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他擰着眉頭看着空蕩蕩的床鋪,一天的工夫,人就不見了?
"已經出院了。"護士看了下記錄說道。
"出院?"他的眉心鎖得更深了,沒有自己的允許,她居然敢偷偷出院了。
這女人,倒是越發有自己的主張了。
從醫院回家,臉色就不太好看,夏以沫還滿臉堆笑的抱着聰聰去迎接他,"看你爸爸回來了。"
把孩子接了過來,唐裕一言不發,徑直走向保姆,"去給聰聰餵飯,順便告訴廚房,可以開飯了!"
"……"直接被晾在那裏,以沫有點奇怪,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少夫人,您自己就出院了啊!"鍾叔是進來放下車裏的東西的,這等於是好心提醒一句。
"是啊,我覺得沒什麼事,就跟醫院說了想出院,就回來了!"她不覺得是什麼大事啊。
唐裕不看她,也不說話,鍾叔看了一眼,小聲的提醒,"那您應該通知先生一聲的,先生去……"
"鍾叔,沒你的事了,你可以下班回去休息了!"唐裕突然開口。
扭頭看了他一眼,以沫總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小氣鬼!不就是沒打電話告訴他麼,至於這麼生氣麼,那本來是想着他也夠忙,估計沒工夫搭理自己,反正回到家就能看見了嘛。
不過想歸想,還是會學着低頭的,"那個,對不起!我是以為,你那麼忙,應該沒工夫理我的,所以……我就自己先回來了。"
"吃飯。"唐裕似乎懶得理會,只說了兩個字。
晚上的飯菜很清淡,還特意給她熬了小米粥,不過這氛圍,誰也吃不安穩啊。
吃了小半碗粥和一點兒小菜,就停下來不吃了。
唐裕也不多問,吃完自己的,推開飯碗就上樓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有點兒納悶,不就是沒通知他麼,至於這麼大的氣性麼?
想了想,自己也有點不高興了,怎麼就這麼大的脾氣。
徑自回房洗漱,出來後,發現柜子上放了不少的吃的。
水果零食倒是都挺多的,有點意外。
正好小保姆抱着聰聰回房,看到她在發呆就說,"這些都是先生吩咐放的,您要是晚上餓了,就可以吃點兒,免得胃病發作。"
他會這麼好心?那還不理自己?
"我也不用他這樣的好心,別老是動不動就甩臉子就行了!"她有些不滿的說。
"少夫人,其實先生對您挺好的,您出院是應該跟先生說一下的,聽說先生白跑了一趟醫院。"小保姆說完,就抱着孩子走了。
她倒是愣住了,忘掉,或者說沒想到,今天唐裕還會去醫院。
本以為昨天自己是第一天住院,所以他去看看,更何況還叫了夏家的人的,可是今天都沒什麼事了,他還去醫院幹嘛?
她是不知道,本來唐裕就是打算去給她辦出院手續回去的,沒想到,她自作主張了。
唐裕最討厭的,就是人自作主張,甩臉子已經是很客氣的對待了。
我也不知道他下午會去醫院啊,再說了,我這不是也給他減輕負擔麼!
自己嘀咕着,減輕一點負疚感,不對不對,她不負疚,她為什麼要負疚!
不過翻了翻裏面的零食,心裏還是覺得暖暖的。
…………
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決定早上起來去跟他道個歉,畢竟人家又送她去醫院,又給準備吃的,就是道個歉,也死不了人啊。
孰料唐裕又不見了。
自以為肯定能起的早,卻沒想到一夜沒睡好,早上直接睡過去了,醒過來已經快九點了。
"少夫人,今天要去學校嗎?"鍾叔看到她出來了,還以為是要走。
她想了想今天的大致課程安排,"算了,不去了!"
剛轉身走了兩步,想想回頭,"鍾叔,還是去吧!"
留在家裏也沒什麼事,現在聰聰也有專門的保姆帶,自己幫襯不上什麼,學費都交了,還是去上吧。
坐在後座,鍾叔一言不發,她倒是有點不習慣了,"鍾叔,你今天沒話跟我說嗎?"
"少夫人想說什麼?"鍾叔回答道。
"不是我想說什麼,平時的時候,你不是都會跟我聊天的嗎?"她就是覺得好奇,今天他的話似乎比較少。
"少夫人,我只是個司機,本來就不應該多話的。"他說道。
聽着這話,怎麼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味兒,想了想說,"難道先生說你了?"
"唐先生是一個很低調的人,不喜歡別人說太多。"鍾叔說,頓了下又忍不住補充一句,"不過先生是個好人。"
聽到他的形容詞,以沫忍不住笑起來。
"怎麼,少夫人不相信?"
"不,我知道他是個好人。"她的眸子靜靜的望向窗外,她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也許是有點誤會,唐裕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清清冷冷,淡漠疏離的樣子,但是多接觸點就會發現,其實他屬於那種外冷內熱的。
至少,他不會不管自己病痛,不會不管自己被人欺負,對她來說,已經是平生難得了。
"少夫人,被怪老鍾我多嘴一句,先生對您真的不錯,也許脾氣不是太好,但人誰沒點毛病呢不是?"
她含笑點頭,"鍾叔,您想說什麼呢?"
"嗨,我這是又多嘴了,我就是希望少夫人和先生都能好好的。"他說道。
她跟唐裕嗎?雖然已經結婚有些日子了,可是還真的沒有一種為人qi的自覺。
除了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好像也沒有一點像是夫妻的樣子。
…………
自家有車送就是好,到了學校還能趕得及第一節課,以前都是緊趕慢趕公交車的。
她明顯就覺得上課的氣氛不對勁了,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
跟蔣小瑜鬧過一次以後,所有的人都對她另眼相看了,沒人知道她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連校長都敬她幾分的。
什麼樣的猜測都有,但是今天大家的目光投射過來,都帶了異樣的內涵。
心裏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秉持着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就沒管那麼多,可是事情並不因為她的不在意而平靜下來,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等到下課的時候,就聽到有人竊竊私語,"看,就是那邊那個,別看多高貴似的,其實不過是被人包養的!"
"是嗎?看着不像呢!"
"聽說是教導主任說的,那還有假!"
夏以沫有點奇怪,扭頭看過去,見被看到,兩個人立刻住嘴,轉頭朝別的方向走去了。
包養?!她愣了下,想着覺得真是可笑。
反正清者自清,嘴長在別人身上,怎麼說自己也堵不住啊!可是到了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周圍的喧譁似乎都是在議論她一般,到處如針芒一般的目光,讓她有點坐不住了,這都是哪裏傳出來的小道消息!
終於抓住了兩個平時還算要好的同學,"你們站住!"
"我問你們,今天都什麼意思,幹嘛那麼看我,我怎麼了?"她一臉不解的說。
兩個人面面相覷,對視了一會兒,才一臉無奈的說,"以沫,你自己難道心裏……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啊?就別賣關子了,到底幹什麼啊?"她是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可走到哪哪裏行注目禮的目光,也着實讓人承受不住啊!
"以沫,你……是不是被人……那個了?"同學說的很隱晦,小心翼翼的,又好奇,又怕得罪她。
愣了下,她是真的不太明白,"什麼叫那個?你們就不能明說嗎?"
其中一個使勁兒拉了另一個一下,然後跺了跺腳,"好吧,以沫,其實我們就是想問你,是不是真的被人包養了?"
"從哪裏傳出來的這種謠言?"她淡淡的問,面色還算冷靜。
"謠言?那也就是說不是真的了?"
另一個就說,"我就說以沫不會是這樣的人,肯定是謠言。"
"可是傳的真真切切,因為是蔣小瑜說的,她說是她媽媽告訴她的,我們是覺得,她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濫用教導主任的名義吧,萬一被知道造謠,也是不得了的。可是教導主任說的話……"
他們就不說了,那意思,教導主任總不會撒謊吧。
"我不知道這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總之,我沒有做過,也沒被誰包養過!"她很肯定的說。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看向她,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我們也覺得你肯定不能做出這種事來,可是現在校長對你的態度可真不一般,以沫,你們家是不是有什麼厲害的親戚啊?"
"對對對,聽說上次來學校接你的那個男人,又帥又有型,是不是你家親戚啊?"她們都很好奇的問。
上次來學校接她-唐裕?難道謠言是因為唐裕而起?
"算是吧。"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不成對她們說,不是,那是我老公,不得把她們嚇死了?
"怪不得!"恍然大悟的樣子,"蔣小瑜說,你家雖然看起來條件還不錯,但是上次來的根本就不是你爸爸,說是教導主任已經打電話核實過了,你找人冒充自己爸爸,好像是要家訪去呢,你可千萬小心一點。把誤會澄清了就好了!"其中一個好心的提醒道。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