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要幹這樣的事。」
在高樓的一間屋子裏,兩個穿着一絲不苟的男子正站在窗前,眼睛死死盯着一公里以外的一坐住宅小區,其中一個表情很不解,而另外一個顯然不準備搭理他。
「我的天,我的任務應該是留在歐洲跟那些掛着十字架的混蛋戰鬥!而不是在這裏天天用眼睛盯着一堆漂亮的女士。」
「閉嘴。我警告你,這是非常嚴肅的任務,是親王佈置下來的任務。」
「那是你的親王又不是我的,我是狼人並不是吸血的小蝙蝠。」
「你想打架嗎?」
「難道我會怕你嗎?小蝙蝠。」
兩個人都用着古拉丁語交流,哪怕是現代那些拉丁語系國家的人來到這裏恐怕也無法聽懂他們所爭論的到底是什麼。
而就在他們臉紅脖子粗差點打起來的時候,一個面色冷峻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男人慢慢的走了出來,他長着一張典型的混血兒臉孔,英俊帥氣完全不足以形容他的長相,更關鍵他身上帶着的那種冷冽如寒冬的氣息,恐怕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會對他印象深刻。
「閉嘴。」
他只是用眼睛瞄了一圈正在爭吵的蠢貨,那兩個人立刻就偃旗息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只是時不時的回頭看上他一眼,默不作聲。
「蝙蝠,你說為什麼我們的執行者會是一個人類。」
「我並不知道,小狗。滾到一邊去,你身上有一股惡劣的臭味。」
「我吃了你啊!」狼人皺起眉頭盯着旁邊的吸血鬼:「而且像我這樣的高級種族,怎麼都不應該來幹這種事吧?」
「你不幹這種事,那就只能去吃屎了。」那吸血鬼說話似乎是一點情面都不留,斜眼看了旁邊的同伴一眼:「不然你以為以你的智商,還能幹什麼呢?」
那狼人似乎對他的話已經免疫了,只是盯着那個小區的大門:「目標好像出來了,獨自一個人推着嬰兒車。」
「你說的是哪個目標?」吸血鬼在白天的感官並沒有狼人好,所以只能藉助高倍望遠鏡看過去:「是那個像白痴一樣的女人啊。不過她真漂亮。我打賭,你們女王都不如她漂亮。」
「我不願意和你爭論,女王陛下那至高無上的美貌哪裏是一個人類可以比擬的。」狼人撇撇嘴,然後繼續說道:「你看。她推着車子等一下會去超市買菜,接着會去彩票投注站買幾注彩票,最後會去那邊的小公園坐一會兒,大概在十點鐘的時候就會回去。這是她每天的工作,我不知道我們究竟為什麼要盯着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她看上去並沒有任何能力,除了比較美麗。」
「難道是哪位親王看上了她?可是我們只對處女感興趣。」
「我只對女王感興趣。哦……我美麗的女王……」狼人從懷裏掏出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懷表,輕輕打開,上頭露出一張已經模糊到看不清容顏的照片:「你看看,即便已經看不清楚女王的樣子了,但她美麗的氣息依舊撲面而來。」
吸血鬼斜眼看了他一下,冷冷一笑便不再說話,只是繼續盯着那個推嬰兒車的女子,一直盯着她走進了超市。
「來來來,讓我們猜猜她今天會買什麼。昨天她賣了一整隻羊,今天我覺得應該會買一些牛肉或者水果。」
也許是因為這種監視活動太過於物料了,所以猜莫然每天買什麼菜稱為了這倆人的日常鬥嘴項目之一,畢竟來這裏已經快三個月了,每天都只是這樣從早到晚的站在窗口,日子着實有些物料。
而就在這時,剛才那個年輕人慢慢走了回來,他手上拿着電話,顯然是剛打完的樣子:「準備出擊。」
「出擊?出什麼擊?」狼人有些摸不清狀況:「我們昨天才出去買了一大袋牛排,我不喜歡冷凍肉的味道。太噁心了。」
那年輕人並沒有回答狼人的蠢問題,只是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剛才得到消息,奧西里斯的小隊全滅。但也重創對方首腦,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綁架他的後代。」
「可以吃嗎?」
「可以。」那年輕人回過頭冷冷一笑:「如果你想死的話。」
狼人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轉過頭穿上了戰鬥用的緊身衣,外頭再套上一件衛衣之後,他看上去十分颯爽,居然有一股子戰士的風範。
「我準備好了,該如何做。」
年輕人沒說什麼。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然後一邊走一邊對吸血鬼和狼人說道:「我們幾個月的成果終於要見到分曉了,計算好時間。提拉比,你負責暗殺掉那個女人。榮斯克,你負責在奪取孩子的第一時間逃離那個範圍。」
「可是先生,我們只是綁架一個沒有抵抗能力的小孩,從一個沒有抵抗能力的母親手裏。為什麼你如此緊張?」
狼人的問題讓那個年輕人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看着自己身後那個蠢貨的眼鏡說道:「我保證,如果你進入那個地方八百米以內,你絕對無法活着走出來。」
「為……為什麼?」
年輕人沒有解釋。但他知道,哪怕是自己在內走進八百米以內都不能百分百安全的走出來。這個小區根據調查,是那個組織的家屬區,裏頭埋伏着大量的暗哨來保護這個小區裏的人。平時的時候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但昨天奧西里斯用自己的死亡給他們這個小隊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因為他發現今天一大早,這裏頭所有具有戰鬥力的人都被抽調了出去,現在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那個院子之中。
當他把這個情報匯報上去之後,上頭立刻讓他執行行動。目標正是齊思遠的兒子,那個仍在襁褓中的孩子。上頭覺得如果能把他捕獲的話,自己這方就會掌握與齊思遠談判的籌碼,所以這個任務不可失敗。
而對於那孩子的母親,也就是齊思遠的妻子。上頭給的情報分析認為,他的家裏住着最少五個人,其中三個具有超強的能力,而另外兩個則從始至終並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具體情報。所以被判定為普通人類。
如果這裏一個吸血鬼加一個狼人再加上一個經過血統改造的無畏戰士,如果連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都搞不定,他們真的是可以去吃屎了。
而莫然此刻正剛好買完菜,把菜掛在嬰兒車的把手上。慢慢往小公園的方向走去。當她坐在長凳上的時候,總算是能松下一口氣了,她把寶貝兒子抱在懷裏,長出一口氣,然後仰着頭看着天空上的白雲朵朵。
「好久好久沒有飛了呢。」莫然自言自語的說着。然後低下頭親了兒子一口:「小子,都是因為你,媽媽現在哪都去不了了。」
小小齊似乎聽到了她的話,伸手捏住莫然的臉蛋咯咯直笑,剛長出牙的小小齊現在笑起來特別傻,但卻又是那麼可愛,可愛到讓莫然愛不釋手。
於是她一邊抱着小小齊,一邊哼着傻乎乎的童謠一邊的仰望着天空,幻想自己仍是那個御劍凌空的女俠,穿梭在天際之間。雷厲風行。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慢慢低下頭,剛好看到嬰兒車下頭掛着的龍淵,她眯起眼睛笑道:「龍淵真是委屈你了,每天都守着兒子。」
龍淵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沒辦法,畢竟我也是他媽,他現在已經能聽到我的話了,等他大點,那傢伙的主人也就該老了,然後我就讓咱兒子繼承軒轅劍!一想到那傢伙憑空比我小一輩。我心情就特別好。」
「人家還不一定同意呢,別高興的太早。」
「不同意老娘就跟他分手!分手分手!我去找九黎斧!要不是嫌九黎斧不好看,我特麼早把那傢伙給甩了,一天到晚跟我談事業。他麻痹能有什麼事業,不就是守着鎖妖塔那個小妖精麼。」
莫然啞然失笑,龍淵跟九重山河絕對是歡喜冤家,這段時間九重山河也化形過來看過幾次龍淵,但他們兩把神兵見面不到二十分鐘就一定會吵架,最後一般都是以九重山河認錯為結束。在這一點上……他們似乎跟普通情侶並沒有什麼卵區別。
「不說了,一提到那傢伙心情就不好。等我把兒子護大了,我就教他御劍術、天劍、神劍亂舞,還有還有,我要把我姐姐妹妹身上記載的所有劍譜全部要過來,咱兒子一定要成為通天教主之後第一個能夠完整使用誅仙四劍的男人!到時候再加上軒轅劍,我去……多少姑娘要被他迷死了。」
「我以後的兒媳婦一定得是個能吃得住他的人,我可不想兒子跟他老爹一樣,桃花不斷。煩死了。」莫然嘆了口氣,撅着嘴說道:「到時候他每一個女朋友我都要把關!親自把關!!!」
「你要不要這麼幽怨啊,我倒是覺得這沒什麼。男人有用才會有姑娘喜歡,你看我家那個慫逼,除了我誰能看的上他啊。你再看宗雲老大,我了個乖乖,你是不知道他原來又多騷。」
「所以最後被忘川橋吃得死死的不是嗎。」
「也對……唉,不多說了。再說劍氣又要外露了,嚇着兒子不好。」
因為小小齊對氣息格外敏感的關係,龍淵根本不敢變成人形,因為一旦龍淵變成人形,她身上的金戈之氣就會讓小小齊哭鬧不止,每次他一哭,別說莫然了,就連龍淵自己都心疼的快要化掉了,所以她主動跟莫然要求在小小齊不能自己到處跑之前,她絕對不再化作人形,倚靠着劍形的氣息收斂才能時刻跟在莫然身邊。
在歸於安靜之後,莫然笑着嘆了口氣,她每天都會來這個僻靜的小公園和龍淵聊上一會兒,這也是能讓她回味當年斬妖除魔的日子的唯一途徑了。而現在……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兒子能快點長大,然後成為一個有俠骨柔腸的真漢子,就像他老爹那樣。當然除了他老爹的桃花運,這一點是絕對絕對不可以再次發生的。
「該走咯,回去做飯。」
莫然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笑了,現在恐怕已經沒多少人知道她是當世最強劍仙之一了,只記得她是個可愛的小傢伙的媽媽,甚至在小區里拼孩子的時候,人家都是叫她小齊媽小齊媽的……雖然有些無奈。但能看着兒子傻乎乎的臉,的確是一種難以逾越的幸福。
正當她把小齊放進推車裏準備回家的時候,她突然感到身後有一陣詭異的波動隱隱傳來,而且似乎還不止一個人。
「丫頭。敵襲敵襲!!!」
龍淵的聲音在她心裏炸響,那聲音顯然不是在擔心敵人,怎麼聽都是因為有架打而感覺興奮的狀態。
莫然搖搖頭,彎腰一隻手抱起小小齊,另外一隻手繼續推着車子往前走。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身側的劍氣已經開始縈繞。
小小齊似乎感覺到媽媽的變化,在睡夢中被驚醒,大眼睛滴溜溜的在媽媽臉上轉了兩圈,然後翻了個身,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下去。
「臭小子。」莫然笑着彎下腰親了兒子一口:「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緊張。」
就在這時,莫然身後的詭異氣息陡然變濃,她眉頭一皺,二話不說返身就是一記側踢,接着腳上的觸感讓她知道自己是結結實實的踢中了。然後就見一個人的身影嘩啦啦的在地上搓出了將盡二十米才堪堪停下,公園裏的石子地都被擦出了一條無奈的剎車線。
當莫然剛準備過去探查個究竟的時候,虛空中一雙手直奔小小齊就過來了,莫然頓時回過頭,瞪大了眼睛,照着那個方向就跟着上了拳頭。
這一拳一腳,兩道煙塵騰空而起,莫然卻連位置都沒有變,抱着孩子傲立其中。
「打的漂亮!過癮!爽!!!」
龍淵在莫然心裏高聲喊着,就好像這兩下是她打出來的似的。那解恨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有好久沒有正兒八經的發泄過了。
而被莫然第一個打飛的是那小浪人,他現在趴在地上,瞪大眼睛一臉「臥槽臥槽這他媽不是真的」的表情。想動彈卻發現自己的左腿已經斷了,根本使不上勁,雖然正在高速恢復,但卻仍然疼痛難忍。
至於那個被一拳按在地下的吸血鬼卻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鼻樑骨八成是粉碎了,顴骨也裂了。甚至連頸椎都不堪重負的折斷了。
一腳能把狼人最得意的腿給踢斷。一拳能把以身體強韌著稱的吸血鬼打成二等殘廢。這就是他媽的情報里說的普通人?這他媽了個雞的能是普通人?
三人組的老大,也就是那個面色冰冷的帥哥躲在陰影之中,渾身上下已經冰涼,他現在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踢到複合裝甲了好嗎,更別提那個漂亮的少婦正把臉轉向他這個方向,還衝他招了招手。
「給你們恢復的時間,一起上吧。」
對……這才是莫然。那個背着一把酒葫蘆就敢仗劍走天涯的莫然,這個曾經一劍傾城的劍姬再次回來了。她血脈里燃燒的力量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不用負責的宣洩口,她這個看上去十分裝逼的行為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宣告「老娘不光是孩子他媽,更是當世最強劍仙之一,你們這幫屌毛今天死定了」,臉上的挑釁和不懈,簡直和思遠當年見到她時候的樣子一樣一樣一樣的。
狼人和吸血鬼很快就恢復了,但吸血鬼第一時間化作了一隻白色的蝙蝠往遠處飛去。可還沒等它飛出幾米,一柄實體化的靈力之劍從天而降,直直的戳進了他的身體,巨大的慣性把他從天上帶到了地上,並像竹籤上的雞爪似的被釘死在了那裏,掙扎幾下之後便化成了飛灰。
那狼人一看就嚇傻了,這是何等的力量?雖然自己經常跟那個臭蝙蝠鬥嘴,但不得不承認,蝙蝠的速度和身體強度絕對是沒問題的,畢竟子爵馬上伯爵了,可就是這麼一傢伙,就這麼被人一根劍給釘死個球的……
「誰敢跑。」
莫然眼珠子轉了一圈,往後退了一步,同時掃過了已經顯出身形的冷酷男人和狼人,表情帶着許久沒出現過的桀驁。
「完蛋了……」狼人心裏直打顫,自己不可能是這個女人的對手,所以他只能把眼睛看向那個已經擺出作戰姿態的領導,心裏默念道:「一切就拜託你了……」
而這時,小小齊微微抬起頭,看着正在和他媽媽對峙的兩個人,接着像是被嚇到了似的,一縮腦袋藏進了媽媽的壞了,雙手緊緊拽着媽媽的衣裳。
「你們嚇着我兒子了。」莫然的眼神陡然一寒,身側劍光閃爍:「那麼……」
她的話沒說完,那個冷冽男子卻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劈頭蓋臉的揚起拳頭打向了莫然那張美絕人寰的臉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