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嗎?」穆·德利忒,他依舊保持着這那欺騙着所有與他直視者的笑容,「安心吧,這次我只是陪某個人來這裏『玩』而已。」
「王女殿下嗎?」伊麗絲緊緊盯着他的雙眼。
「啊,沒錯。」爽快的承認了,「畢竟是那個人開辦的學院,不來玩玩真實太過於可惜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目光看着窗外的學院,既安靜,又空蕩的內院。
「紫羅蘭也終究走到了這一步呢。」嗤笑着的說到,「就和所有學校一樣,輝煌之中必然會帶着一絲絲腐壞,若是那一絲腐壞沒有被及時治癒的話,無論是怎樣的龐然大物,也會在今後的任何時刻,頃刻間崩壞呢。」
「...那和我沒有關係。」伊麗絲十分堅決的表明了立場。
「不不不,你誤會了,這只是有感而發,我說了,我只是來玩的,」穆擺擺手,解釋着,「說起來,你的會彈鋼琴啊?真實不錯的愛好。」
「也並非我自己想學。」伊麗絲低下頭,穆毫不客氣的與她直視,她卻沒辦法應對那厚着臉皮的瘋子。
「嗯,真是懷念啊...」
瘋子自顧自的在一旁的器材中拿出一支口琴。
「啊,還是算了吧。」他眼神有些黯淡,又將口琴放了回去,「嗯,那就這樣吧,再會了。」
他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音樂室。
「嘿,真是個扭曲且善於偽裝的人,不是嗎?小丫頭?」零式不安分的叫道。
「太危險了,這個人。」伊麗絲目光沒有離開音樂室的門,「隨時都有着自我毀滅的可能,就像那個死神一樣。直視他表現得比那個死神還要直接罷了。」
「嘿?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眼睛挺尖的啊?」零式有些高興的說,「雖說比起黑音來說差得遠了點,不過在看人這一項上,你可是有非常大的優勢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下一任主人?」
「你也太危險了,」伊麗絲淡淡的說,「你的力量太強,太過於自信,你,就是惡魔。」
「啊哈哈哈哈!真是直接而誠實的孩子呢,你知道嗎?黑音那傢伙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把我塞給你的呢,」零式大笑着說,「黑音那傢伙雖然知道我是這樣的,名副其實的「惡魔之劍」,才想要擺脫我,最後才把我那給了你呢。」
「那她還真是給錯人了,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你。」
「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我遇到的幾代主人威懾呢嗎都可以這麼有趣啊!」
伊麗絲的手指在琴鍵上滑過,帶出歡快又順暢的音符,而後將琴蓋合上。
「奇牙...在哪裏?」伊麗絲問到。
「嗯哼?這麼快就厭倦我啦?這不是剛剛才想受了我的能力帶來的優惠嗎?現在還有興趣嗎?比如。。。看一看你的過去?」零式低語着,誘惑着。屬於惡魔之劍的誘惑。
「奇牙在哪裏?」伊麗絲直接無視了零式的話,繼續重複着自己的問題。
「切,無趣,果然比起你來說黑音更適合我啊!雖然你們都是一類人。」魔劍嘟囔着說,「他就在附近啦,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真是沒用啊。」伊麗撫摸着鋼琴的表面,薄薄的一層灰塵黏在了纖纖玉指之上。她有些惋惜的搖搖頭。
真實沒用阿。
她又走到其他器材哪裏,拿起方才穆放下的口琴。
致十年後的我。
她熟練的演奏着,享受那熟悉的旋律。音樂響起的時候,音符也為她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那是屬於她的聲音,有些悲傷又有些難受的聲音。對於魔族來說,長壽意味着可以享受更多地人生,但對於伊麗絲這種混血兒,思想卻無法接受這種近乎無盡的壽命。一個十年,兩個十年,宛如沒有窮盡的未來,若是一事無成。十年前的她,十年後的她。
她停下了演奏。
「。。。你說的黑音,平時是怎麼樣的人?」
「啊呀?丫頭,連你也看不透嗎?」零式有些驚訝,「嘛,要說簡單點的話,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會為自己的行為套上『正確』的名號,然後去做事,在做事情之前就會把後果考慮好,可怕的惡魔吶。」
「我問的不是這個,」伊麗絲把口琴放好,「她『平時』是怎樣的人?」
這次在平時兩個字上下了重音。
「平時?平時就一個喜歡犯傻的,沒什麼常識,元氣到爆的女漢子。」零式解釋着,「還有,一百多年了還是chu。。。」
「啪!」
器材架子垮了下來,打斷了零式的話。
伊麗絲搖搖頭,把器材擺好,繼續問道:「你剛才想說的是什麼?」
「嘛,也就是黑音那個傢伙一百多年了還是chu。。。」
「啪!」
器材架子再次垮了下來。零式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刻緘口不言。
「。。。怎麼了?」伊麗絲有些疑惑的問。
「沒什麼,我肯定是時刻被那傢伙詛咒着吧。」零式淚目。
「chu?」伊麗絲歪着頭。
「真的沒什麼!求你不要再提起這個音節了!」零式懇求道。
「那麼,告訴我奇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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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是和水一樣的東西,會染上雜質,而且除非以千倍量的靈魂來洗滌,不然再也無法變得清澈透明。而她不一樣,她可以把靈魂的『雜誌』剔除,讓水重新變得清澈透明,就像淨水器一樣。她只需要那污穢的東西,用那些滿帶惡意和破壞力的東西,製造出最為尖銳的刀刃,斬除所有路遇之敵。
她是錯的,所以我要阻止她。
當我開始詛咒我曾珍視之物,我的力量就無人能敵。
當我開始追求我的死亡之時,我就決不會死亡。
越是絕望,我的力量越是強大。
越是沒有未來,我的眼前的道路,就越是寬闊。
我把自己往死里逼迫着,只求得到能夠糾正她的力量。
我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拋棄,然後,把一切都奉獻。
我要忍受所有的苦難,享受所有的悲傷。
我的一生的意義,我已經找到了。
所以,等着我。
我的命,早在我遇見你的時候,就被定死了。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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