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星星一閃一閃地掛在天上,月亮被它們圍在中間,享受着這種美妙的時刻。
皇上此時也像個月亮一樣,心裏發着光,只是他身邊沒有那麼多星星,只有他的愛妃佩兒和一個伺候的宮女而已。
「皇上嘗嘗這個糟鵝肝,是臣妾自己做的,可還好?」佩兒給他夾了一塊子菜,滿心期待地問。
「嗯~愛妃好手藝!」皇上細細咀嚼過之後,點點頭說,「只是以後可不能再做了,累着了可怎麼辦?」
「這是臣妾在家時做的,臣妾家裏只有年邁的老母和年幼的妹妹」說着佩兒偷偷用袖口拭淚,聲音裏帶着些哭泣,「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們如何了。」
「愛妃莫哭,朕答應你,以後每日都可以給你家裏寫一封家書,每月都可以接她們進宮來,好不好?」皇上連忙放下筷子,摟過她哄着,她一哭,皇上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聽見皇上這麼說,佩兒立刻破涕為笑,「當真?」
「當真!」皇上一看見她笑了,心裏一高興,加上喝了幾杯酒,一時情熱難耐,就親了上去,手也開始不規矩地亂摸。
佩兒這是頭一回經歷這樣的事情,親一兩口沒事,萬一他要來最後一步怎麼辦?心裏緊張得要命,不過還好她早有準備,千萬不要出錯才好。
「皇上……皇上……」佩兒假裝情動,嬌喘地叫着,「去床上,不要在這……啊!皇上!」
佩兒叫第一聲的時候,皇上就受不了了,他也不是年輕人了,居然也因為心愛之人的呼喚,□□就有一股暖流遊走起來,他一把抱起佩兒,大步走進內閣,把她扔到床上,開始解自己的衣服了。
等地上多了一件繡有龍紋的長袍的時候,佩兒的衣服也被皇上扒得差不多了,他正要往地上扔,突然發現床上一片血紅,空氣里還有淡淡的腥味,莫非?
他低頭一看,佩兒紅着臉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說:「皇上,臣妾……臣妾今日……不能侍寢了。」
果然!他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帳篷,皇上放開佩兒,拿起地上的衣服,頭也不回地出門了,留下一句,「朕下回再來!」
看着皇上走遠了,佩兒這才慢吞吞地穿上衣服,心裏提着的一口氣也終於放下來了,看來那個太醫的藥還是有用的,只是以後身邊要有個人才行啊!
蘇永寧自從長姐進宮之後,便擔負起了整個蘇府,也不整日出去亂逛了,在家裏好好操持家業,做得有模有樣的,今天是她這麼多天以來,頭一回出家門。
蘇永寧沒去胭脂鋪,沒去面具攤,哪裏也沒去,卻到了一家大宅子門口,門童一看是她,連忙請進去了。
原來這裏是十九王爺府,他搬到宮外之後,永寧就一直跟他有書信來往。
「這是長姐的家書,這一張,是給你的。」永寧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給十九。
一張小小的紙,足夠說明一切。
「以後有事叫個下人來就可以了,何必自己跑一趟。」十九看完信,合上紙對她說。
「有些事□□關重大,我還是自己來比較放心。」
永寧看着十九,覺得他好像忽然之間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跟她一起在集市上亂逛的人了,少了笑容和真誠,多了深沉和一些她不想知道的事情。
「錙銖,去送送永寧。」十九對着身邊的侍女說道。
錙銖跟着他一起出宮了,算是他的心腹了。
宮外的人忙着,皇宮裏的人也沒閒着,皇后聽說皇上沒有留在賢妃宮裏的時候,哈哈一笑,「賢妃?馬上就讓你知道本宮的厲害!」
皇上的大兒子靖兒今日過生辰,按慣例皇宮裏妃子們都要一起宴飲娛樂,自然皇上也在。
皇宮裏的宴會是很無趣的,無非就是那幾樣菜式,再擺上幾樣新鮮瓜果,一壺酒。然後一群人坐在一起,看着宮裏那一層不變的舞蹈,聽着沒什麼起伏的絲竹管弦之聲。比起這後宮裏頭的爭寵,這些當然是十分無趣,遜色多了。
佩兒百無聊賴地坐在皇上的左手邊,右手撐着腦袋,左手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然後撇撇嘴,表示眼前的舞蹈不滿,一把把葡萄塞進嘴裏,鼓着腮幫子嚼着。心裏想着,這無趣的宴會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皇上倒是不介意,好像還看得津津有味,不時喝上一口酒,好助助興。
其他嬪妃眼睛也都看着歌舞,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佩兒猜,肯定是不喜歡。
她正要偷偷跟身後的宮女說話呢,眼前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正是今天的壽星,靖兒。
「你有事嗎?」佩兒低頭問。
「我想吃這碗禾酥,可以嗎?」小孩子拿手指着他面前的東西,眼睛睜得老大,期待地問。
「拿去吧。」佩兒伸手遞給他,這禾酥一股子奶味,小孩子愛吃也是很正常的,估計是自己的吃完了,又看她沒動過才來要的吧?不過他究竟是個皇子,怎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佩兒沒多想,看他手裏還有其他的東西,便把碗遞給身後的宮女,「錙銖,你把這個給皇子送過去。」
大殿裏都在欣賞歌舞,人人眼裏不是舞女就是皇上,沒人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靖兒!靖兒!靖兒!」皇后突然大聲喊叫起來,引得眾人都去看她,只看她懷裏抱着個孩子,正是今天得壽星,只是壽星嘴角有血流出,人也昏迷不醒了。
「靖兒,你醒醒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皇上,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抱過靖兒就喊,「來人啊!太醫!快傳太醫!」
後宮裏宴飲,太醫院早就防備着了,很快,一個老態龍鐘的太醫就顫巍巍地過來了,又是把脈,又是拿銀針,最後寫了一個方子,灌了一碗藥才好。
「皇上,臣要看看皇子剛剛的吃食。」
「給他給他!」皇上連忙揮手,有宮女上去端來了一碗禾酥。
一看到那禾酥,佩兒就知道要出事,她跟錙銖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知道這是皇后搞的鬼,要出事了!
「皇上,這禾酥里有毒。」
太醫這話一出,皇上立刻摔了杯子,「大膽!在朕面前也敢這樣猖狂!」
皇上一生氣,殿裏妃子宮女太監們又跪了一地,口裏連連喊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臣妾依稀記得,這碗禾酥是賢妃的啊?皇子的禾酥早就吃完了。」一個位份並不高的妃子突然站出來說話。
佩兒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是要害自己!真是小看了這個皇后,可惜她沒有防備着。
「愛妃,委屈你了,朕知道不是你,檢查一下沒了嫌疑也好。」皇上安慰道。
很快,有太醫上前檢查佩兒,從她指甲里挑出一些花汁來,用銀針一試,變黑了。
「皇上,這是夾竹桃的汁水,有毒。」
「皇上,臣妾冤枉啊!」佩兒立刻跪下,身後得錙銖也跟着跪在地上,「皇上,臣妾今日與宮中姐妹一起制胭脂,無意中沾染了夾竹桃的汁水而已。」
「那你的禾酥怎能跑到皇子面前去了?」那個妃子依然不依不饒,指着佩兒問。
「本宮禾酥沒吃,是皇子自己過來要的。」佩兒解釋道,眼睛裏閃着淚光看着皇上,他也只是皺着眉頭而已,卻不為她說話。
「笑話!他可是大皇子,會沒禮節地跑到你面前去要吃的嗎?」那個妃子一口咬定是佩兒乾的,看來是早就策劃好的。
佩兒看了一眼皇后,只見她在皇上身後冷笑一聲,原來這是個鴻門宴,皇后一句話沒說,佩兒就已經被她拉下水了。
「你……為何要如此?」皇上顯然不相信佩兒的說法,眼睛裏滿是不解地質問道,「難道?難道是因為朕那晚沒留宿?」
佩兒張張嘴,沒說話,她再解釋也是沒什麼用,皇后今天贏了。
佩兒不說話,皇上以為她默認了,失魂落魄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啞着嗓子說:「打入天牢吧。」
毒害皇子是大罪,打入天牢已經是仁慈的了,看來皇上對她還是有舊情了啊?佩兒在天牢裏想着。
宮裏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宮外很快就知道了。蘇永寧急匆匆去了十九王爺府里,她一個弱女子只有找他商量了。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十九安慰着她,然後決定進宮一趟。
十一王爺最近越來越愛往青樓跑了,有時候他一個人包下整個青樓,幾天幾夜不出來,當真是夜夜笙歌,叫人看不下去啊!
賢妃入獄,皇后是最高興的,她使個小小個計策,就扳倒她了,只可惜沒有立刻賜死。不過進了天牢那種地方,還能有出頭之日嗎?哪天隨便找個藉口殺了就是。
因為靖兒元氣大傷,皇上近日連續幾日留宿在皇后宮裏,叫她得意起來,一時間忘了一個人。
錙銖衝進來的時候,皇上正在和皇后用膳,她一進來就說:「皇上,奴婢罪該萬死,是奴婢害了皇子跟賢妃無關啊!」
「是誰指使你的,為什麼要陷害賢妃?」皇上本來就心痛愛妃,錙銖的話一出口,他就知道愛妃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是皇后,皇后讓奴婢把夾竹桃混進去的。」錙銖突然指着皇后說。
從錙銖一進來,皇后就覺得不對勁,果然自己忽略了這麼忠心奴才!只是這個宮女看着眼熟得很!
「你不是十九王爺的貼身宮女嗎?怎麼跑去伺候賢妃了?」皇后知道皇上最在意這些王爺的舉動,故意這麼問,果然皇上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