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誰敢動他的唯一,他就讓誰死無葬身之地!
可……如果這朵花要自己枯萎呢?元謹恂捫心自問因同樣看不到希望,看不到賴以生存的陽光,綠色自己選擇死亡呢?
他有什麼辦法阻止……有什麼辦法挽留,他這裏如此荒蕪,如此貧瘠,有什麼資格留下一株本就不該生長的生命。
元謹恂默默地望着一臂處的身影,緩緩地伸出手又慢慢的垂下,直到覺得她又再次睡熟,元謹恂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勾出她一縷一縷的長髮,攬入懷裏,淺淺睡去。
寅時剛過元謹恂睜開眼,便驚嚇的看到林逸衣已經醒了,正表情古怪的看着他懷裏的青絲。
元謹恂心中驚慌,但常年的心裏鍛煉,讓他面上絲毫不顯,淡定的放開懷裏的長髮,兀自起身:「時辰還早,你再睡一會吧。」
林逸衣看眼重新散落在床上的髮絲,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他今天怎麼了……
元謹恂趁機狼狽離開,床幃落下遮住了林逸衣欲探尋的目光。
清晨,涼爽的春風吹開了宮中萬紫千紅的春天,嫩綠的枝椏如嬰兒的呼吸,好奇的迎戰整個世界。
林逸衣身穿一身黃色金底明花長裙含笑的坐在搖籃前,捏着手裏的毛穗逗弄着小小的嬰兒,看着他茫然無知卻異常明亮的目光帶着微弱的情緒開心的晃動,林逸衣笑容越發燦爛:「乖,等你再大一點,娘帶你出去看花開好不好?」
「哦,你說好啊,那我們小寶寶喜歡看仙人掌還是文竹仙?」
「你問媽媽問什麼選兩種啊,因為這兩種你什麼時候都能看到,媽媽就不會失言了,唔……你不開心啦,都不喜歡看啊,那可怎麼辦呢……」
謙卑的小宮女們捧着金黃色的小托盤,每副托盤上放着一雙繡工精緻的小襪子:「啟稟皇后娘娘,三殿下該換襪子了?」
林逸衣抬頭,不解的看眼琴濤:「剛才不是換過了?」
琴濤立即恭敬福神:「回稟皇后娘娘,奴婢看三殿下似乎不喜歡剛才換上的棉襪,殿下的小腿比平時多踢動了十次,也許是襪子上的繡花或大小不合三殿下的心意。」
林逸衣聞言詫異的看眼孩子的腳部,她自認因為元謹恂的關係已經很注意孩子動向,心也過分放在孩子身上,但是否比平日多踢了十次小腳,襪子是不是合腳的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是他玩的開心呢?」這些人今天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琴濤依舊微笑:「回娘娘,不是的,小殿下可能覺得襪腰過長,或者前段不夠舒適,所以才在吃力揮舞小胳膊的跟娘娘玩耍後,還踢起小腿。」
林逸衣茫然,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換吧。
林逸衣退開兩步,待六位宮女服侍孩子穿好『新』襪子後,忍不住上前摸摸兒子的小腳,繼續用手裏的毛穗逗孩子玩:「哎呦,母后竟然不知道我們小乖乖小腳不舒服是不是,該罰。」不過這舒不舒服重要嗎。
「自謙小朋友,媽媽想的對不對,呵呵,又生氣啦,好啦好啦娘以後連你眨幾次眼睛都記得好不好。」
林逸衣話音剛落,服侍三殿下的落櫻帶着三位小宮女進來,恭敬的請安後,道:「皇后娘娘,奴婢剛才聽寧奶娘說,殿下今天上午多尿了兩次,娘娘請允許奴婢檢查一下小殿下的腰身好嗎?」
林逸衣頓時道:「不過是多方便了幾次,也許……是水喝多了……」搞什麼,從醒來到現在,已經有六波宮人因為不同的理由給自謙換了七八次莫名其妙的東西,死太醫竟然還膈半個時辰給孩子請一次脈!虧了自謙這兩個時辰沒有休息的意思,否則他們是不是要在孩子熟睡後,數孩子的呼吸。
「回娘娘,也許是腰帶太緊擠壓到了三殿下腹部,降低了三殿下的承受能力。」
林逸衣真無語了,小孩子無所謂憋不憋吧,但依然好脾氣的退開,待落櫻帶着人下去後,林逸衣坐下來見孩子已經睡着。
林逸衣伸出手摸摸孩子書睡着的小臉,笑言:「你可要怪乖乖的睡夠昨天的量,否則太醫奶娘都不會放過你的,真是可憐的小朋友。」
林逸衣收回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手裏的毛穗,似乎……非常不對勁,雖然平日宮人們對孩子也有所幫助,但沒有這麼不對勁,今天的下人除了殷勤外,似乎還有些緊張?她們緊張什麼?平日不是都是這麼伺候,不對,平日更散漫一點,換衣服、檢查身體時,都很放得開。
今天……她們似乎都有點放不開,今早為孩子淨臉的玉音格外認真,除了毛巾之外,肌膚與自謙沒有任何觸碰,這種感覺……
「春香。」
春香立即放下繡品:「皇后娘娘。」
「去外面走走,看看今天怎麼了?」春香今天當值,一直在她身邊呆着,問她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是。」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後,春香回來了,心思細膩的春香屏退了寧奶娘以外的人,似是不解的道:「回娘娘,如果娘娘不提,奴婢覺得外面一切正常,宮人們各司其職,做事非常認真。但娘娘讓奴婢出去瞅瞅,肯定不想聽到這些。所以奴婢多轉了幾個地方,若說最大的不同就是今天的宮人對奴婢異常恭敬。往日還有人底下嘀咕探聽三殿下什麼,今日那些人都沒有在職位上當值,換上的新人全低着頭,除了恭敬以為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就像白公公對皇上一樣,聽話的有點傻一樣,卻不是自作聰明的閃躲。
林逸衣看眼春香:為什麼?前些天還私下裏沸沸揚揚的,沒道理一天就不見了,只能說元謹恂在干預,但……問題來了,他為什麼干預?
春香看看身後然後搖搖頭,她怎麼會知道為什麼。
林逸衣若有所思的走到沙發前,目光躍過桌上能聯通茶水間和春思兩人休息室的電話,落在熟睡的孩子身上,然後道:「去把白公公找來。」這個時間元謹恂剛見完大臣在上書房批閱奏章,白公公沒什麼事。
「是。」
上書房外。
白公公聽說自己將被喚到鳳殿時,整個人頓時懵了一瞬,直覺自己說錯的話被皇后娘娘聽見了,娘娘要把他碎屍給相爺報仇。
春香茫然的看眼白公公:「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找大夫看看。」
白公公立即搖頭:「沒事,沒事。」早知道他就在裏面伺候筆墨,非出來透氣做什麼:「我這就去,這就去。」
春香見狀突然笑了:「白公公,你是不是緊張了,呵呵,別擔心,皇后娘娘只是又幾句話想問你,沒有什麼事,更不會讓你出賣皇上昨晚是不是韓妃娘娘眉來眼去了。」
白公公聞言頓時苦笑,他寧願皇后娘娘那樣問:「讓春香姐姐見笑了,奴才剛當差不久什麼都不懂,唯恐自己的回答不能讓娘娘滿意所以有點緊張。姐姐前面帶路。」
春香卻沒有拖大,恭敬的道:「公公謙虛了,白公公能伺候皇上,便是有一己之長,公公先請。」職務有別,春香不會拿大,何況她自認自己也沒有什麼可自傲的,皇上讓着皇后,只是感情所在,並不是皇后真比皇上了不得,認不清顯示了才最危險。
「春香姐真會說話,那怪皇后娘娘喜歡。」白公公覺得眼前微微一笑,說話溫溫柔柔的鳳殿大宮女出其的溫柔大方,心想,能伺候那位娘娘的自然是不素之輩。
阿白垂着頭恭恭敬敬的進來,跪在地上:「奴才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逸衣並不驚訝,元謹恂身邊這位小公公似乎膽子向來不大,禮數出其的眼睛,每次見了不跪完一個大禮不敢起身:「起來吧。」
「奴才謝皇后娘娘,娘娘宣奴才來訓話是奴才的榮幸,不知奴才能為娘娘做些什麼。」房間裏的擺設無論他進來多少次都覺得很違和,但淡淡的茶香和飄散在房間裏孩子的奶香味,又讓他覺得與出入的每個宮殿都不同,有種安靜的家的嘈雜氣息。
林逸衣開門見山道:「皇上昨晚去哪裏?」
白公公剛想義正言辭的說『哪裏也沒去呀?』,因為來的路上他已經在腦海里想過無數遍這樣的場景。
白公公卻茫然的看向皇后身側的花紋,似乎不能理解的想了很久道:「回娘娘,皇上昨天不是一直都在嗎?」難道出去過。
林逸衣看了白公公好一會才收回目光,莫非是他想錯了:「沒什麼,問問而已,今天朝堂上有什麼奇怪的事嗎?」
沒有,白公公到底不會是無緣無故伺候皇上的,所以他想了想立即諂媚道:「回娘娘,洛將軍和幾位武將誇讚了三殿下精神奕奕有龍虎之象,還說三殿下像皇上小時候。」
「是嗎?」
白公公想到什麼,頓時覺得這個話題似乎不該提,於是立即無精打采的道:「回娘娘剩下的就沒什麼事了,哦,夜相大人和馬閣老身體不適,請了早朝。」
白公公說完態度自然的懊悔前一個話題自己的莽撞,似乎並不在意後面兩個常見的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