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歸來搞宅斗 第二百七十七章 斷袖?

    「鳶兒,等了卻了朝野中的事情,我就帶你走。」莫玄鏡收緊了胳膊,幾欲要將她揉碎了。

    帶她走。

    她倒是從未起過這般的念頭,他是一國之君,肩負着一個朝代的興衰榮辱,又怎能說走就走。但這番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進去。

    良辰美景,她如何說的出口,煞風景的話。

    少年溫熱的呼吸,遊走在耳畔,直叫人心神迷亂。

    過了良久,良久,等到夜色已經深沉的看不清周圍的模樣,孟君浩方才鬆了手。

    黑暗之中,相顧無言良久。

    「鳶兒,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少年沙啞的嗓音,在黑夜之中,更顯魅惑。

    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齊文鳶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

    這一世,自打孟君浩牽起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全完了。

    孟君浩的眉眼中,儘是不舍。闊別數月,每到夜深人靜,他總是情難自禁的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勾勒出她的模樣。但理智卻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他不能。

    今時今日,所有的一切,他再也顧不上了。

    月上柳梢頭。

    一輪明月不知何時,已經爬升到黑漆漆的天幕之上,清輝落了一地。

    「師兄,你該回去了。」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在她眼裏,他依然是師兄。 那個冷若冰霜,不喜微笑的少年。

    抬眸望了望天,孟君浩的面上顯現出一抹失落來。他旋即點了點頭,道:「恩,回頭再來看你。」

    話音落,轉過身去。大步流星的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去。他怕再多留下一刻鐘,就再也不願意回那個冰冷的宮殿中。

    淺淺一笑,齊文鳶亦抬了腳,往府中走去。清月已等待多時。見她回來,一臉喜色,道:「小姐,沒事了吧?」

    點着頭,挽着清月的胳膊。一路往住處走去了。

    吉祥一頭霧水,方才清月的詭異,讓他早就有所懷疑。準備探了頭去,一道觀望,卻被清月狠狠的按在門後。

    好奇心害死吉祥。清月威脅着,雙手叉腰,目光炯炯。

    吉祥便不再去看,所謂非禮勿視的道理,他還是知道一些。

    院落里,已經點上了羊角燈。亮堂堂的一片。昏黃的光芒,落在腳下的石子路。

    齊文鳶卻覺醉醺醺,嘴角的一抹笑,到了屋中,仍是沒有褪去。

    「小姐,瞧你樂的。不知情的人,倒以為你這是思春了呢。」

    小滿打量着她,背過身去,嘖嘖感嘆了一句。

    隨手拿了瓷盤中的花生米,一下丟了過去。不偏不倚正砸在小滿頭上。齊文鳶嗔道:「你這丫頭,天天不學好。」

    清月卻是怔了神,瞥着小姐面上的喜色,深刻的意識到。自家小姐鍾情的從來就是傍晚時遇上的那位公子。

    至少,在郡王府中,她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那般笑過。眉眼彎彎,眼睛裏晶晶亮。

    有道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連卻要叮囑的撮合一事。突然之間,仿似就沒了意義。

    年節過的格外之快。感覺才出初五,轉眼就到了上元節。

    鳳翔城中,一年一度絢爛的燈會,她倒是不願錯過。稟告了老祖宗,老祖宗念着她不日就要出閣,日後難以有機會,就沒加阻攔。

    但人多事亂,安全最成問題。特意遣了她手底下的福祿,一道跟了過去。

    自打尋回了齊文碧,福祿也沒怎麼閒着,四處奔走,幫她打聽着各方的消息。

    府中的幾個丫頭聽說要看等會,紛紛毛遂自薦,想要出門見一見世面。

    微微猶豫了下,她帶上了清月與春杏。春杏行事穩妥,有她在,總是放心些。而清月過幾個月,就要落葉歸根,嫁回高涼去了。

    臨行之前,見一見京城的燈會,於情於理,都是合適的。

    小滿卻扁着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她比劃着,滿臉的憧憬,小姐,我可以保護你的。

    齊文鳶彎了彎嘴角,一本正經的道,咱們水火相剋,一道行事總會出意外。要不,你板着指頭數數,咱們出去的幾回,有幾次是碰上意外的。

    去賭坊,碰上了官府的人。

    從雲霧宗回來,碰上了打家劫舍的人,差點丟了性命。

    那一次出門,碰上了賊人,被偷去了荷包。

    ……

    小滿數着數着,滿臉酸楚,淚眼汪汪的問了一句,小姐,可該如何是好。

    以後出門,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啊。齊文鳶哂笑着,調侃了一句。

    鼓着腮幫子,小滿握緊了拳頭,神色堅定,誰都別來打擾我,我要練功去了。

    話畢,扭頭出了屋門,一頭鑽進了夜色中。

    月光皎潔如玉,圓圓的一輪,掛着天幕上,別有一番清新動人。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此情此景,倒真有幾分李白詩里的味道。

    清月顯得格外興奮,東瞅瞅,西看看,眉眼處,嘴角處,全是甜甜的笑容來。

    高涼郡亦有上元燈會,只是沒京城這般的繁華,燈的花樣,也要少上一些。上一次,她賞燈,還是在很年幼的時候。自打入了王府,便再不曾踏出宮中一步。

    齊文鳶緊握着她的手,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人流衝散了。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談笑聲,說話聲,不絕如縷。在經歷年節期間數十日的沉寂之後。終於又達到了高潮。

    往來的路人,臉上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街道兩邊的顏色迥異的燈火,照亮了他們的面龐,帶着種模糊的暖意。

    福祿遠遠的在身後跟着,用鷹一般的眼睛。注視着周圍未知的危險。

    一發現有不對勁,他就要霸道而起。是以,他的右手緊緊的按在刀柄之上,絲毫不敢鬆懈。

    對齊文鳶,他是真的將她當主子看待。畢竟,那大筆大筆,白花花的雪花銀,不是白給的。

    在齊府中,碰上個出手闊綽的主子,到算的上是他三生有幸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也能換來他福祿的一片忠肝義膽。

    只聽見「砰」的一聲響,清月下意識的停滯了腳步,握着齊文鳶的手,愈發的用力。

    「喏,是煙花。」齊文鳶指着天幕中的一抹絢爛,解釋道。

    清月抬眸的時候,煙花已然散了去,落下紅彤彤的碎片,然後,瞬間隱於黑暗。

    接着。又是「砰,砰,砰」幾聲,黑色的天幕中。陸續開了幾朵斑斕的花。

    煙花閃閃亮亮,映的人的面龐,亦是閃閃亮亮。

    清月仰着脖子,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滿目驚喜。高涼郡中,從未放煙花的習俗。所以。有生之年,她並未見過。

    春杏卻是索然無味,低垂着個腦袋,用腳撥動着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

    在絢爛的煙花襯托之下,那石子愈發顯得醜陋,黯淡,叫人沒有興致。

    或許,自己在莫公子面前,就是這石子一般的存在吧,灰暗到不起眼。

    京城中有那麼多大戶人家,哪一家的女兒,不是傾國傾城,才貌雙全,莫家公子尚且看不到眼中。而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侍婢,如何能走進他的眼眸中。

    一閃一閃的煙花,映得地面上,一閃一閃的白。她的心頭,卻沉澱了無數的苦澀。

    因着這奪目的煙花,人群中一片騷動。個個點着腳尖,緩慢的行走着,眼睛痴痴的望着天幕中,尋找着更好的賞煙花的位置。

    她們幾個站的位置,轉瞬,就被人潮包圍了。

    齊文鳶瞧着黑壓壓的人群,有些意興闌珊,索性拉了二人的手,往城邊的護城河去了。

    楊柳依依,長長的枝條,飄蕩在風中,帶着種柔媚。古人以楊柳,類比女子,卻是相得益彰。

    河水黑乎乎的一片,映出七彩的燈火影子,仿佛水中就是另一個倒置的世界。

    河邊不似巷子中間的喧鬧,只幾個人,青青落落的往那一站,自有種寧靜在。

    「鳶兒。」一個清越的聲音中,帶着幾分不可思議。

    熟悉的音色,讓齊文鳶不由得心中一悸。她不情願的轉過聲來,衝着喊她那人,故作無事的盈盈一笑。

    「我瞧着便是你。」韓傲眉上添了一抹喜色,道。

    雙手一拱,齊文鳶讚嘆,道:「 韓兄慧眼,非常人所能及也。」

    上一次的尷尬,被壓在心頭最深處。如今,匆然邂逅,倒是全想了起來。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咬着唇角,拼命的擠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來。暗自慶幸,還好是在晚上。

    不然,就糗大了。

    「齊姑娘,是你。」韓傲的身後,赫然走出一人。長身玉立,穿一襲青衣,眉目俊朗,似天上的明月。

    明眸皓齒的少年,正是何長安。

    方才因為韓傲的身軀擋着,又加上她心虛的很,就沒敢瞧。所以,她並未發現,韓傲的身後還有一人。

    「你們認識?」韓傲微訝,轉眸看了看身後的何長安。

    上元燈會,他十分有興致。但為了防止,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巴巴的拉了何長安一同前來。

    當然,何長安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抵不過他的軟磨硬泡,十分不情願的出來了。

    上次從高涼郡回來。倆人的關係,就走近了許多,可以說是邁出了歷史性的跨越。

    何長安斂了眸,道:「上次同你提起的齊姑娘,就是這位。救過我性命。」

    他抿唇一笑,清澈的眸子裏,滿是感激。那一次,匆匆一別,連感激的話也沒說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幫我找回錢袋,我救你,那也是該的。」在何長安面前,她很自然的就表現出溫婉淑女的一面。

    見齊文鳶說的真誠,不像是虛假的。韓傲不免匪夷所思,何長安的身手。在京城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果真論起來,他倒不一定是何長安的對手。他拔高了音量,朗聲問道:「你,救他?」

    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然後,會心一笑。何長安很少笑,至少,在他面前從不曾。

    他印象中的何長安,成年累月板着一張臉,根本與笑字無緣。這會笑起來。倒像是清風朗月,更顯得英姿颯爽。

    「發生了什麼事,可否讓我也知曉上一二?」韓傲雙手負在身後,眯着一雙眼睛。狐疑不定的望着齊文鳶。

    莫非,鳶兒心中所屬之人,竟是何長安。念頭一起,他的心中愈發不安,急於得知事情的真相。

    修長的手指,彈琴般的擊打在手背之上。說實在的。他的確有些慌亂了。

    那日告白之後,他便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後來一想,不禁有些後悔。

    以至於到了年節,他也不曾到齊府上去。一來怕見到齊文鳶,二來還是怕見到齊文鳶。

    期待。悔恨。失落。苦澀。五味雜陳,沉澱在心底,連年也過得不大好了。

    誰曾想,這會子,竟然上元節在護城河畔,遇上了。不得不說,是冥冥中註定的。

    被她看得心裏發麻,齊文鳶側過了臉,望着護城河上順水飄來的小蓮燈,道:「秘密。」

    「確是秘密。」何長安神色凜然,附和了一句。那般的往事,早該被風盡數吹散了去才好。

    韓傲的面上露出頹唐之色,捏了捏掌心。良久,又換了招牌似的的微笑,道:「不說也罷,我也沒什麼興致了。」

    話也說的雲淡風輕,叫人聽不出來心中的惆悵情緒。

    「不過,韓兄,我倒是想問一問,你們倆一道出來,是什麼情況?」

    齊文鳶努努嘴,看看韓傲,又看看何長安。CP感滿眼,簡直了。那時候,出使高涼郡,就是二人同道。

    莫非是斷袖了。她小聲嘀咕着,垂下頭來,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韓傲聽的分明,連忙將何長安往後推了一把,揚起了兩道英眉,反駁道:「你才斷袖了!」

    「吶,你看,我的袖子可是好端端的。」齊文鳶不甘示弱,將廣袖一揚,在韓傲眼前晃了又晃。

    「……」

    何長安背轉過身子,不動聲色,天幕里那輪圓圓的明月里,分明還能瞧見她的影子。

    只可惜,月亮落下去,還會在爬上來。

    佳人卻已不在。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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