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敬博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讓人這樣數落也是他應該的,當然沒人說杜錦繡就是對的,只不過是這兩人半斤八兩罷了。
別說,沈敬博還真就是這種人,你好聲好氣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非得弄得讓人厭惡的嘴臉,可等到遇上杜錦繡這種根本不慣着他,而且很明顯地表現出來看不上他的,就讓他氣勢一低再低了。
所以這會兒讓杜錦繡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頓,他卻是半點兒不滿都沒有,反倒是先前臉上的煩躁之色去了很多,露出些討好的意思看着杜錦繡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尋思着,爺要是跟着來的話,咱們這進去就能順利不少嗎?」
別怪沈敬博這麼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實在是他怕了媳婦的性子了,原本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不樂意的,畢竟在家裏因為老爺子看重他的緣故,誰跟他說話不都是捧着的,還得看他樂不樂意搭理。
可沒想到剛成親的時候還好,最開始也是兩人感情好的時候都很親近,可沒過多久妻子的脾氣就顯露出來了,這讓他哪裏受得了。
一開始兩人也是有過爭吵的,畢竟沈敬博也不覺得都是自個兒的錯,而且每天聽着妻子抱怨他沒出息啥的,他能心情好才怪了。
可是沒想到他吵架根本不是妻子的對手,因為妻子抱怨的那些話他一句都反駁不上來,而且還有一點就是,他是個要面子的,不管實際上是怎麼樣的,他至少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夫妻倆很是恩愛才是。
畢竟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捧着過來的,就算是長大後念書還沒念出什麼來,但是有老爺子在,誰也不敢說什麼不是,當然除了三房那些個不知好歹的。
所以他這臉面是維護得已經很是習慣了,自然不願意讓外人瞧見他們夫妻倆不和睦的一面兒了。
但是卻是沒有想到如今碰上了個硬茬子,他以為杜錦繡好歹也是個官家小姐不是,怎麼着都是要注意臉面的吧,而且應該是比他更為看重的才是。
可是卻沒有想到吵起架來,杜錦繡簡直就是比個那些個刁婦還要厲害,根本是啥都不管不顧的,自然更不會想着什麼在外人面前留臉面的,簡直就是除了佔上風啥都不在意了。
一開始沈敬博也驚呆了,真的沒有想到杜錦繡的性子會是這樣的,畢竟在倆人很好的時候,杜錦繡雖然有時候會看起來有些刁蠻,但是沈敬博那時候只有滿心歡喜,還想着因為妻子出身比一般人好所以才會有些脾氣,是高貴的象徵。
哪裏想到實際上的脾氣竟然是這樣的,竟然是容不得他說半個不字的,成親到現在吵了幾次架,哪次不是把他的臉全都給丟淨了。
所以幾次下來,他還能不長記性嗎,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怕是他在外人面前的臉面可是一點兒都不剩了,而且還讓外人知道他連管住自個兒妻子的本事都沒有。
所以沈敬博怕了之後就主動跟杜錦繡求饒,算是徹底怕了她了,答應以後不管她說啥都聽她的,只求以後在人前能夠給他留幾分面子。
這也是他實在是沒法子了,誰叫他啥都不剩了,就現在還顧着幾分臉面,當然這也是他自個兒以為的,其實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啥樣兒的人,而他費盡心思還想要留着的臉面,其實早就啥都不剩了,畢竟就是個草包,能有什麼面子啊。
而這勉強算是達成協議的後果,就是讓沈敬博在杜錦繡面前可是越發的不敢說話了,到現在更是杜錦繡只要抬高一些聲音,他就只能是老老實實聽着的。
原本就是沒什麼腦子沒什麼本事的,再加上如今跟杜錦繡之間是這樣的相處情形,別說,還真的是越來越朝着沒出息的方向去發展了。
聽到丈夫討好的話,杜錦繡心裏頭的火氣去了一些,當然也是因為她很清楚,就算是跟沈敬博發火也是沒用的,再怎麼發火他該窩囊還是窩囊。
不過雖然這副窩囊樣子讓她很是看不上,但是不管怎麼說沒有再說些讓他來氣的話,她也就不想計較了,畢竟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兒要去做。
只是還是忍不住用一種嘲諷的語氣道:「你也就那點兒本事了,除了能指望着你爺還能指望誰,沒他你就什麼都做不成了是不是?」
沈敬博被說得臉色都變了,但是卻還是不敢發火,只能訕訕地笑了笑,然後依舊用討好的語氣道:「不是不是,我哪是那個意思,我就尋思着爺來了咱能省點兒事,但是我也知道,爺來了也不抵你來管用啊,還是你主意多。」
說實話從前沈敬博雖然盲目地驕傲自大,也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是哪裏來的,但是卻一貫被慣得沒邊兒了,根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現在聽着沈敬博這樣張口就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諂媚的話,還真是讓人一時有些不適應,因為跟之前簡直要揚着下巴看人的那個沈敬博像是兩個人一樣,當然,在討人厭這方面還是一樣的。
管他說得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反正是說出來了,也讓杜錦繡心裏頭舒服了不少,剛才因為老沈頭臨時多事兒扭傷了腳,還嚷嚷着非要她們都陪着一起去,她就已經是滿心的不耐煩了。
要不是怕耽誤了今兒個的大事兒,她說不得連老沈頭都不慣着,直接就在那兒吵吵起來了,哪裏還能說在沈敬博要發火兒的時候攔下來,反正她知道不管怎麼鬧騰,只要沈敬博還是沈家的長房長孫,到最後退一步的就不會是她們。
只是因為怕耽誤了這頭去酒樓,她才應是讓自個兒忍下火氣,好聲好氣地給老沈頭反過來倒過去的說理由,也好在最後算是說通了,不然要是讓她白來一趟的話,她還不知道自個兒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嗯,你知道就好,行了別廢話了,跟我走就是,今兒個我保證沒人敢攆咱們出來。」杜錦繡冷笑一聲,簡直是咬着牙地說道。
當然是生氣的,想到從前她都放下身段去跟三房來往了,沒成想三房竟然還敢拿喬,不但把她們從酒樓趕出去過,就連在路上遇見也恨不得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杜錦繡自認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這樣的事兒她自然是死死地記在心裏頭的,只是因為現在她所處的形勢,如今過得這樣的日子讓她不得不先忍着,畢竟她還惦記着從三房撈到好處,而這也是現在她唯一可以指望的了。
但這只是暫時的罷了,她可不會說真的就忘記了之前所受到的羞辱,等有朝一日她想要得到的都得到了,必然是要好好地報復回來的,到時候看三房還拿什麼狂妄,就算是求着她,她都不會看一眼的。
「那可未必。」夫妻倆正說着話,杜錦繡也口氣極度狂妄,就聽身前傳來一道沒什麼感情的聲音。
倆人心頭一驚,頓時都抬頭看去,然後就瞧見七夕正抱臂面無表情地站在她們面前,而且身邊還跟着兩個夥計打扮的。
沈敬博杜錦繡下意識就站住了,而且比起杜錦繡只是驚訝來說,在七夕手上實打實吃過虧的沈敬博反應可是比她大多了,竟然還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顯然這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因為被七夕給打怕了。
然後想來也是注意到了自個兒這反應了,就有些不自在地左右瞧了瞧,卻還是沒有再往前一步,也就站在那裏沒有吭聲。
相比起沈敬博的反應來說,杜錦繡顯得鎮定了許多,畢竟沒有像是他一樣嚇得直接往後退,但是也僅僅是跟他相比罷了,因為誰都看得出來杜錦繡在看見七夕的一瞬,臉色馬上就變了。
所以顯然可以看出來,這夫妻倆都是不想要看見七夕的,否則也不會一個個都是這樣的反應了,顯然七夕突然出現在這裏是讓他們來頗為忌憚的。
同時也都不由自主地往七夕身後瞧了瞧,因為剛才這倆人一直在說話的緣故,加上前頭老沈頭下車時候扭傷了,他們雖然不耐煩但是心裏還是注意了,也怕跟他一樣扭到了,所以走得是極慢的。
是以現在離着酒樓還是有些距離的,而現在被七夕給擋在這裏,這讓兩人一時不由得開始擔心,今兒個還能夠去酒樓嗎,畢竟七夕這丫頭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的。
七夕自然是也將他們的反應都瞧在眼裏的,沈敬博就不說了,一如既往地沒出息,七夕是從來都沒覺得他有什麼可擔心的,還有杜錦繡,剛才還口出狂言,現在看見她站在這裏,不也是臉色變了嗎,再說不出剛才的話來了。
其實七夕不用多想就能猜出來,剛才杜錦繡雖然是說得那麼自信,但是她估麼着若夥計沒有瞧見他們,也沒有去廚房告知她,而是讓杜錦繡他們就這麼進了酒樓的話,杜錦繡也會不敢表現出來多狂妄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