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蘇歡樂是不甘示弱的主兒,她聽着這話面色一僵,轉而又冷笑了一聲,附身逼近沈文昊的妖孽一般的臉。
「沈總對我家離落情深不悔的樣子真是好讓人動容呀,就是不知道離落要是知道了沈總只是思慕人家的家產的話,還會不會和你結婚呢?」
輕薄帶着芬香的呼吸撲在沈文昊面上,一如五年前兩人在蘇家初見面的夏天。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之間的氣氛並不是擦槍走火的曖昧,而是濃濃的硝煙。
沈文昊眼神凌厲的掃她一眼,主動向後撤去了身子,懶懶散散的站了起來。
「我和蘇總監沒什麼要說的了,既然離落不在,那我下次再來。」
蘇歡樂沒來得及說什麼,她的手機響了。
「餵您好,請問哪位?」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蘇歡樂聲音高了八度。
「你說什麼?!離落的車子墜崖了?!」
握住門把手的沈文昊腳步一頓,好像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猛然回頭,蘇歡樂仍舊背對着他。
「地點是哪裏?」
她唇角上揚,語氣卻萬分焦急。
沈文昊已經三大步奔到了她的身後,伸手取過了她耳邊的電話。
「殉情崖下面,車毀人亡,請節哀。」
殉情崖下面還沒有被開發,方圓百里全是荒草,現在爆炸中心半徑十米之內都變成了焦土。
警方已經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消防車也來了,爆炸造成了巨大的火災,好在這裏人跡罕至,尚無開發。
現場取證的人員等在一邊。
蘇歡樂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斜睨了一眼沈文昊。
「還不下車?」
說着開了車門,徑自走了出去。
她面上的笑有些病態,轉臉就平復了表情,辦案刑警步伐匆匆的迎了上來。
「蘇歡樂小姐是不?」
「嗯,我是,你們是憑什麼確定這裏面是我妹妹的?」
她眼望着尚未完全熄滅的大火,神色帶着質疑,面容稍有慍色。
辦案的刑警心想着這姐妹二人真的舉着一個透明的密封袋,對着家屬的聲音有些沉痛。
「車牌號摔的遠,我們去查了,確實是蘇離落的車。隨後我們又打電話調查,今天早晨她確實是乘這輛車去公司的。現在我們正在調查原因。」
沈文昊站在距離蘇歡樂三米開外的地方,眼望着這一片狼藉的現場,忽然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強行衝進了現場。
「她不會死。」
他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眼底,蘇歡樂聽見他這樣說着,與自己擦身而過。
「不好意思沈先生,您不能進去,火勢沒滅之前這裏隨時還有爆炸的可能性。」
「滾開!我要看看她到底在不在裏面!」
小警察猝不及防的被他掀開,男人已經衝進去炙熱的焦鐵里,消防員手機的龍頭澆了他一身水,汽車後座里壓着一個人。
嘭!
果然又發生了一次小型爆炸,沈文昊被旁邊的警察撲倒在一邊,兩人滾的灰頭土臉。
蘇歡樂的心都揪了起來,卻看見沈文昊又一次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他現在渾身泥濘,看起來狼狽,但絕冽的氣質不容人忽視。
他情緒瘋狂,像是脫韁的野馬,任誰都無法牽制。
蘇歡樂冷眼看着沈文昊拖出了一具焦黑的、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屍體。
沈文昊盯着那已經濃縮成一團的屍骨,顧不得手心裏被燙出的水泡,愣怔在當場。
後座只有一個人,必然是她無疑。
看着終於漸漸安靜下來的男人,蘇歡樂唇角抽了抽,大步上前,將他拉出了防線。
警察們抬走了那具屍體。
「二位請先不要失望,我們會將殘骸帶回去進行檢驗。」
沈文昊的眼睛突然紅了一圈,他握緊了拳頭,說不上自己是心情,只知道心疼。
和母親去世的時候一樣的疼。
蘇歡樂眼光一閃,這具屍體本就不是蘇離落的。不過沒關係,他們也找不到蘇離落的屍體了。
「司機是誰?」
「什麼?」
蘇歡樂有些驚愕,下意識問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
「離落的司機是陳忠。」
刑警心裏鬱悶,這叫陳忠的多了去了,不提供其身份證信息也至少要有張照片吧?
「這是很重要的線索,不過蘇離落小姐有他的電話號碼和本人照片嗎?」
「你在開玩笑嗎?我怎麼可能有那種人的信息?他又不是我的司機。」
蘇歡樂震驚的看着刑警,口氣生硬的讓人想賞她一耳光挫挫她的毛氣。
「既然這樣,你就跟警察去警局配合調查吧。」
沈文昊雷厲風行的下了決定,桃花眼裏沒了從前的誘人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嗜血殘酷。
他轉臉對着刑警又吩咐了一遍。
「負責這件案子的刑警請做好保密工作,如果我聽到外面又有了不該有的流言,你們就做好全部辭職的準備。」
確切說是被辭職吧。
說完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歡樂,那意思很明顯,你也乖乖的別放出風聲。
「等等,你去哪裏?」
蘇歡樂拽住了他的袖子,憑什麼把她帶去警局配合調查?她有些憋屈。
「我去哪裏,和你沒關係。我知道你平時就疼離落,這次辛苦了,去警局看看,順便等屍檢的結果……」
雖然那結果基本上已經定性了。
蘇歡樂眼睜睜看着沈文昊的座駕猛然調頭,疾馳而去。
是啊,她是離落的好姐姐,所以她順從的鑽進了一輛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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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昊也去了?」
蕭澤盯着助理,面上神色難辨。
「嗯。」
「沒什麼了,讓廚房準備飯菜送過來吧。」
蕭澤打發走了助理,終於還是按下了一個號碼。
「是不是你做的?」
他的聲音格外陰鬱。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忽然冷笑一聲。
「最好不是你做的,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你總是不放過,別讓我查出來是你做的,不然蘇離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準備好再也沒有兒子吧!」
他掛了電話,看着窗外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說什麼呢?」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虛弱但是清晰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