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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話宋蘭花沒敢說,她是怕嚇到女人和孩子們,她隱隱約約的聽到有女人的哭喊聲,想必是從別的屯子弄來的女人,至於這些人在幹什麼,恐怕不用想她都能猜出來。
「做孽啊,嫂子,咱們總不能一直這麼躲下去吧,地里的糧食該咋辦啊?」
別說是魏春了連其他的女人都跟着發愁,這日子沒這樣過的,今年地里好容易長好了莊稼就等着秋天收穫了,都苦了一年了,可別在這個時候還沒收穫,那可咋整啊。
宋蘭花嘆口氣「都這個時候,大家也別想多了,只要咱們活一天那就能照顧好孩子一天,你們說咱們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還能有誰比咱們更疼自己生的孩子?
糧食以後會有的,再說他們未必能在這裏待很久,我覺得村長那邊肯定會想辦法的,大家都稍安毋躁,這些糧食,咱們多拿點,上了年紀的人少拿點,孩子們能拿的動的也都幫着往外運吧。
唉,這地道也不好走,都當心些,我估摸他們也快回來了,把孩子們都喊醒吧。」
看着孩子們熟睡的模樣,當娘的是真的不太忍心,可是這裏也不是一個保險的地方,一旦讓對方發現了,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
不忍心也得叫啊,好在之前都跟這些孩子說清楚了,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此刻都乖乖的不出動靜,讓幹啥就幹啥,平時一個個像泥猴子似的,現在都變成小乖貓了。
二丫此刻還不忘背着月兒給的糖袋子,那裏面可都是糖,是準備給小夥伴們的獎勵呢。
「娘,你說月兒會來救我們嗎?」
宋蘭花嘆口氣,摸摸閨女滿是泥的小臉,溫柔的說道「會,不僅是月兒,你哥哥他們都會來救我們的,放心吧,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的。」
這邊夜北的人攻佔了鎮上之後,首先派人找到了李家的大公子李德旺,本來陳玉芝他們聽到外面打打殺殺的喊聲哭聲此起彼伏的,一個個都嚇得躲在屋裏不敢出來,李家的老爺子吩咐下人關緊大門不放一個人進來。
可是他們不出去,外面的人卻總有辦法進來,尤其是李家這高門大院的,一看就是有錢人,他們要在這裏邊呆下去,必須抓一些有錢的人給他們提供保障。
那些個窮鬼家裏,根本就沒剩多少糧食了,而養殖場給他們備用的東西也被金龍國的人給搶走了,座椅他們只能從金龍國的大戶人家來搶他們需要的東西。
在李家的人以為他們平安無事的時候,夜北的人已經從他們家的牆頭跳進來了,而且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不用說別的,就看一眼都會讓人膽寒,因為這些人看到女人時,那摸樣好像是餓狼見到了獵物一般,都冒着綠光呢。
況且他們一個個身上都帶着血,也不知道這血是他們的還是外面老百姓的。
夜北人這一出現把在屋裏吃飯的男女老少給嚇的魂都快要散了,這麼高的院牆都沒能阻擋住對方進來的腳步,李家的人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讓夜北這些人動心的。
看着一屋子女人和孩子鬼哭狼嚎的叫聲,這些的表現愉悅了站在院子裏的人,看他們一個個開懷大笑,好像李家人的這番舉動好像再耍猴戲呢。
本來喝醉酒躺在臥室里休息的李家老大,聽到院子裏那跟死了爹娘沒有區別的聲音,這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咕噥着睜開了眼睛。
「這麼沒規矩,這是誰啊?」
邊低聲罵着邊起身出來看看,不過出門一瞧,差點魂都沒嚇掉了,他們家老父親正被夜北的人揪着衣服領子呢。
「爹——」
隨即人也醒了酒,趕緊的跑了上去,「各位軍爺,各位軍爺,你老手下留情,我是李德旺,想必你們來的時候聽說過我的名字……」
還別說他這番話還真的就起了作用了,李德旺這名字他們可聽說過,這次過來,到養殖場找的就是叫李德旺的人。
「你就是李德旺?」
李德旺忙不迭的鞠躬哈藥「是,小的就是李德旺,本來這次應該在養殖場那邊等各位軍爺的,誰能想到半路竟然會出了事,我也被人給抓起來了,好在我抵死不認,他們也沒辦法,這才讓我回來的。
各位軍爺,你們一路勞苦,快進屋休息休息,我馬上讓人給你們準備酒菜。」
話音剛落,就從隔壁傳來了女人的呼救聲,李德旺一瞧,好傢夥,好幾個夜北的人追着他們家的媳婦和侍女。
趕緊的過去求情「各位軍爺,這些都是我們家的人,還請各位手下留情,你們想要女人可以,等攻下縣城,你老想要多少女人隨便你們弄……」
領頭的一揮手,阻止了手下的進一步侵犯,「行了,都進屋去,這個李德旺是咱們的人,對待朋友咱們可不能像敵人那樣,想要女人,外面有的是,想喝酒的就進來,想要女人的都出去,只要記得待會兒要集合就行。」
本來這些人就吃飽飯了,現在他們急需要解解乏,紓解紓解壓抑已久的**,這次來了這麼多的人,鄉下的那些女人還沒輪到他們呢,這回好不容易見到比鄉下女人好看的,他們怎麼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所以酒菜他們是不吃了,一個個拎着褲子就往外面跑。
陳玉芝抱着孩子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裏,李德發趕緊的一把拎起自己的女人,沖夜北的人點頭哈腰「各位軍爺,我下去給大家準備好酒好菜去,你這個女人給我快一點。」
好賴陳玉芝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媳婦,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夜北的人上,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了,他以後就別想做人了。
陳玉芝現在都嚇癱了,人還是被李德發半抱半攙的給弄了出去,李德旺這兩天正鬱悶呢,沒想到夜北的人真的過來找他了。
殷勤的招待之餘也不停的給對方出謀劃策,首先那就是攻打縣城,只有縣城拿下了,他才能在這地界過的舒服一些。
上一次被縣令給弄過去差點都被人家給關到打牢裏了,這口悶氣他還沒出呢,怎麼着也得把那個縣令和知府給拿下來。
等夜北的人佔領了金龍國,他雖說不能當上啥宰相但是至少他是功臣,以後在建業縣行走誰不得看他的眼色行事啊。
「李德旺,晚上你帶我們到縣城那邊先把他們圍困起來,等我們的大軍來到,拿下縣城那就是茶盞功夫,回頭你的好處大大的有……」
對方酒喝的有些大了,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的,不過李德旺可聽明白了,感情這外面來的還是小部隊人馬,不過看樣子也不少啊。
試探的問了一句「軍爺,大部隊沒跟來啊,那咱們用不用給他們準備糧草啊?」
頭領很是豪爽的拍拍李德旺的肩膀「兄弟,要是你們這裏的人都像你這樣的人那該多好啊,唉,大部隊的糧草暫時不用你來操心,不過我們這些人馬的糧草你還得幫着張羅一下,這周圍的窮鬼,把家裏翻光了也見不到幾顆糧。
,等我們打下縣城攻佔了金龍國的京城,你就等着大王的賞賜吧,你的功勞不用兄弟我幫着報,上面的人已經都知道了,林來的時候就讓我們來找你,可見你在我們頭領那邊地位有多高。
行了,這酒也喝了,我們好該出發了,你在這裏準備糧草,找個人幫我們帶路——」李德旺沒敢讓李德發他們去幫忙帶路,這樣的事情有他一個人就好,萬一自己的兄弟哪一句話說不好得罪了這些人,那可真的就是要了血命了。
看人陸陸續續的撤離了院子,陳玉芝她們這些人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
不過李家老爺子此刻臉黑得都能當鍋底用了,剛才嚇歸嚇,可是聽說兒子跟這些人關係匪淺,尤其是下人傳來的消息說大少爺跟對方的頭領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老爺子心裏就感覺特別的不舒服。
自打兒子去夜北那邊做生意之後,這孩子他是越來越不了解了,本來以為孩子能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來,他做為老子的跟着自豪與欣慰。
可是現如今看來,事情完全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樣,兒子在夜北恐怕做的也不只是生意這麼簡單。
「混賬東西,你給我跪下,老實交代,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德旺看老爺子這副表情當然知道是因為什麼,老頭又沒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恐怕剛才的事情根本就瞞不過老爺子了。
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神情有些黯然「爹,你以為我這些年來來回回就這麼順利是為啥,那是因為我認識夜北的一個頭領,要不然別說是掙銀子了,就說我這條命也都丟了好幾回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了,夜北的人已經打過來了,你覺得我們還能做什麼反抗?
那只能把一家人都往火坑裏推,爹,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想讓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活着,萬一讓夜北人成事了,至少咱們家也能弄個一官半職的,這樣也能光宗耀祖你說是不是。
你老知不知道外面都死了多少人,有多少的女人讓他們給禍害了,你說這個時候我不跟他們打交道,那後果是什麼,剛才你也能體會得到的,尤其是咱們家……」
老爺子怒瞪着兒子,捶胸大罵了一句「孽子啊——」
然後長嘆了一聲,啥話都不說了,獨自黯然回屋,至於跪在地上的李德旺則苦笑了一聲,也跟着嘆口氣,然後起身。
看家裏的人都圍在院子裏,朝屋裏張望,眼睛一瞪「咋的,都活膩歪了,都快回屋去,老二老三,你們跟我過來——」
月兒他們走了大半路程就接到了夜北的人過來的消息,一聽說家鄉被佔領了,而且此刻這些人已經開始攻打縣城了,這心急得啊都快百爪撓心了。
「舅舅,讓部隊加快速度,縣城可經不住他們這樣的折騰,本來守軍就少,災民還多,我是擔心別咱們過去了,反而讓人家給連鍋端了。
我看不如這樣,咱們繞道過去,從他們背後發動襲擊,畢竟他們的人馬比咱們多,另外我覺得他們的指揮部可能就設在縣城外面,後面肯定得給他們供上補給,那補給只能來源於鎮裏還有鄉下……」
劉建業是越想越覺得這個外甥女說的有道理,打仗他沒指揮過,可是他經歷過,皺着眉頭思考了一下「我看行,我去跟他們說一下。」
這邊李家的人比較忙活,李德發把倆個弟弟都給帶上了,光靠他一個人也成不了啥事啊,再說他常年跑外面,這家裏的一些情況他還真的有些不太了解。
有了夜北給他配備的士兵,這下李家的人在大傢伙的眼裏,那就是恨在心裏可是面上卻不得不敬着巴結着。
經過夜北這些人的洗禮,他們這個地方幾乎可以說是哀鴻一片,陳玉芝央求了李德發去看看自己的倆個姐姐。
不管咋說,那也是她的親姐姐,現在這個情況她還算好的,而且李家跟夜北的人還有這層關係,希望自家的倆個姐姐別出什麼事。
至於其他在縣城裏的人,估計一時半會也打不進去,而且就算是真的進去了,至少有他大伯哥在跟前幫着說話,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葉家這次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家裏的雜貨鋪讓人給打砸搶了不說,兄弟倆個也被人給打傷了,而葉天壽家的閨女讓人給糟蹋了不說,人也上吊了。
李桂花抱着閨女的屍體哭的死去活來的,可惜這個時候就算有人同情她,可是也沒那個心情去安慰她了,因為這樣的情況太多了。
同情心和眼淚在最初的時候還有,可是見多了也就麻木了,可是夜北的兵就在他們跟前,所有的恨只能深埋在心底,可是此刻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劉建業和月兒帶人直接就來了個迂迴,她們已經從逃難的人嘴裏知道了縣城和鄉下大體的情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