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白鯨救贖與原諒
「ok,既然是在台階上,那我們便到門外去演吧!」傑瑞米點了點頭,一馬當先走了出去。
「哈哈,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當一當傑瑞米的老爸!」小羅伯特朝着周少明擠擠眼,哈哈大笑地走了出去。
門外,路燈昏黃,傑瑞米坐在台階上,坐在這幽靜的空曠里,這裏沒有風,只有小羅伯特與之面對。
周少明和克莉絲汀娜,躲在暗處看着。
雙手緊握着,傑瑞米不時地抬頭望着彎延而去的小道,然後失望地看着空無一人的轉角,低下頭,從口袋裏掏出一桶薯片,扔進嘴裏,不管不顧地嚼着。
換了個姿式,傑瑞米背靠着牆,依然是時不時地抬頭,希望着到父親的身影,但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後,他緊緊地擰着手中的薯片桶,將它擰成麻花狀。
忽然呼吸有些急促,胸口有些起伏,傑瑞米仿佛有一肚子的憤恨委屈,都發泄在手中的薯片桶中,將它重新整理好,又再次擰成麻花。
或許是覺得等待很不耐煩,傑瑞米突然站起來將薯片桶扔進垃圾箱,再度抬起頭滿懷期盼地望着寂靜的路,眼眸中的神彩很快黯淡下來,默默地走回頭階,一屁股坐了下去,頭靠在牆壁上,輕輕地一嘆。
路燈照在他的身上,周少明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桀驁不遜的氣質與倔強,那孤單單坐在台階上的身影,沒來由地讓自己感到一陣被荊棘刺傷的痛感。
他在等待着自己本應最親近的父親,卻滿是走投無路的鈍獸之感,這份情感讓他自責,也讓他無路可逃。
咳嗽一聲,小羅伯特按着既定的步驟,開始說起父親的台詞。
「湯米?」
片刻的遲疑之後:「天啊,湯米?」
傑瑞米的眼神亮了起來,卻偏向一邊笑了起來,那笑容有幾份終於見到父親的依戀,更有幾份難以言說的苦澀。
很快,收了笑容,傑瑞米平靜地望着小羅伯特,有些不安地糾結着手指。
「你怎麼坐在這?」
「呵呵,我正好從這路邊,就順便來跟老爸喝一杯!」傑瑞米輕笑一聲,然後臉上卻是極度嚴肅而格格不入的對立。
周少明突然覺得這時候表現的對立,有些太過了,畢竟是遇到自己的父親,十幾年未見,再痛恨,也應該表面上維持一點尊敬吧?
不過周少明還是用力地鼓掌,笑道:「哦,很不錯!傑瑞米,你的演技真是太有進步了!我想很快奧斯卡小金人就要乖乖飛到你懷裏了。」
躲在一邊觀看的克莉絲汀娜也驚叫着:「哇哦,上帝,這段表演很精彩,雖然只是短短一個片段,卻很打動人!」
小羅伯特很是不爽地說道:「小子,給你搭戲,還沒給錢呢!我可是奧斯卡影帝。。。。。。提名!」
傑瑞米站起身來,摟着小羅伯特的脖子得意地說道:「嘿,我說你們兩就別誇我了,羅伯,看我比你先拿到奧斯卡影帝!」
小羅伯特先是撇嘴,然後是哈哈大笑,用力地和他抱了抱。
兄弟之間,不需過多的語言,三人之間不管誰有多成功或是多失敗,兄弟永遠是兄弟!
foreer!
周少明拍了拍傑瑞米的肩膀,有些遲疑地說道:「可最後一點,為什麼你看到父親,只是輕輕一笑,然後表情嚴肅,對立的表情太過濃重,可能不太適合劇中人的心情吧?」
傑瑞米疑惑地說道:「面對一個離開兒子,離開妻子十幾年,又是家暴又是酗酒的父親,還能笑出來?我是笑不出來,我覺得面對方式採用明顯的對立會更好一些。」
「可《勇士》有個關鍵詞,那就是渴望原諒,父親希望小兒子能原諒自己,哥哥希望弟弟能原諒自己,而弟弟希望能原諒所有人。如果一開始就把表演定型為過於對立,我感覺做得有些過火了,這不應該是常態,只是父子關係中的偶爾出現的點綴比較好,應該堅持的是冷漠,是冷漠,而不是如同上門尋仇那種方式。」周少明解釋道。
傑瑞米低頭細細想了一會,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也許你說的沒錯,但我還是覺得先是對立,慢慢轉化比較好。」
「轉化?鏡頭時間可只有二小時,每一秒鐘的鏡頭我們都要珍惜,開篇第一段定的基調如果是那樣,整個電影會難以逆轉,會讓觀眾產生劇情生硬而突兀的感覺,還是一開始就要埋下伏筆,讓觀眾更好接受比較好!」周少明搖搖頭,表明自己也會堅持自己的理解:「湯米回到家,心裏其實對父親已經沒有什麼感覺,冷漠,消極,不合作,這樣的表現方式才對!」。
兩人大眼對小眼地瞪着,傑瑞米有些吃不消周少明的眼神,只能轉過頭尋找幫助:「嘿,克莉絲汀娜,你覺得我們兩誰說的對?」
周少明也轉頭看向克莉絲汀娜,一時間四道目光如探照燈般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克莉絲汀娜只能哈哈一樂,挽起周少明的手說道:「我覺得你們兩誰都沒錯,這部分的戲的確可以分成兩面來理解,當然,周是導演,你按他說的做,沒問題的!」
「哦,你們兩是一夥的,我問你這個問題真是愚蠢,好吧,周,你贏了,誰叫你有女朋友,而我沒有,哈哈!」傑瑞米雙手插腰,咧着嘴大笑起來。
「不要緊傑瑞米,如果你晚上再請我喝杯紅酒,我就站在你這邊!」小羅伯特吧唧着嘴,渴望地望着傑瑞米。
四人不禁都捧腹大笑起來,真誠的情誼在彼此的心房滿溢。
傑瑞米接受了自己的建議,他是自己兄弟,順從自己的意見很正常,但周少明忽然有了種危機感,那二千萬俱樂部的金凱瑞,如果與自己在表演上有些分歧的話,會不會聽自己的呢?
《白鯨》是19世紀美國最重要的小說家之一赫爾曼?麥爾維爾(hermanmelille1819年~1891年)於1851年發表的一篇海洋題材的小說,小說主人公捕鯨船長亞哈遭遇一頭綽號「莫比?迪克」的兇猛白鯨時被咬掉了一條腿,從此性情大變,認定它是世間一切邪惡和痛苦的代表,發誓要追殺白鯨以報此仇。為了實現他的目標,亞哈不惜違反捕鯨業的一切行規,不顧大自然的一次次jing告和船員的反對,搜遍了全球最蠻荒的海域,終於和他的宿敵劈面相逢。白鯨有着魔鬼般的狡詐和神話般的力量,凡人似乎是無法戰勝他的。但瘋狂的亞哈向不可戰勝的對象發起了註定要失敗的挑戰,在他心中,這條白鯨已經不僅是在海洋中的兇猛巨獸,也是在亞哈血脈中遊動的魔鬼,導致最後亞哈和白鯨同歸於盡。
這部小說,其實是貫穿整部電影的紅線,在原來的時空中,電影的開端老父親車中播放着有聲船長拎着大錘,把一枚西班牙金幣釘在船頭當做獎賞,yin水手們捕殺白鯨,設立極高獎金的ziyou搏擊大賽與之何其相似。
周少明也曾仔細地觀看着這部小說,與自己要拍攝的電影相互映證,他覺得湯米與布萊登這兩兄弟,像極了船長亞哈的兩面,湯米是牢記仇恨,無所畏懼到甚至不惜同歸於盡的一面,而布萊登是堅忍不拔,就算斷了一條腿,也要走遍世界尋找仇敵的超強意志力那一面。
兩人都共同具有亞哈船長那種抑鬱、苦惱與無助的悲痛之慨。
弟弟懷着憎恨,甚至是復仇的心態而來,那是被哥哥背叛自己,沒有按計劃與自己一起離開家暴的父親,而讓自己與可憐的母親一起顛沛流離,甚至到最後母親因為沒錢治療而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那絕望至極的憤怒!
參軍之後,戰友的友情讓他找回了家的溫暖,但戰友死於誤傷,自己卻活了下來,他認為該死的是自己,而不是有着老婆孩子的戰友。
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全都死了,一切都是那麼得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而哥哥,是因為自己有心愛的女孩,甚至內心深處想得到父親唯一的愛,才做出這種讓自己良心也過意不去的選擇,但那整ri醉酒的父親卻讓他失望透頂,放棄了自己喜愛的格鬥而選擇做一位普通的物理老師。
但生活一直在玩弄他,父親從小隻喜歡在格鬥方面極有天賦的弟弟不喜歡他,女兒又不幸患上心臟病,他和妻子打了三份工都付不起醫療費用,冷酷無情的銀行要收走他的房子,90天後他將一無所有,他將帶着兩個女兒和老婆睡大街!
生活一直在耍他,一直在耍他!
那位家暴妻子,讓整個家庭碎碎的父親,終於醒悟過來,戒了酒,靠着聽白鯨有聲小說來麻醉自己,讓自己堅強。而面對二個兒子水火不容,要在拳台上為了各自己的目標寸步不讓時,只能默默地看着,傷心欲絕地看着。
三個人,都渴望着被原諒,都渴望着被救贖,都被那血濃於水的親情所打動,終於放下一切,解開彼此之間的心魔。
這是一部極度震撼人心的電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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