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學講了一番開場白之後,就開始了今天正式的座談會,這一次的座談會前來的基本上都是名家,因此談論的話題也都很有意義,林源坐在旁聽席上,拿着一個小本子,時不時的記兩句重點。
正所謂一人計短,眾人計長,一個事物想要發展,一個人的思想自然是有限的,只有群力群策才能有着更大的收穫。
特別是湯興平的一席話,更是發人深省。
湯興平自己就是走的傳統中醫的路子,他是實打實一步一步從中醫學徒做起來的,打雜七八年,抓藥七八年,也正是這十多年的時間,讓他開始慢慢的了解中醫,接觸中醫。
用湯興平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那個時候人們的生活水平差,有人收留,給一份工作,有一個溫飽,他就很感激了,當初個根本就沒有偷師學藝的概念,也根本沒有奢望孔老爺子會傳授他醫術,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越發的珍惜機會。」
可是眼下呢,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大多數人都能吃得飽,穿得暖,學習技能,更多的都只是為了有着更好的前途,根本沒有人能夠十年如一日的跟着你學習什麼抓藥,學習什麼基礎,他們跟着你,看的是待遇,看的是未來。
這幾年湯興平也有着自己的醫館,期間自然也收過不少學徒,但是能夠堅持下來的卻沒有幾個,很多人去醫館打雜,要麼是走投無路,要麼只是找一個臨時的工作,一旦有着更好的工作,他們立刻就會離開,絕對沒有人會為了跟隨你學醫而持之以恆。
其實這裏面很多事也不見得就是自己不喜歡,而是社會現狀不允許。
湯興平講了這麼一個例子,五六年前的時候,他的醫館收了以為醫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小伙子人不錯,也喜歡學醫,而且態度端正,湯興平很喜歡,甚至時不時的指點對方一下。
原本湯興平還打算等對方磨礪幾年,正式收對方入門,沒曾想對方才幹了三個月,就告訴他自己要離開了,當時湯興平很是訝異,他覺得小伙子有些心浮氣躁,後來才知道,小伙子並不是自己要離開,而是被逼無奈。
小伙子家境不是很好,當時交了一個女朋友,在醫館的工資又不高,雖然他很喜歡中醫,但是卻沒有時間去打磨,女孩子也沒有時間去等他成功,他只有捨棄醫館的工作,去找工資待遇更高的工作。
聽着湯興平講的這個故事,林源是深有感觸,其實中途改行的中醫人又何止這一個,大多數中的中醫人都是被逼無奈,特別是中醫院畢業的學生,剛畢業,年紀輕,去大醫學院即便是實習,對方一聽是中醫學院的,也沒幾個人要,中醫更注重年齡,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沒幾個人願意重用。
別說你沒有真本事,即便是有真本事又如何,林源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出頭,不得不說也有着運氣的成分,當初要不是江海潮存了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思,林源真不見得有機會給張昕治病,也不會那麼快在江中市打開局面。
座談會總共一天,上午十二點,上半天的會議結束,所有參加座談會的名家酒店的食堂都有管飯,不過林源這些旁聽的就沒人管了,午飯自理。
開元酒店是五星級酒店,消費自然是比較高的,這些旁觀席的大多日子並不怎麼寬裕,因此不少都去外面吃飯了,林源和姜文茹跟着候繼成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侯家大少吃飯,五星級也就那樣。
候繼成開了一個小包間,三人剛剛坐定,以為三十多歲的青年就笑呵呵的推門走了進來,青年一身西裝,打着領帶,看上去很有氣質。
「呵呵,柳總怎麼來了,吃個飯都把柳總驚動了,真是罪過。」候繼成哈哈笑道,同時給林源和對方介紹:「這位是開元酒店的柳少,柳嘉文,這位是江州省的林源,姜小姐我就不介紹了,柳總你們認識。」
「柳總好。」林源笑着伸出手去,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開元集團的少爺,這開元酒店可是開元集團的產業,老總正是姓柳。
「林醫生的大名我是耳聞已久。」柳嘉文笑呵呵的伸出手去和林源握了一下,這天底下的小道消息傳的永遠都是最快的,明高朋在江州栽了,這件事東江省上層圈子不少人都知道,更何況林源前兩天還見過東元市的幾位大少,柳嘉文知道林源倒也不稀奇。
和林源客套過後,柳嘉文這才笑呵呵的看向候繼成道:「候少,我來是有件事找你幫忙的。」
「什麼事,柳總說來聽聽。」候繼成笑道。
「希望候少和候老爺子商量一下,下午的時候幫着接待一位患者。」柳嘉文笑着道。
「希望這一次座談會的名醫來一個會診?」候繼成問道,要是單純的找某位名醫,候繼成相信柳嘉文還是可以辦到的,畢竟這一次的座談會就在開元酒店,能讓柳嘉文這麼說,必然是群會診了。
「不錯。」柳嘉文點了點頭道:「還希望候少幫個忙,我知道這件事只有候老爺子能夠說的上話。」
「這可有些為難啊。」候繼成皺了皺眉,要知道這一次前來參加座談會的可都是名家,湯興平就不說了,何秋平也是東江省保健局的專家,讓這些人集體會診,難度可想而知。
要知道醫者治病除非在大醫院,一般是很少有兩位醫生願意同時接診一位患者的,特別是這些名家,不說到時候治好了算是誰的這個問題,一群人會診,是很容易丟面子的。
舉個例子,到時候湯興平、何秋平等人一起會診,這個病人湯興平無能為力,最後卻被何秋平治好了,豈不是說湯興平的醫術不如何秋平?反之也是一樣的。
要是單獨去,治不好也就治不好了,最起碼沒有在當面,這樣一群人面前,醫生開口說話都要慎重。
「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不過還希望候少幫個忙。」柳嘉文笑着道。
「對方是什麼人?」候繼成問道,他也沒聽說柳家有什麼人生病,再說,如果真有柳家人生病,也不應該是柳嘉文出面才對。
「香江顧家候少知道嗎?」柳嘉文道。
「港島顧家?」候繼成一愣,香江顧家那可太有名了,香江又名港島,之前一直是英國的殖民地,還是前幾年才回歸,港島顧家那可是港島的四大豪門之一,根深蒂固,在港島的影響力很大。
「不錯,是港島顧家的顧鸞明。」柳嘉文道。
「顧鸞明?」候繼成更是一驚,顧鸞明那可是港島顧家這一代的領軍人物啊,港島顧家的老爺子今年一驚七十多歲了,顧鸞明正是顧家的長子,眼瞎顧家的老爺子顧平輝早已經不問世事,很多事情都是顧鸞明出面的。
「顧鸞明來了東江?」候繼成問道。
「恩,來了好幾天了。」柳嘉文點頭,這一次顧鸞明前來東江並沒有聲張,因此知道的人不多,他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他們家老爺子和顧家老爺子有交情,再加上顧鸞明這一次前來東江是來看病的,正好這一次的座談會又在他們開元酒店舉行。
「我儘量吧,不敢保證能成。」候繼成猶豫了一下道,既然是顧鸞明,想必這一次不少人都要給些面子,不過這些專家大都牛氣,能不能成候繼成也沒把握。
「候少,這一次就拜託了,無論能不能成,我和顧先生都會很感謝的。」柳嘉文客氣的道。
「說這個話就見外了。」候繼成哈哈一笑,顧家確實了得,能夠結交自然是好事,不過候繼成卻也不勉強,也沒必要太巴結。
「那我就先告辭了,今天這頓算我的。」柳嘉文笑了笑,這才起身告辭,不多會兒又有酒店的經理送來了一壺好茶,估計柳嘉文也考慮到林源等人下午還要去座談會旁聽,中午不能喝酒。
「侯大哥,以顧鑾明的身份,什麼樣的醫生請不到,這一次前來東江,這個病應該不簡單。」林源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好開口,病情越複雜,也有探討的必要嘛。」候繼成笑着道。
林源想了想也是,縱然顧鑾明身份不簡單,卻也不可能讓眾多名家給他看一個無關緊要的病症。
中午吃過飯,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下午的座談會是下午兩點,吃過飯候繼成就去找侯家老爺子商量。
侯家老爺子和湯興平幾位名家在一起,聽候繼成這麼一說,都紛紛同意了,正如候繼成所說,幾位名家覺的顧鸞明能夠不遠萬里前來求醫,這個病可能有些複雜,正好拿來討論一下,座談會嘛,本來就是互相交流。
得到幾位名家的同意,候繼成就去聯繫柳嘉文,治療的時間就安排在座談會結束的時候。
下午的座談會結束,就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原本準備散場的時候,寧志學宣佈了給顧鸞明會診的消息,然後讓人通知顧鸞明,不多會兒,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進了門中年人很是客氣的問好,顯得彬彬有禮,林源同時也打量着顧鸞明,看到顧鸞明的臉色,林源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