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青白的唇色,讓人親一下都覺得不忍心,太用力的抱着都怕她會破碎。然而這一刻,蕭澤敏感的察覺了蘇離落自我嫌棄甚至已經設定世界都會嫌棄她的情緒。
他想着,也許親一親,她的唇色就會像以前一樣鮮艷了。
也許親一親,她就能知道自己並不嫌棄她了。
他的吻綿長又溫柔,帶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維護。
蘇離落本就暈暈乎乎的大腦徹底死機,抵着他胸口的手軟弱無力,跟撓痒痒似的,不像是推拒,更像是撩撥。
懷中的人嚶嚀了一聲,抓着他胸口的手一松,人竟然在一驚一嚇之後徹底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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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茶的名媛們眼睜睜的看着蕭澤一身怒氣的抱着一個髒兮兮濕漉漉的姑娘沖了進來,兩個人都是一副落湯雞的造型,當即就炸開了鍋。
蕭澤貼心的把蘇離落的臉藏在了自己懷裏,所以誰都沒有認出來他抱的是誰。
「她是誰啊阿澤?」
「就是就是這人是誰啊?」
「……」
一堆女人嘰嘰喳喳的圍上來,卻被蕭澤低低的斥退。
「滾開。」
他腳步匆匆的進了屋子,呵斥的第一個衝上去的姑娘愣了半晌沒回過味兒來。
其他人不服氣了。
「什麼啊那個女人是故意用這種方式出現來吸引阿澤的注意力嗎?」
「這太過分了那女人是誰?這是耍我們嗎?」
一群女人打算尾隨進去敲個究竟,結果年輕的管家像是一尊門神一樣擋住了各位的去路。
「不好意思各位請回,少董說今天的相親結束了。」
「什麼啊我們還都沒有開始呢,憑什麼就這樣回去啊?」
「就是就是……」
「……」
有些還沒和蕭澤靜距離接觸的姑娘們當下就不樂意了。
管家皮笑肉不笑:
「不好意思,少董說他的未婚妻已經有人選了。今天辛苦這位跑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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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臥在大床上的蘇離落穿着蕭澤的白襯衣,臉上有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她的手腕兒上扎着一根細細的針管,塑料軟管向上延伸,木質的衣架上掛着一瓶藥水。
蕭澤就坐在她身邊的軟椅上,皺着眉頭看着她。
傷口遇水感染,她發起了高燒。有幾次想要勉強醒過來,但總是掀了掀眼皮又陷入了昏睡。
蕭澤知道,她是有話想囑咐他。所以他在靜靜等她醒來,並沒有着急通知蘇家這事。反而是讓管家打了個匿名電話去報警。
十五分鐘之後,警車一路鳴笛駛向了殉情崖底……
卻說沈文昊這會兒正在蘇離落的辦公室,大搖大擺往那裏一坐,模樣十分的輕佻不羈,惹得公司里路過的人頻頻回頭,偷偷瞅他。
「呀,本人比電視上更好看呢。」
好看?能怎麼個好看法?大抵也只有俊美邪肆能形容這貨了。他的冷漠殘忍是內在的,外人看着只覺得這貨真是從花心大蘿蔔變成了痴情大暖男。
卻說他從葉倩倩口中得知了蘇離落返回去找他的事情,也知道她來了道場卻沒有進來,心裏面總像是揣了件事兒一樣。
明明發現了他們家的秘密,結果這死丫頭對他真的沒有一點兒好奇心啊,電話沒有一個,短訊沒有一個,就連微信也沒有一個。
不管是關心還是貶低,他都沒有等到。於是從上午開始他就主動預約蘇離落一起吃午飯。
他就打了倆電話,第一次,客服機械的說「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第二次它說「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所以這位爺乾脆就直接來SK找她,誰知道蘇離落人根本就不在這裏。
「餵丫頭你過來,蘇離落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她說幾點來?」
「總監說讓我訂九點半去M市的機票,但是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打電話也聯繫不上,當時也沒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年輕的小丫頭看着這個身材頎長的美男子,也還是微微紅了臉。
要是從前,按照沈文昊流連花叢的毛病,不免要撩撥一番,讓人小姑娘對他情根深種。但是現在,他只是眯着好看的桃花眼,盯着那張機票出神。
最後他掂着手機,做出了一個困難的決定。
「喂,蘇離落去找你了嗎?」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富有磁性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送到了沈文昊耳中:
「沈總說話還真是開門見山,不過找不到女朋友就問我要人,連你也覺得她喜歡我嗎?」
沈文昊皺起了眉頭,想要直接掛電話,又聽見那頭對他下了戰書。
「不過我喜歡她,有空我會去找她,你,沒戲了。」
沈文昊一個愣神的功夫,蕭澤已經先他一步掛了電話。
一個倩影推開了辦公室的貼花玻璃門,兩人都以為是蘇離落來了,結果進來的人卻是蘇歡樂。
沈文昊被蕭澤激起來的怒氣還沒消散,看見蘇歡樂就深深皺起了眉頭。
「你先出去吧,我幫離落接待沈總。」
蘇歡樂瞧着他的臉色,心中窩火,面上卻客氣的跟小助理交代了一聲。蘇歡樂在公司里的霸道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哪怕不是自己的上司,小助理也吱的一聲就閃人了。
偌大的辦公室里,蘇歡樂笑意盈盈大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聽人說你來了,也聽說離落還沒來,我擔心你一個人無聊,過來看着你。」
沈文昊眉毛一挑,示意她說下去。
蘇歡樂抿了抿她鮮紅的唇。
「我想過了,現在的情況和從前不一樣了,再說你本來就是離落的男朋友,我們之間本來也就是一個錯誤。所以我就是想跟你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至於公司,各憑本事。」
沈文昊逼視着蘇歡樂的眼睛,銳利的視線審視着她的真實意圖,然而沒有找到一絲造作的痕跡。
按照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反而顯得有些奇怪。
「我一直都是蘇離落的男朋友,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男人微微前傾了身子,靠近了她一點兒,笑着說道。那笑容沒有一絲感情在裏面,冷的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