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倚在秘道壁上,劉煜淡淡的看着兩條人影帶着進退失據的猶豫往這邊移來。毫無疑問的,這兩條人影,正是蜂須賀家政和十阿彌。只是,為什麼這兩個傢伙會回返?
在劉煜的認知里,蜂須賀家政在得到十阿彌的通報後,應該第一時間從天守閣主殿王座那個秘道口衝出去的,雖然他們絕對逃不了沖多遠,但那卻是他們唯一有機會可能找到的「生路」。
難不成,他們會認為劉煜是虛有其名,所以準備「挾持」劉煜,以便突出聯軍武士的重圍?
在劉煜無聲的冷笑中,蜂須賀家政和十阿彌兩人在距離劉煜約五十米之遙的一個彎角處退下來,二人似乎在急切的商討着什麼,涅十分緊張。
隱隱約約的,劉煜已聽到秘道盡頭的那一邊有一片嘈雜而又急促的步履聲傳了過來……敢情是被人堵住了,所以才打算試探一下劉煜是不是「名符其實」啊!
「玉子,你仔細看着,看我怎麼為你********!」劉煜淡然的話語鑽入了明智玉子的耳朵,也落在明智玉子的心上,她輕輕一抖,微弱而痴迷的呢喃道:「煜殿……」
劉煜長笑如嘯,狠厲地道:「蜂須賀家的小子,你們都過來吧,今天我若不能將你二人凌遲碎屍,便枉來這個世界走一遭了!」
這笑聲,這狠話,含有無比森厲懾人的力量,蜂須賀家政神色一滯。卻仍硬着頭皮領着連麵皮都被嚇得變了形的十阿彌衝來。
劉煜閃移兩步,轉側之間,鋒利的三日月正宗已帶着凌厲的破空之聲,令人心膽俱裂的劈向蜂須賀家政!
蜂須賀家政手中武士刀長起如浪涌山崩。卻又稍閃即退,劉煜揉身而上,抖手十九刀,暴旋着分別斬向蜂須賀家政和十阿彌。
不同於臥底在墨俁城的蜂須賀家政,一直居住在清州城的十阿彌對於劉煜的恐怖是親眼所見的,那些實力和勇氣遠遠在他之上的武士頭目,沒有一個能在劉煜的手下落着好處。故而一見劉煜對他出刀,十阿彌立刻嚎叫一聲‖對招都不敢,直接就轉式收刀,亡命般向後躍去。
寒光宛如匹練迴繞,那麼渾厚而強烈的再度卷向蜂須賀家政。蜂須賀家政的武士刀雖然飛翻上下、左擋右架。卻依舊被迫得步步後退!
蜂須賀家政直到此時才深知什麼叫做「盛名之下無虛士」,可惜,事以至此,他別無他法,只能瘋狂的大叫道:「十阿彌。沒有其它辦法了,如果不想立刻就死的話,那就拿出全部本事來,咱們一起沖!」
「沖」字還在他嘴裏顫跳□煜就一言不的長身猛進,三日月正宗似來自天際。顯自虛無,干溜萬道銀光金芒。交織飛舞成一幅燦爛絢麗的景色,在周遭的強勁風力激盪下瀉射向蜂須賀家政。
武士刀似毒蛇伸縮,又像流光縱曳,但是,卻更如一張光網中被困的電蛇,左衝右突,前撞後躍,卻一步也沖不出去!
十阿彌驀地咬緊了牙關,大叫一聲鑽到側旁,武士刀微微一閃,急斬劉煜頭頸。
冷森之極地一笑,劉煜出手僅止一招即將十阿彌劈翻,此時上杉千杏已帶人進入洞中,立刻知機的命人將暫時失去了行動力的十阿彌拿下。
劉煜面對蜂須賀家政,奮起三日月正宗,毫不留情地殺向這個織田信長的走狗。
蜂須賀家政雙目佈滿紅絲,大汗淋漓中左突右沖,武士刀飛舞得風捲雲涌,精光閃閃的刀身飄射穿織,他的髻已經散亂,喘息吁吁,無論攻守進退,都已經完全被劉煜的浩烈的招式所控制。
見上杉千杏都已經出現,劉煜也就不再繼續的加深自己在明智玉子心目中的「戰神風采」,依舊只用了一招,三日月正宗就將蜂須賀家政的武士刀斬成兩截,就連蜂須賀家政本人也被劉煜這招式的強猛力量震得暴旋五轉,踉蹌幾步跌在地下,當他還來不及感到痛楚,三把鋒利而冷森的武士刀,已交叉架在他的脖頸上!
冷漠到了極點,劉煜面上毫無表情的道:「帶過十阿彌。」
四名聯軍武士如狼似虎般將那鼻子口裏淌着血水的十阿彌押了過來,這時,這位織田信長深為寵愛的小姓早已心膽俱裂,四肢如癱,抖索着說不出一句話來。
劉煜冷冷的凝視着這個在傳言中和織田信長有攻有受的俊美青年,緩緩的道:「你就是十阿彌?聽說織田信長為了你還曾經驅趕過他得力的下屬前田利家?而且你以前還在言語上調戲過我家千杏?嘿,織田信長的眼力也不怎麼樣嘛,居然會為了你這麼一個無恥的淫惡之徒,就苛責薄待大將……」
俗話說「主辱臣死」,聽道十阿彌曾經對自家主母不敬,脾氣火爆的齋藤利三立刻怒了,他伸手拔出一柄雪亮鋒利的匕,低沉的道:「主公,像這種媚上欺下的混蛋,乾脆剮了吧!」
劉煜不帶一點表情的轉道:「千杏,你要親手報復嗎?」
上杉千杏不屑的撇撇嘴,道:「這種小人物哪兒用得着我親自出手,沒得丟了身份……」
劉煜點點頭,雙目微睜:「利三郎,就讓我們看看你的手段吧。」
齋藤利三肅然的點了點頭,手持匕上前一步,面如死灰的十阿彌嚇得全身如一塊爛泥般癱瘓下來,被四名孔武有力的聯軍武士鉗制住的他就連反抗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齋藤利三手握匕,輕輕一挑,十阿彌悲厲的大叫一聲,左眼的眼球已被挑出來,如一顆腐爛的核桃一樣,吊在左臉上—如泉水般自那失去眼仁的黑洞中噴灑在衣襟上。
空氣里一片肅煞,沒有一個人出聲,只有沉重的呼吸聲與偶爾「劈啪」爆響的松枝火把聲點綴着這無比恐怖的地獄景象。
匕的光芒微閃,又畢直插進十阿彌的另一個眼睛。於是,這曾經囂張無比的寵侍全身猛然抽搐了一下,已連叫也叫不出的暈死過去。在場眾人無一顯出憐憫之色,就連走出了藏身所在,來到劉煜身邊的明智玉子也只是偏過頭去,沒有為其求情說項。
齋藤利三繼續行動,「嗖」「嗖」兩下,十阿彌的雙耳又被削落。他除了氣如遊絲之外,連一丁點活人應有的反應也沒有了。
蜂須賀家政亦早被綁得緊緊的押在那裏,他嘴角抖索,雙目中的恐懼光輝強烈得幾乎成了形。仿佛,他已經看見了死神的手,正在逐漸的向他逼近了。
齋藤利三可沒閒心注意瑟瑟而抖的蜂須賀家政,在割去十阿彌的雙耳後,他又將鋒利的刃口塞進了十阿彌的嘴裏。用力一攪一挑,又將十阿彌的大半截舌頭挖了出來。
注視着十阿彌那早巳不成人形的面孔,齋藤利三毫不憐惜的用力將匕插進十阿彌的右臂,一切一扯。那條右臂已齊肩割斷,匕再閃◇臂亦遭到相同的命運。
齋藤利三滿面興奮的繼續用匕在十阿彌身上縱橫割劃,沒幾秒鐘『阿彌的五臟六腑就流瀉一地,鮮血好似流水一般浸濕了土地,那場景,慘厲極了。
搖了搖頭,上杉千杏道:「煜殿,十阿彌已經死了。」
劉煜有些嫌惡的皺了皺眉頭,揮揮手道:「拖出去餵狗!」
四名聯軍武士答應一聲,連拖帶拉的已將這堆爛肉般的屍體扯了出去~藤利三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沾着血跡和肉糜的匕,目光投向蜂須賀家政,頗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樣子。
劉煜是一個好上司,充分體會到了下屬的心思,陰森的道:「帶過蜂須賀家政。」
蜂須賀家政一聽見這七個字,像整個人被一下子拋落萬丈深淵,虛飄飄的全身都軟了下來,面孔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另外四名聯軍武士,用力將他拉到劉煜面前,劉煜那一雙尖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視着他,目光里,似有兩柄利劍,直透蜂須賀家政心扉,盯得他頭皮涼,冷汗涔涔。
劉煜撇撇嘴角,古怪的笑了一下,道:「蜂須賀家政,你隱藏的可夠深的,恐怕之前誰也不會料到,對豐臣秀吉最為忠心的蜂須賀小六的獨子,竟然是織田信長派來監視豐臣家的暗探……嘖嘖嘖,織田信長的疑心還真是重啊,對手下的監控手段也挺多的!以前我還覺得豐臣秀吉是最善於收買人心的,可是現在看來,跟織田信長比起來,他還真是不夠看!
至少,豐臣秀吉就沒有策反忠臣之子的能力……不過,織田信長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你監控手下不要緊,可為什麼要動我的人呢?明智玉子是我所看重的,怎麼可以讓你們打歪主意?!十阿彌已得到應得的報應,蜂須賀家政,你呢?」
明智玉子聽到「我的人」「看中」等字眼兒,縱然已經被劉煜之前的一番舉動給「魅惑」住了,但仍舊止不住的有些羞澀。
和明智玉子的「小反應」不一樣,劉煜的這番話語,讓蜂須賀家政起了「大反應」,這位柳生十兵衛的高徒,此刻神色驚恐,全身痙攣,喉頭「咕嚕」「咕嗜」低響,一雙眼睛,充滿了絕望與畏懼。
劉煜淡淡的一笑,緩緩的道:「本來我是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甚至可以既往不咎,接受你的投誠。但是,你不該如此對待玉子,不該這樣欺侮她,她只是一個純潔而柔弱的女孩子,她雖被你點了穴而不能出聲,但她用眼淚哀求過你,用悲傷乞求過你,而你,為了你自己的罪惡虛榮、利慾名份,不但和十阿彌那畜生一起用言語侮辱她,進而更縱容十阿彌意圖污辱她,你們兩人,都沒有人性……如果我就這麼放過你,那真是天理不容了,你知道麼?」
蜂須賀家政拼命咽着口水,嘴角也不停的跳動。一側的齋藤利三狠辣的瞧着他,冷厲的道:「蜂須賀家政,我保證你會比十阿彌死的還要痛苦,還要悽慘!」
劉煜平靜的說道:「利三郎。你可知道,在明國,『凌遲之刑』是要割人一千多刀的,在此期間,犯人絕對不會死亡……這樣的行刑功夫,你還得再練練!」
齋藤利三汗顏的點了點頭,恭謹的道:「主公說的極是,屬下剛才用刀過狠了。下次會輕切慢割的。」
看到握在齋藤利三手中的匕輕輕跳動了一下,蜂須賀家政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臉上的血色也退的一乾二淨。
看着蜂須賀家政的表現,劉煜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冷冷的道:「不過,若是蜂須賀家政你願意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那麼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恩典,讓你毫無痛苦的死去……」
說到這裏,劉煜退一下。又道:「我問你,蜂須賀家政,先前你說織田信長之所以要抓玉子,是因為明智家秘庫中有一件他急需的寶貝?那件寶貝是什麼?」
咽了口唾沫。蜂須賀家政折睛,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卻終究還是不開口。
齋藤利三猛的走上兩步,揚手就是十個大耳光↑啪脆響中,蜂須賀家政的鼻子口裏全是鮮血,齋藤利三嚴厲的道:「小子,主公問你之言,若有一個虛字回報,蜂須賀家政,你就會嘗到比死亡更為難受的滋味!」
蜂須賀家政面孔的肌肉扭曲着,血流滿面,齋藤利三大吼一聲:「快說!」
上杉千杏冷冷一笑,沉聲道:「左右,用火把燒炙此人面孔!」
兩名聯軍武士轟嘮一聲,舉着火把逼了上來,蜂須賀家政哀嚎一聲,嘶啞的吼道:「殺了我吧,你們有種就殺了我,如此折磨人算不得英雄……」
上杉千杏艷麗的面孔上浮着一絲森冷的微笑,她點點頭,道:「少來這一套最起碼的激將法,來人哪,給本家督動刑!」
兩名聯軍武士看了劉煜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於是,這兩名彪形大漢已行了上來,滴着油,劈啪燃燒的松枝火把,已慢慢向蜂須賀家政臉上湊去。
熊熊的火光,透着一絲辛辣的味道,在斷續不停的輕細劈啪聲中逼近了蜂須賀家政的面孔,那熱,那火,那痛苦,那恐懼,使蜂須賀家政在這瞬息之間勇氣全失,他瘋狂的大叫:「不要燒我……不要燒我……我說……我說……」
上杉千杏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退下。」
蜂須賀家政的頭已被燒焦了一縷,一股焦臭的味道洋溢在空氣之中,他滿臉赤紅,大汗如雨,喘息了一陣,斷斷續續的道:「我……我不知道寶物……是什麼……」
齋藤利三呸了一聲,喊道:「小子,你真想被活剮一千刀嗎?」
劉煜微微搖頭,道:「讓他說下去吧!」
蜂須賀家政又喘了一口氣,接着道:「我,我只是聽主公說過,明智光秀當年之所以敢無視安培大神而對主公下手,就是因為明智光秀得到了一件能夠逆天成神的寶物……主公他不願意一直被安培大神這麼遙控掣肘,所以才會想要得到那件連安培大神也忌憚無比的寶物……只是,主公在平定了明智光秀的叛亂後,並沒有找到那件寶物,後來又隱約聽說明智家有一個秘庫。為了不讓別的勢力知道這件事,也為了不引起安培大神的警覺,這幾年主公只能偷偷摸摸的派人尋找明智家秘庫的線索……」
蜂須賀家政的大段話語又很多對劉煜來說都是廢話,能引起他重視的僅有兩個關鍵詞:「逆天成神」和「忌憚無比」!
從牟滄浪那裏,劉煜知道這個世界是因為安培晴明激了一個世界基石中的創世法則才生成的,雖然限於自身的實力,安培晴明不能像老子、耶和華、釋迦牟尼等擁有世界基石的前輩那樣完全的掌控一方世界,但也不至於會「忌憚」自家世界中的某件物品吧?
難道說,這件物品真的能夠讓人「成神」,而且還是一個可以威脅到安培晴明的新神祗?!看來得找個時間,詳細的問一問這個世界基石的狀況了……
劉煜微閉着眼,打斷了蜂須賀家政的喋喋不休,道:「我想要知道的是,那件寶物究竟是什麼?」
蜂須賀家政嗆咳了一下,面上血與汗攙合在一起,他吃力的道:「我真的不知道……別說是我,就是我家主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主公聽明智光秀隱約提到,那似乎是一個寶玉還是寶珠什麼的……」
感覺到蜂須賀家政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劉煜冷漠的道:「利三郎,將蜂須賀家政帶出去,給他一個痛快!」
齋藤利三恭應一聲,一把提着狼狽不堪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的蜂須賀家政後領,連拖帶拉的走出秘道。
上杉千杏看了已經輕輕地挽住劉煜一支胳膊的明智玉子一眼,輕聲道:「煜殿,天守閣之內的豐臣家餘孽,現在已全部斬絕,不過墨俁城中還有少許豐臣家武士在負隅頑抗,各家大名的人手損失不少,已經派人上來求援了。」
「真是廢物,連一些殘餘分子都對付不了……」劉煜罵了一聲,沉吟了一下,道:「你去讓宇佐美定滿和小島彌太郎帶着他們的本部旗本隊去清剿城中的豐臣家武士,在讓齋藤利三帶着他的本部旗本隊好好的鎮守天守閣,我送玉子回寢殿後,再到主殿去找你,我們一起商議一下後續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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