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在回國的第一天,便去了決勝-battle戰隊五人日常訓練的網咖,一頓接風宴後,便以最簡單而直接的方式宣告了自己作為教練和領隊雙重身份的新官上任。
隨後的幾天,她便以新官上任的姿態,陪着決勝戰隊的幾位成員一道開始訓練,迅速進入到了自己的工作狀態。
也直到今晚——
並沒有提前和某人或者戰隊的其他成員打招呼,她才總算是在回國後第一次單獨來到了一號和五號所在的酒店,正式登門拜訪。
彼此間的關係早已太過親近熟稔,所以並不需要太多的客套。
至於什麼回國後隔了好幾天才登門拜訪這種瑣碎的禮節問題,自然也不會被她或者一號、五號放在心上。
但難免少女也會被這兩位前輩師長一通調侃玩笑:
「姑娘家家的,真是長大了就不中留啊——」
「回了國就先陪着那個臭小子待了好幾天,這才想起來看我們呢?」
「我和你小舞姐可是早聽到你回國的消息了,在酒店裏等着盼着不知道多辛苦哦。」
對於這樣的打趣玩笑,少女也是不客氣地扮了個鬼臉,面不紅心不跳地理所當然般承認下來:
「我來了才是打擾前輩你和小舞姐的二人世界吧。」
「再說——」
「本來我就和小楓約好的呢,等他們進了lpl,就出任決勝-battle的領隊教練。」
「時間可剩的不多,我這新官上任,總要抓緊熟悉適應情況才行——要不然工作做得不盡職、帶不出成績效果,那才是不好意思再來見你們兩位呢。」
一如既往的少女伶牙俐齒一番辯解。
也讓一號和五號早就見怪不怪,一號伸手指了指安欣,轉頭笑着和自家未婚妻說話:
「看看。」
「出國半年,嘴皮子的工夫倒是一點兒沒見不利索。」
「道理都是她的。」
五號微微笑:「但也沒錯呢,現在這支決勝戰隊,最適合他們的教練人選就只有包子一個人——接下來要面臨的困難和挑戰那麼多,是得多花一些心思才可以的。」
只是說到這裏的五號目光轉向對面沙發上坐着的安欣:
「不過——」
「你自己身體沒有問題了嗎,三號那邊和我們知會過,說你在海德堡剛做完新型試驗治療,效果不錯,你自己現在覺得怎麼樣?」
語氣中帶着不加掩飾的憐惜與關心。
安欣對着五號露出笑臉:
「小舞姐放心,如果不是感覺沒問題,我也不會這麼早就回來呢。」
「教練這種工作的強度我是有心理準備的,萬一身體跟不上,反而會是對大家的拖累——我不會拿這種事來任性。」
「als特研中心的霍華德醫生醫術水平很高,這次的新型試驗療法就是他提出來的,之前花了很大的精力去研究分析,經過各種模擬和測驗之後才正式推進到臨床試驗的這一步,療法做完,雖然現在還不能算根治,但比起之前的情況,已經恢復大半了。」
面對兩位前輩的關心與好意,安欣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情況仔細講述說明。
一方面,自然是希望兩位關心自己的長輩能夠放心。
另一方面……
卻是從另一個對她而言更現實的角度來說,別看今晚這樣的登門拜訪似乎只是說些家長里短的玩笑閒扯,但其實也是一號和五號對她的一次確認,倘若發現她的身體情況並未達到一個真正適合的狀態,那麼她剛剛新官上任的工作崗位,毫無疑問會被這兩位前輩直接否決打回。
而這也正是她今天來此的兩個事有當中的第一個。
一號看着安欣。
那雙眼睛仿佛能夠看穿到人的心底深處。
安欣抬起頭,平靜而鎮定地迎上一號的目光,沒有半點迴避。
房間內的氛圍顯得安靜。
最終,一號點了點頭:
「如果我發現不合適,會隨時叫停。」
「你從哪兒來,就還是回哪兒去。」
聽起來似乎是一句相當不留情面而不客氣的話語。
但卻讓心裏知道終於過了一關的安欣如釋重負,臉上露出笑容,頗為俏皮地回了一句:
「前輩放心。」
「如果不能把決勝戰隊帶到讓你滿意的話,我自己會主動辭職的呢。」
兩人其實都知道,他們所真正在討論的並非是一個教練工作的合適與否,但有些話,其實已經不需要再說得太明白。
隨後的閒聊里,氛圍變得輕鬆許多。
聊起決勝戰隊最近的訓練情況,作為新任教練的安欣也相當盡職地把自己這幾天的工作成果以及接下來的訓練教學思路向兩位前輩匯報。
一號和五號聽得時不時點頭:
「有你來負責,我們還是放心的。」
「如果你當時再早點兒回來,倒是都用不着我費那個力氣找漠河那個老傢伙打商量。」
「接下來,就按照你制定的方法去做吧,有什麼問題或者需要的地方,隨時可以和我或者你小舞姐聯繫幫忙。」
聽到這裏的安欣卻令人意外地搖了搖頭:
「暫時應該不需要麻煩到前輩或者小舞姐的。」
「戰隊這邊,我自己可以負責好。」
「而且——」
「前輩你們接下來……也有其他自己要忙的事吧,不是麼?」
……
「回國之前,我也有在關注msi。」
安欣終於將話題轉到了這裏,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一號和五號:
「還有msi結束以後,整個國服的氛圍……似乎都不是太好。」
一號頓了頓,笑笑,承認:
「嗯。」
「的確。」
旁邊坐着的五號輕輕嘆息:
「世界賽和冠軍獎盃失之交臂,msi本來是用來彌補遺憾的,但結果卻再次失敗,這種落差……大多數人,都很難承受得了呢。」
安欣點頭:
「而且世界賽還算只是一步之差。」
「這次msi卻是徹底的敗北。」
「甚至讓人都找不到一個能夠用來勉強解釋辯護的理由。」
「信心和士氣遭到了最直接的毀滅性打擊,這才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吧。」
一號「嗯」了一聲,似乎對於自家未婚妻和面前少女的討論不置可否,只是抬頭看了眼安欣,隨意般問了一句:「msi決賽你看了幾遍。」
安欣想了想:「三遍。」
「夠看明白嗎。」
「夠看得出god-上帝之手為什麼會輸。」
回答到這裏,少女卻頓了一下,臉上第一次露出有些複雜而凝重的神色,然後輕聲把話說完:
「但不夠看透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