清。」
幾十個小女孩喧鬧起來，比起貫腦魔音的威力絲毫不差。
凝淵正待讓大家安靜點，另一個熟悉而討厭的聲音橫插進來：「凝淵你居然敢說評書？不知師從何人？」
聲音的主人是明誠至，凝淵用膝蓋也能聽出來。
「明公子來了？歡迎歡迎，大家都來看看，這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言而無信，明誠至！明家的大公子。」凝淵挖苦道。
明誠至的聲音很清晰的傳進來：「誰說我言而無信，你讓我三個月內不要出現在你面前。這三個月我便不會讓你看見我，至於我的聲音，抱歉，那不在你我的約定範圍之內。」
「哎，十年前你要是這麼開竅，何至於追不到明若華？」凝淵發覺被對方鑽了空子也不氣惱，他繼續道：「明公子前來所謂何事？檀青月已經嫁給我了，你這麼惦記我妻子只怕不妥吧？」
「哼，傳聞你要說書，」明誠至的聲音顯得不緊不慢：「所以我替你請來一個師父，他鏡湖城裏最出名的說書藝人。」
凝淵不屑道：「請來的是哪位名嘴？馬三立？單田芳？郭德綱？于謙？王自健？王大錘還是王尼瑪？都不是？那你有什麼好得瑟的。」
「小的是鏡湖城的汪馮」從門外走進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多虧同行們抬舉，讓我摘得七省評書之王的桂冠。受明公子委託，前來切磋交流一番。」
「搞半天我當是誰？原來對穿腸啊。你不跟寧王去華太師府上砸場子，跑這來做什麼？」凝淵滿口胡說八道，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趕緊去上頭條。」
「來者是客」汪馮自顧自的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坐下，他撫須道：「主人何須惡言相向？」
一眾蘿莉早就聽的不耐煩了，此刻紛紛催促道：「趕緊開書，不要磨蹭。」凝淵躊躇一會，他忽然抬頭道：「明公子你確定不迴避一下，我可真要開說了。」
「我已經迴避了，你不用在意我。」明誠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定。
凝淵在心底嘿嘿一笑，他暗自道：「你要捨得死，我就捨得埋。希望你等會還能像現在一樣淡定！」
「今日開書講一段新故事，名為斗破蒼穹。」凝淵一拍石桌，大聲道：「話說在迷惘海往東萬里之外，有一個奇特的大陸。大陸上多有鍊氣修真之士。」
「而這些鍊氣修真的氣修法門又多數來自於兩大學派。兩派學風之盛，整個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稚子在田園間嬉戲也會說，若問氣修哪裏強，新東方找藍翔。」
這段凝淵添加的無聊起頭，沒能得到異界聽眾的滿堂喝彩，算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他只好進入直接故事劇情。
「話說那烏坦城中大姓蕭氏一族，有一個名喚蕭炎的少年。」
隨着凝淵的開篇，汪馮在心底冷哼一聲：「不過爾爾，一看就是不會講故事的人。明公子實在是小題大做，這種水準我找個隨便一個徒兒也能擊敗。」
故事講到蕭炎這個曾經的天才變成族人眼中的廢材之後，汪馮略有驚異：「書名很有氣勢，鬥氣又是何物？這個開局倒是很有趣，雖是老生常談但也能引得人聽下去。」
隨着蕭媚和蕭薰兒的一一出場，蕭炎修煉的再次失利。
蘿莉們都為主人公的不屈精神所感動，汪馮只是詫異凝淵的故事從何而來，為何自己從來沒有聽過？
「哈哈哈哈」明誠至發覺汪馮一直沒有出聲，他心裏有些急躁：我是讓你來挑刺抹黑的，不是讓你來聽故事。
明誠至乾脆自己出言諷刺道：「哪怕看起再光鮮奪目，廢材就是廢材！這種故事有什麼意思。」
「別吵，」小蘿莉們不樂意了：「不聽故事可以離開。」
「我要繼續聽，後來呢？蕭炎用什麼辦法突破的？」每日修煉的小蘿莉們根本沒有聽過這類故事，她們急切的想要知道後續情節。
凝淵嘴角上揚，他繼續講述着後面的故事。
由於地球和異界的文化有差異，他一開始就把老爺爺這個金手指抖落出來，讓聽眾們感覺到了蕭炎的潛力和希望。
異界是個天賦武力至上的世界，一個廢材被踩，大家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只有讓大家認為主角是個真真正正的天才，這種壓迫和爆發才能引發大家的共鳴。
更別說凝淵眼前的聽眾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他們絕對不喜歡被廢材打臉的情節。
等到凝淵做足鋪墊，把雲嵐宗氣勢洶洶逼迫蕭家退婚的情節講出來的時候。
所有的蘿莉都憤怒了，就連汪馮也若有所思：如此折辱一個天才，只怕雲嵐宗日後麻煩不小！我這是怎麼啦？居然會被他的故事所吸引？
等到蕭炎的休書一出，他訂下三年之後的戰約。
所有蘿莉都在拍手鼓掌：「太棒了，我要是能遇上這樣一個男子就好了。」
「這樣的良配居然也能放棄？納蘭嫣然將來一定會後悔的，掛個婚約在身又不會死人。劍主和師尊不就是」
這句話沒有說完，邊上反應快的同伴趕緊一把捂住這個冒失鬼的嘴，不讓她繼續說。
整個院子裏頓時鴉雀無聲，汪馮此刻是恍然大悟，他冷汗都下來了：汪馮啊汪馮，早就告訴你，不要老想着搞個大新聞。你怎麼還是這麼糊塗啊！
在越女殿的疆域內，誰不知道三年前檀青月退婚一事？
為了退婚成功，檀青月還拔劍殺了還幾個明家長老。還有一年前，寧蘭幽也步了檀青月的後塵，跟風華城的少主退婚了。
甚至坊間有人笑言：「如今要是不退婚。都不好意思自稱是亂花藏的弟子。」這個涉及諷刺越女殿高層私隱的故事，汪馮如何敢評論，他甚至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還有那個三年之約，凝淵這是在用書中人物大無畏的精神，反襯諷刺明誠至的無能。
諷刺他只會縮在背後撿便宜，連直面明若華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他當初也能像蕭炎一樣站出來，事情會有怎樣的變化？
明家長老就不會死。越女殿的上一任殿主也不會因舊傷復發而亡。他也不必在三年間受盡同門白眼。
退婚三年後，蕭炎將直面納蘭嫣然一決生死。無論成敗，此戰都無愧於心。
而他在退婚三年後，還抱着師妹會回心轉意的不實想法。
站在門外的明誠至徹底的沉默了，他一點反駁的勇氣都沒有。有的只是對自己無盡的懊惱和悔恨，他一直以明若華的未婚夫自居，今日才得醒悟：以前的自己多麼的愚蠢！多麼的無能！
昔年父母的殷切期望、幼時青梅竹馬的哀怨眼神、同族的恭維堆笑走馬燈似的在記憶里浮現。
他所做出的一切成就，都被明若華未婚夫的耀眼光環所掩蓋。剝去這個可笑的頭銜之後，他一無所有。
所以他才會對凝淵的出現怒不可遏、時而驚慌失措，時而進退失據。
「錯了，我真的錯了。為什麼我今日才發現自己錯得那麼離譜？」明誠至喃喃自語幾句，他突然大聲問到：「我到底失去了什麼？」
「失去了一個男人的該有尊嚴，」院子裏的凝淵平靜道：「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我爭這一口氣，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訴別人，失去的東西，我一定會再親手拿回來。我想，這也是蕭炎的想法。」
「多謝你的指點，望你能同樣警醒自己，不要犯同樣的錯誤。明誠至告辭了。」明誠至如夢初醒，他大步離開。
這一回，他終於找回了久違的氣勢和自信。
見他離開，汪馮也趕緊一溜的跑下山。其他蘿莉也不敢聽凝淵的故事，一下散得無影無蹤。
只有小蘿莉劍姬還在原地，她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望着凝淵道：「這回你真的死定了！」
凝淵滿臉無辜道：「聽故事的非要當真，這也是我的錯？我還說了鬥氣修煉，你要不也試試？」小蘿莉高傲的扭過頭去：「狡辯無用，老老實實等着劍主的怒火降臨吧！」
凝淵笑着摸摸小蘿莉的頭頂，他慢慢說到：「我跟你打賭，劍主絕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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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上午的交流，寧蘭幽算是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她和師姐終於坐在一起吃過午餐，兩人討論了一會修行上的心得。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兩人正在規劃下半年的教學進度，突然聽得門外有人大喊：「檀青月，你給我滾出來！」
聞言寧蘭幽柳眉倒豎，她一把抓起佩劍道：「我倒要看看誰這麼不長眼，敢在亂花藏鬧事！」檀青月皺着眉頭想了半天：「聲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明誠至嗎？」
隨後她否定道：「不對，他沒有這種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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