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黯昨天的時間全亂套了,抱歉抱歉。
癸七十七,依舊斷壁殘垣,仍然劍痕斑駁。
燕獨舞兩天前從這裏走時是什麼景象,這時,仍舊是什麼景象,竟似沒有一分一毫的變化。
空空如也,了無聲息。
沒有她希冀的那個人。
癸七十七像是兩天來一個訪客都沒有,沒有生人的氣息,只剩下令人絕望的寂靜。
燕獨舞茫然環顧,無端端飛來的烏雲遮在心頭上,遮住了最後一縷陽光,談未然呢?
談未然呢?!
不是大家都贊他出色嗎,他平時不是很有眼光,很厲害嗎?為什麼這次像豬頭一樣,關鍵時刻什麼都沒能看出來!
燕獨舞繼續茫然着,所有希望正在心中漸漸陸沉。
人呢?!
儘管燕獨舞是個驕傲的小天鵝,一直在跟談未然較勁競爭,可她其實知道談未然出色之處不僅僅是武道。也許最初她沒想過,也不在乎,可蘇宜卻對她說過強調過多次,希望這個弟子能和宗主精誠合作。
一如師父蘇宜多次對她所強調的:談未然能帶領這個覆滅的宗派如此之快的走
她留下了很明顯的線索,那傢伙一向被師父和明空他們讚不絕口,沒道理看不出。這次怎麼就一下子變笨了,變成人頭豬腦了?
她有意帶着三個窮追不捨的敵人特地來這個約好的地點轉了一圈,不惜耗費保命的東西在這裏拖延一會,激戰一番,才逃遁而去,就是為了留下線索。
癸七十七的激戰痕跡,就是給談未然和綠兒的明顯線索。
她知道,談未然一定會來。
入洞府後二十天左右,是約好的時間。
癸七十七,則是碰頭的地點。
實際上,她本來就是在來癸七十七的路上,意外發現並取得了一件寶物,才和賀飛龍發生遭遇戰。正是新仇舊恨攢在一塊兒,加上寶物的誘惑,對方才如此發狠的窮追不捨。
如果沒有意外,談未然這兩天就該抵達了。倘若他來了,沒理由發現不了這些線索。
沒理由想不到她是在帶着敵人兜圈子,等待談未然的到來,並在這裏等待她兜回來,再合力對付敵人……
可談未然人呢?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人不在這裏,在哪裏?燕獨舞不相信談未然會蠢到以為憑自己的身法速度,能追得上她。
環顧四周,莫說一個人,就是一條毛都沒有。
難道……她在來的路上遭遇敵人,談未然也發生意外,所以沒能及時趕來?
又或者,談未然忽如一夜腦殘掉,沒猜到她會回來,所以去追了。
燕獨舞的心徐徐沉入無底深淵,希望被烏雲泯滅掉,縱使飛奔之勢猶若閃電,望着後面狂追的賀飛龍三人,漸感到身子乏力,連雙腿都漸漸有邁不動的感覺。
當最後一縷希望被泯滅掉,所有壓力和疲乏像海浪一樣當頭轟來,壓得燕獨舞快要無法呼吸,快要昏迷,快要失去所有氣力!
賀飛龍三人剛剛進入這個門戶,發現眼熟的斷壁殘垣等景象時還不以為意,追得一會,才豁然想起來過這裏,並在這裏激戰過:「又是這裏?」
「這兩天來,她是一直在兜圈子。」
賀人狂年輕稚嫩還想不到,賀飛龍和林苑卻是心中一激靈,立刻就聯想起來:「小心有詐!」
剛剛互相提醒一句,就見前面飛奔的燕獨舞身形一晃,竟是腳下一軟險些摔了一跤。儘管以她的身法,並沒有被摔着,反而以另類的姿勢轉向激射,可賀飛龍和林苑老辣,捕捉這一幕頓時興奮起來:「她不行了!她的體力和真氣已經耗光了。」
「我們散開,去那邊堵住她。」
賀飛龍等人他們來過這裏,對個建築群的佈局有一定熟悉。馬上就分散轉身從一個房屋穿梭向廊道,沒入其中……
剩下一個賀飛龍狂追不舍,冷笑看出燕獨舞漸漸來到身心極限,心想不管對方在這裏有什麼安排,有什麼陰招,今次他就是有自信能在這裏解決掉這個速度快得登峰造極的死丫頭。
修為就是弱點。
倘若這死丫頭有神照修為,哪怕是前期,賀飛龍自問在這個特殊環境裏是絕對追不上,他會暫時熄滅追逐的念頭。
可燕獨舞只是靈游中期,論體力和真氣,絕對不如神照境,不可能一直逃下去。
此時,前面的燕獨舞大口大口喘息,慘白面色中湧出一股反常的潮紅,乳燕投林一般投入一個庭院。正是一個踉蹌轉向將要穿入一個廊道,幾乎就是這一瞬間,廊道對面殺出了賀人狂的身影。
燕獨舞大吃一驚,倉促之下施展出一個令人倒吸冷氣的凌空變向,投入廳堂中。跌跌撞撞的穿堂而過,沿着一條廊道飛快的從夾縫中逃遁,很快就依稀看到一個門戶的痕跡。
門戶!出路!
癸七十七沒有意料中的談未然,就必須逃。
當她朗朗蹌蹌的化作一道光芒,將要投入門戶,一道激盪的劍魄釋出乳白色的光輝,如同一道劍氣構築的牆一樣,生生截住她和門戶之間的路!
一頭撞在劍氣牆上,換做一個修為差裝備差的人,也許就會立刻被劍氣撕成碎片。可燕獨舞卻只仰天倒退嘔出漫天鮮血,天藍裙裝法衣的破損間隙中露出一處處金光。
女修士林苑的清秀面容明顯鬆了口氣:「哼,差點又被你快一步逃走了,這回你的身法再好,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望着一臉冷厲的賀飛龍和賀人狂陸續從其他兩個方向到來,堵住去路。不知是身子的疲累,還是精神的疲乏,令燕獨舞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只能靠着假山大口喘息:「……呼哧……呼哧。」
三大五粗的賀人狂捏着拳頭,發出咔咔聲,充滿冷傲道:「我說過,別讓我遇上你。既然遇上,你就要為你曾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來自何方,殺了我們明倫堂賀家的人,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轟!驀然的震動,從賀飛龍掌中釋出,激出一陣音浪,令得空氣震爆不絕,是拳魄!
處於體力真氣和精神崩潰邊緣的燕獨舞,又怎麼是對手。只勉強的抽起一點僅存的氣力和真氣,勉為其難的應付了一拳,只見自己的拳魄被摧枯拉朽的打得粉碎,被拳魄轟中金光煥發。
燕獨舞的身軀翻湧出金色,令人目眩的金色像活物一樣涌動,凝聚為一件覆蓋全身的赤金色霓裳,令人目瞪口呆的為她擋住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護身靈器!
望着絢麗的赤金霓裳,賀飛龍和林苑流露一縷說不出的艷羨和忿恨。要知道,就算明倫堂是豪門,也拿不出多少靈器。他賀飛龍也是神照之後,才得到第一件靈器,年輕時想都不敢去奢想這種美事。
「哼,若非這件靈器,我一個人就能把你殺死十次八次。」如此年輕就有了靈器,太令人嫉妒了,林苑的女子嫉妒心發作,冷哼:「我就不信,你的護身靈器能撐得了多久。」
再好的護身靈器,同樣招架不住完全被動挨打。身心幾近崩潰的燕獨舞像是一個球,被三人轟得來回滾來滾去。
賀飛龍三人的目光添上冷酷,還有愈發熾烈的貪婪:「你在辛八六六那個密室里找到的寶物,交出來的話,我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還有你的身法……」
漸漸的勁力轟入,燕獨舞一口口的鮮血嘔出,目光漸漸渙散。
很快,望着毫無還手之力的燕獨舞,又意猶未盡的補充:「還有你的靈器!」
在貪婪的驅策下,說着這等連自己都不信的話,賀飛龍和林苑可謂醜態畢露,儘管他們自己渾然不覺。
「還有你們的命,要不要!」
淺淺淡淡的語氣乍然在賀飛龍和林苑背後響起。
平淡語氣中有一種殺人盈野般的殺氣猶如實質,每一個字每一個毛孔,似乎釋放出一種濃烈得令人暈厥的血腥氣味,給人一種非常強的莫名壓力!
賀飛龍和林苑的心臟在這一瞬間失去活力,猶如被這種氣息給凍僵。作為老牌強者,他們知道一個人的血型氣若是濃到這等地步,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對方一定曾親手殺人無算,染過成千上萬人的鮮血!
當二人轉身回首,赫然見一條青影冉冉升到房頂之巔,仿佛屹立九天之巔,平添使人震撼的氣勢,
憑空彈指一揮,充滿冷凝和肅殺,噼里啪啦泛着電光的寶劍出現在掌心,交織的火花一激而飛:「靈器我也有,既然你們想要,我就先賞你們一劍!」
「雕蟲小技,也敢來丟人現眼!哈哈哈,這年月的年輕人是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賀飛龍二人嗤之以鼻,哈哈狂笑不已:「當我們看見這死丫頭又跑來這裏,就知道一定有鬼!」,
「果然,有你這個小鬼蹦出來尋死了!哈哈哈,老夫就成全你們這對小鴛鴦!」
賀飛龍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狂笑,信手揮出一拳,轟出天崩地裂的拳魄威能,只道必殺的同時卻發現,一絲激射而來的電光只得一個呼吸之間,就瘋狂的膨脹到最大最恢弘,最令人窒息的地步。
它遮蔽了所有的視野,擋住了整個天空,肆無忌憚的釋放狂暴。使得天地色變,演繹出毀滅世界般的極致狂暴。
九劫雷音,斬滅萬物!
「不好!」賀飛龍和林苑臉色狂變,承受着霸道的劍魄威能才知道不妙,雙雙身不由己的像炮彈飛出倒掛在牆上。
飄然落在燕獨舞身旁,談未然給她口中餵上一把丹藥,赧然道:「這次是我失誤,追了半天才想起,根本就追不上你。除了在這裏守株待兔,別無他法。」(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