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朗直接把秦佳接回來,秦佳就提出這種要求,他肯定是不可能會同意,甚至還會發火的。但是發生了新天地廣場上的事件過後,秦朗突然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這些年來,對這個女兒的虧欠。
因此,考慮過後,他應道:「我會請裝修工人回來。」
秦佳哼了一聲,做出一副勉強滿意好像又有點不滿的樣子。見秦朗看她,她臉上一紅,凶神惡煞地喝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秦朗倒像是習慣了她這段日子的叛逆,因此她這樣的惡形惡象非但沒讓他生氣,反而奇怪的覺得,這個向來不得他心的女兒,突然變得可愛了。
紅得兔子樣的眼眶,腮邊羞惱的粉色,讓她的兇悍滿是裝腔作勢的味道。
看來,她對他,已經沒有那麼氣了呢!
秦朗無聲微笑,秦佳小女兒氣地跺了跺腳,氣憤地哼了聲後,蹬蹬蹬地跑上樓去了,留下秦朗在樓下心情不錯的哈哈大笑起來。
秦佳關着門都能聽到那笑聲中的愉悅,她背靠着門冷笑。
果然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嗎?
人性真是賤呢!
……
醫院裏,最終確定了下來,趙英蘭的手術由徐善引接手,事情多得很的老教授自然是回京城去了。
第二天就是高考了,趙英蘭還沒出院,不過兩天過去了,她身體其實已經好到差不多了,入場考試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且,還有顧拾親照料着,吃的喝的都有她家的傭人送來,中午還可以在開着空調的豪華房車裏午睡,輕鬆愉快得很。
然而,第二天中午趙英蘭正跟顧拾親一起在車上吃着劉媽從五星大酒店裏帶來的營養美餐,秦儀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你到教學樓的頂樓天台見我,馬上!」
說完,就掛了。
趙英蘭不想去,可是她不敢不去,於是騙顧拾親說要上廁所,離開了。
頂樓天台上,秦儀問道:「過幾天就要填寫志願表了,怎麼樣?顧拾親答應報考北影沒有?」
趙英蘭猶豫了下,說道:「我不知道,我不想要你的合約了,以後你也別找我了。」
秦儀臉瞬間變得陰沉:「你說什麼?」
「我不想幫你做……」
「啪——」響亮的一巴掌,截斷了趙英蘭的話,秦儀冷笑道:「當初是你自己主動找上我,說要幫我做事的,那些接近顧拾親的計劃也是你排的。現在你說不做就不做,你當我秦儀是什麼?」
趙英蘭面孔煞白,她捂着臉淚眼汪汪地說道:「我知道我不該招惹你,但是我真的不想……」
秦儀這段時間也是倒霉得很,她心情比起顧晴來說可能還更加不好。顧晴生氣只知道找家人發火,但秦儀顯然沒那麼挫。當初趙英蘭找上她,是她主動上了她的船,現在還想下去,遲了。
敢把她秦儀當猴耍,不把她這位秦家小姐放在眼裏,這個趙英蘭就跟秦佳那個賤人一樣讓人厭惡!
面對秦佳她暫時只能忍,但是眼前這個又算個什麼東西?
不等趙英蘭說完話,秦儀就狠狠推了她一把,趙英蘭後腦袋撞到牆上『砰』的一聲響。她捂着頭痛苦的呻吟,秦儀卻是居高臨下,鄙夷地看着她:「明晚的畢業化妝舞會,給我帶上顧拾親。還有,記得隨時向我報告她的情況。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轉身走了兩步,然後又回過頭來朝她吐了口口水:「呸,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賤貨!」
「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顧拾親擔憂地看着上車來的趙英蘭,趙英蘭訕笑道:「剛剛在廁所里摘起紗布看了下,有點被嚇到了。」
「沒事,等做過修復手術就好了。」
「嗯!」趙英蘭勉強一笑。
下午最後一門考試是英語,原本趙英蘭的成績是很好的,她傷勢也不影響什麼。但是被秦儀推倒後腦撞到牆的那一下,卻讓她在考試的時候突然出現了眩暈嘔吐的腦震盪狀態,結果考得一塌糊塗不說,還把穢物都吐到了試卷上。
劉媽帶來的東西好吃,中午她吃的東西可不少,這下子,整個試卷簡直不能看了。
意識到自己拼命地努力了這麼多年,卻在最後一刻還是搞砸了的趙英蘭,出了考場後,終於忍不住心中悲憤,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顧拾親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只不停的哭,後來顧拾親還是在同考場的同班同學嘴裏聽說了經過。
趙英蘭家境不好,這種時候恐怕什麼安慰都沒用吧!顧拾親只好一言不發地陪着她,等她心情慢慢好轉過來。
「顧拾親,明天晚上六點半的畢業化妝舞會在學校的大禮堂舉動,你一定要按時來啊!」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張請貼,顧拾親抬頭,就看到面前站了個身材高大,笑起來陽光俊朗的男生,正是曾經在食堂上幫她付過飯錢的別班同學鄭客博。
其實畢業化妝舞會,一般的學生都會主動參加的。來自學生會的請貼,只會發給一些身份特別的學生,以表示重視。
顧拾親遲疑着,沒有伸手去接:「我暑假有工作的,明天晚上,可能沒時間。」
畢業舞會?顧拾親對班上的同學可沒什麼感情。而且,她有門禁的,晚上得按時回去吃飯,十點以前必須回家。
「來嘛,你可是我們學校的新任校花,只是短短几天就風靡了全校。看到你,學校里的男生們都恨不得化身為狼了。現在都畢業了,明天可能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聚。雖然我們可能追不上女神,但讓我們就近看看感受一下也好啊!你真的忍心讓我們所有男生的期盼都落空嗎?」鄭客博蹲下來,努力地勸說着。
「可是我……」顧拾親汗顏,她可不是女神,她就是煞神。她那麼凶,那些男生真的不怕她嗎?
「來嘛來嘛,拜託你了!」鄭客博軟軟的央求着,撒嬌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趙英蘭已經沒哭了。見顧拾親還是沒有鬆口,她揉了下泛紅的眼睛,勉強笑道:「拾親,去吧!就當陪我散心了。」
說完,她問鄭客博:「對了,有我的請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