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天下梟雄》小說(正文 第三十五章 激戰尉氏)正文,敬請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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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通救下趙王李玄霸向東突圍後,一路南下,找到了李孝恭部,李玄霸因傷勢較重,被送回長安調養,而屈突通則在李孝恭的再三挽留下留在了潁川郡。
屈突通是一個老持穩重之人,他很清楚唐軍中山頭林立,除了秦王和太子兩大勢力外,還有很多小勢力,比如李元吉派、李孝恭派、李神通派以及柴紹派。
儘管李孝恭是支持秦王李世民,但並不意味着李孝恭就是聽從李世民的指揮,所以屈突通很謹慎,一般李孝恭的軍務會議他都不會參與。
不過今天屈突通有些緊張,他發現在戰略上,唐軍已經處於一種不利的境地,他再也忍不住了。
「卑職參見殿下!」
屈突通進帳向李孝恭行一禮,李孝恭連忙起身回禮,「不敢受老將軍之禮,老將軍請坐!」
屈突通坐了下來,憂心忡忡道:「殿下,隋軍的部署對我們不利啊!」
李孝恭吃了一驚,「老將軍此話怎講?」
「殿下,現在局勢很明顯,隋唐兩軍以虎牢關為界,進行東西兩個戰場的大戰,現在的趨勢已經看出來,誰能做到兩軍互相支援,誰就能取得戰略主動,而隋軍已經先發制人了。」
屈突通走到沙盤前,拾起木杆指着襄城郡道:「現在襄城郡是整個戰役的關鍵,楊元慶已經意識在先,命徐世績部兩萬人搶先進入襄城郡,徐世績部就成為聯繫東西兩部隋軍的紐帶,這樣一來,楊元慶在西,徐世績在中,李靖在東,整條戰線就活了起來。」
說到這裏,屈突通嘆了口氣,「相對而言,東西兩支唐軍卻是各自為陣。沒有聯繫,在戰略上處於劣勢,殿下,我很憂心啊!」
李孝恭臉色有些發白,其實他也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只是他的意識並不明晰,屈突通這一說,他一下子明白了。他意識到了他們的不利局面。
更重要是。讓出了潁川郡,隋軍就可以長驅南下,對汝南和淮安兩郡形成巨大威脅。這一系列的後果他不得不考慮。
不僅如此,還有就是他無權做出這樣的戰略調整,必須報聖上批准後才能執行。李孝恭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將軍的建議我很欣賞,只是不太現實。」
屈突通一怔,他有些明白過來,又勸道:「殿下,無非是官員任免之類,殿下不用考慮這個問題,只要擊敗隋軍,潁川郡還是屬於唐朝。這些事情再從容安排也不遲。」
「老將軍,不光是這個問題,做出這樣重大戰略調整,我必須要稟報聖上,還秦王那邊也要稟報聖上,雙方都得到聖上的批准,才能移師襄城郡。我不能擅自而為。」
「可是這樣會貽誤戰機,殿下,會誤大事的!」屈突通有些焦急起來。
李孝恭很無奈,「如果我擅自做主,勝了還好交代。可如果敗了,我真的承擔不起這個責任。請老將軍理解我的苦衷。」
屈突通長長嘆了口氣,「唐朝還是新王朝,就變得如此老邁僵化,何以爭天下?」
他心中萬分沮喪,站起身感嘆而去。
李孝恭望着他的背影走遠,他心中也感覺沉甸甸的,連屈突通這樣的老臣都不看好前景,這一仗該怎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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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氏縣陳家村,一隊唐軍斥候疾奔而至,來到唐軍大營前高聲稟報,「有緊急軍情,要稟報毛將軍!」
軍營大門開啟,幾名斥候飛奔進了大營,向中軍大帳跑去,率領這一萬唐軍的大將叫毛文利,蜀郡人,父親也是將軍,他曾任簡陽郡都尉,在李孝恭南取巴蜀後,毛文利便一直跟隨左右,算得上是李孝恭的心腹愛將。
毛文利年約四十歲,中等身材,長着一雙狡黠的眼睛,是一名老成精的兵油子,當然,帶兵經驗也很豐富,不過蜀地數十年無戰事,戰爭經驗並不多,毛文利只參加一場圍攻江陵郡的戰役
這次進軍中原,毛文利着實有點擔憂,他也知道隋軍精銳,作戰犀利,而他的軍隊大多是蜀兵,雖然訓練很好,軍容整齊,裝備也很精良,但缺乏作戰經驗,尤其對面慘烈的殺戮,他們能都支撐得住,毛文利心中沒有一點把握。
就在這時,帳外有士兵稟報:「稟報毛將軍,斥候有緊急情報!」
「說!發生了什麼事?」
「斥候發現一支大約三千人的隋軍騎兵正向我們這邊奔來,離我們只有二十五里。」
毛文利心中一驚,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來臨了,他立刻喝令道:「命令全軍整備,出山外迎戰!」
盆地里擺不開戰場,一萬唐軍出了三龍崗,背靠山崗,擺開了陣型,他們剛剛擺出陣型,只見遠處塵土飛揚,一排小黑點在平原盡頭出現了。
隨着對方越來越近,這排黑點也越來越寬,足有數千人,聲勢浩大,但速度漸漸放慢,在距唐軍三里外停了下來,並沒有立即發動攻擊。
唐軍一萬人包括八千步兵和兩千騎兵,李孝恭考慮到蜀兵不善騎射,所以在蜀軍中也搭配部分隴右騎兵,這一萬唐軍中,兩千騎兵便是來自隴右。
而八千步兵中又有三千弓弩手和三千長矛兵,另外兩千為刀盾兵,他們陣型排列得相當整齊,兩翼各有一千騎兵護衛,正面是三千弓弩手,弩在前弓在後,再後面是三千長矛手,最後壓陣是兩千刀盾手,
三里外,塵土漸漸歸地,使人的視野變得清晰起來,出現了一支同樣陣容強大的隋軍,只有三千人,但人人身材魁梧,盔明甲亮,長矛銳利,一匹匹戰馬矯健如龍,每一名騎兵都是一個善戰的勇士,他們匯集在一起,便凝鑄成一道鋼鐵般的鋒線,無堅不摧。
王君廓手執青龍偃月刀,冷冷地注視着遠處的唐軍,從陣型看,這支唐軍訓練有素,陣容整齊,但他們身上卻缺乏一種殺氣,就仿佛一組雕像,又像一把沒有淬過水的寶劍,外表雖打造精緻,卻沒有足夠的硬度。
王君廓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他抬頭看了一眼炎炎烈日,並不下令發動進攻,而是一聲令下,「下馬,原地休息!」
三千騎兵一齊下馬,盤腿坐在戰馬的陰影中,保持體力,他們有準備,每人帶了兩隻水囊,不時將水囊餵給自己的愛馬,又將清水灑在戰馬身上,給它們去除暑熱。
驕陽似火,炙烤着大地,在這種烈日的暴曬下,對所有的士兵都是一種巨大的考驗,唐軍弓弩手把弓箭和硬弩都放下了,蹲在地上,長槍兵也蹲了下來,擦拭着額頭滾滾汗水,步兵沒有水囊,皆焦渴難耐,滾燙的大地儼如蒸籠一般,窒悶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這時隋軍騎兵卻慢慢走動了,牽着馬一步步向前,唐軍頓時紛紛站起,再次端起弓弩,長矛舉起,緊張地注視着隋軍走近,但隋軍走到一里外,又停了下來,再次盤腿坐下。
唐軍主將毛文利有點緊張起來,他也看出了隋軍的企圖,很明顯是要讓唐軍在烈日暴曬下,士氣消耗殆盡,用的是疲勞戰術。
大約半個時辰,終於有士兵支持不住暴曬,而暈倒了,唐軍無論體力和士氣都降到了低點,就在這時,王君廓舉起一隻號角,仰天勁吹。
「嗚——」
緊接着一百支號角同時吹響,「嗚——」
低沉的號角聲在平原上迴蕩,這是戰鬥的信號,三千隋軍騎兵,同時翻身上馬,將最後的清水澆在頭頂和身上,讓戰馬也得到清水的沐浴,他們同時爆發出一聲大吼。
三千騎兵同時發動了,激烈的馬蹄聲敲打着大地,殺氣從他們身上迸發,如狂風捲起的漫漫黑沙,鋪天蓋地向唐軍席捲而去,又如決堤的驚濤駭浪,以摧毀一切,沖挎一切的氣勢撲向唐軍。
唐軍弓弩軍也紛紛振作,舉起弓箭,對準了衝殺而來的隋軍,但長久的暴曬使他們體力透支,竟沒有了那種頑強抗擊的鬥志,很多人都頭暈目眩,疲憊不堪。
隋軍騎兵瞬間便衝到了百步外,鼓聲響起,三千弓弩手同時放箭,密集的箭矢射向隋軍,隋軍士兵紛紛舉盾相迎,保護自己和戰馬,噼噼啪啪的箭矢射在盾牌上。
不斷有戰馬慘嘶,撲倒在地,這種箭陣對遊牧民族很有殺傷力,但對訓練有素的中原騎兵卻殺傷力不大。
無論弓弩都是呈仰角射擊,箭矢對隋軍是拋射而來,應對這種箭矢,騎兵會將盾牌迎着箭矢的角度向前高高舉起,擋住了士兵的身體和馬頭,只能對戰馬的前胸和前肢有威脅,但威脅也減弱了很多。
箭矢擋不住隋軍騎兵的衝擊,又迎過一輪弓矢後,隋軍損失近兩百人,但此時隋軍鋒線已經推移到距唐軍三十步外,戰馬奔騰,殺氣沖天。
唐軍的陣型也開始發生變化了,弓弩軍紛紛後撤,三千長槍兵迎戰而出,這時隋軍騎兵已經殺到,『轟!』地撞進了敵群,巨大的衝擊力使唐軍紛紛摔倒,很多士兵被撞得飛出去,戰馬衝進了敵群中,馬速不減,一路刀劈矛刺,殺開了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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