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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了三哥的電話,周泉北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陳闖自然也感到了周泉北的疲憊。小北雖然能幹,可畢竟,他才只有十七歲啊。
「小北,你先找個地方,開個房間休息一下。這邊我盯着,有事兒咱們電話聯繫。」陳闖有些心疼的道。
周泉北揉了揉太陽穴,忽然一笑,「沒事的,陳闖哥,我還撐得住,你先去忙吧。隨時聯繫。」
陳闖見周泉北的語氣,也知道,自己勸不住小北,更何況,這件事兒,離開了周泉北,還真沒人能辦的了,只得點頭道:「小北,車子留給你,你先在這邊眯會兒吧。」
周泉北接過鑰匙,笑着點點頭,「行,陳闖哥,你那邊也注意休息,差不多的事兒,讓下面人去做就行。」
陳闖一笑,拍了拍周泉北的肩膀,打開車門,鑽出了車子外。
看着陳闖離去的背影,周泉北點燃了一顆煙。
有馬良才在,就如同梗刺在喉,自己想放鬆,那還真是一件奢侈的事兒啊。
不過,凡事有弊卻也有利,有這麼一隻大老虎在這,周泉北才能時時刻刻,都保持着一顆戰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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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泉北在這邊迷糊了一會兒,不多時,許晴兒父女已經回來。周泉北忙推門下車,迎了上去。
親眼看到了許小亮,父女兩人的神色都放鬆了一些,周泉北笑道:「許叔,晴兒姐,你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這邊我來盯着,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差不多就應該會有結果了吧。」
得到了周泉北的保證,老許忙用力握住了周泉北的手,「周少,讓您費心了。」
周泉北一笑,「許叔,咱們是自己人不是?」
老許聞言,不由哈哈大笑,不過,他顯然不明白,周泉北話里更深層次的含義,忙笑道:「行!周少,您的情誼,我老許記在心裏了!」
許晴兒卻是清晰明了周泉北的意思,俏臉微微有些泛紅,但很快就遮掩過去,她的小手也握了握周泉北的大手,「小北,讓你費心了!爸,要不,你先回去,我在這裏陪着小北吧?」
老許聞言不由一怔,剛想開口,周泉北卻笑道:「晴兒姐,女人不適合熬夜,你和許叔先去休息吧。等這邊有了眉目,我馬上過去找你們。」
只是,嘴上說着,周泉北卻在許晴兒的手心裏輕輕撓了幾下。
許晴兒俏臉不由一片火熱,輕輕白了周泉北一眼,卻並沒有拒絕周泉北的提議,她畢竟是女人,這幾天的高強度生活,她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
父女兩人直接在這間酒店裏訂了三個房間,當然有周泉北的一個,便各自回去休息。
送走了許晴兒父女,周泉北精神一震,直接驅車,來到了侍衛常委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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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夜裏11點鐘,常委院兒門口也冷清了下來,只有門崗的燈光下,哨兵筆挺的英姿。
周泉北直接給呂玲瓏打了個電話,『匯報了幾句工作』,又問清了老呂在不在家,這才朝着門口走去。
有了呂玲瓏打招呼,周泉北順利通過了門口檢查。
不過,走進門口沒幾步,周泉北卻忽然回過了頭,用不了多久,自己必定會成為這裏的主人了。
很快,周泉北直接走進了2號別墅,呂玲瓏親自給周泉北開門,自然少不了一頓仔細的盤問。
對於領導問話,周泉北當然不敢怠慢,不過,卻是儘量扯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好在,呂玲瓏這段時間,都是在家裏學習法語,加之幫崔芸忙活一些生意方面的事情,並沒有感受到周泉北話語間的驚心動魄。
看着四周沒人,周泉北偷偷在呂玲瓏的紅唇上親了一下,這才大搖大擺的走到了2樓老呂的書房。
呂玲瓏羞的一跺腳,但看到一樓根本沒有人,保姆阿姨也已經去睡覺,這才放下心來,心裏,卻是甜蜜至極。
這種時候,這個點兒,呂大山根本不可能休息。而之前呂玲瓏已經給呂大山通報,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呂大山直接道:「進來。」
周泉北忙推門走進去,恭敬笑道:「呂伯伯,小北來看您啦!」
呂大山微微一笑,「你小子最近挺忙活啊。都多久沒見到人影兒了?難得還記得你呂伯伯,坐吧!」
周泉北忙恭敬一笑,殷勤的端起暖壺,給呂大山的茶杯里添了點熱水,笑道:「呂伯伯,我這可都是些小生意,入不了您的法眼啊。這不,一有大事情,我馬上就跑來跟您匯報了嘛。」
有了劉明高的支撐,實際上,很多事情,就算不藉助呂大山的影響力,周泉北也能去操作和實現。
但~,事物皆有主次,周泉北不會看了這山,就覺得那山比這山還高,還好。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
呂大山自然感受到了周泉北的誠意,笑道:「行了,你小子別給我裝可憐,有啥事,快說。」
「哎~!」周泉北一笑,忙將許小亮的事情,對呂大山敘述了一遍。
呂大山聽完眉頭緊皺,卻並沒有立刻說話。
他在今天早些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他畢竟是堂堂知府同知,日理萬機,只是打耳聽過,卻並沒有仔細去想。
此時,已經今非昔比,呂大山早已經不可能再把周泉北當成孩子看待,周泉北此時詳細的把這件事敘述出來,便是呂大山,也要仔細體會其中用意。
沉默良久,他看了周泉北一眼,丟給周泉北一顆煙,「這件事,你怎麼看?」
周泉北接過香煙,先幫呂大山點燃,這才自己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濃霧,這才道:「呂伯伯,我感覺,這是咱們的一個機會!」
事實上,重生這些時日,除了開始為了解救父親老周,周泉北直接借用了呂大山的助力,但接下來這一段時間,周泉北卻幾乎只是靠父親和自己。
這裏面,很大程度上,周泉北並沒有仔細考慮過呂大山的利益,更多的,卻是周家的利益。
當然,這倒並不是周泉北藏私,只是,某種程度上而言,老周雖然與老呂連為一體,但更多的,這卻是老周和老呂之間的事情。
周泉北人言微輕,就算是老呂未來的『乘龍快婿』,但~,沒有實力,說出話來,自然也不會有分量。
後世,有一位頗有實力的朋友說過一句話,周泉北至今記憶猶新,「都是出來跑江湖,不要拿年齡說事兒。就算你小,就算你幼,但除了你父母爹娘,別人沒有人會因為這個讓着你。」
具體到眼下的局勢,周泉北之所以不願意這麼早便與老呂有這麼多實質性的接觸,一來,在某種程度上,老呂這邊,着實有許多天生方面的弱勢,很多事情,很難徹底放開手腳。
否則,當初老周,便不會是常務副局長,而是一步到位,就算不能兼任政法委書記,但卻也能登上那個寶座了。
二,便是~,老周這個位子,看似虛無縹緲,並不是足夠穩當,但因為其特殊性,在某種程度上,老周其實已經有了一些可以『自立』的資本。
周泉北雖然兩世為人,可畢竟也不是聖人。
老呂層次高,他很難夠到,就算想幫,能力卻也極為有限。
而且,『老泰山』與嫡親父子爺倆兒,畢竟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啊。
還是太祖那句話說得好,『一切事物,都要看清本質。』
感情是感情,但~,一旦牽扯到切實的切身利益,還是要從最基本的着眼點開始啊。
而換個角度說,老周站得更穩,從大局上,就是對老呂最大的幫助和助力!
此時,看着呂大山的眼睛正緊緊的注視着自己,周泉北反而愈發輕鬆,笑道:「呂伯伯,一個蘿蔔一個坑……」
「他們已經動手了,而且,刀都要架在咱們脖子上了,很多東西,那也怪不得咱們了!」
周泉北英挺的臉孔上忽然閃過一抹猙獰,「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要麼,那就別動手!要動手,那就直接不要給他們喘過氣兒的機會!」
「啪~!」老呂又點燃了一顆煙,深深吸了一口,卻遲遲沒有吐出來,良久,「呼~~」一聲,他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小北這才多大年紀,居然就能如此清晰的抓住事物的本質,最關鍵,他這計劃,簡直是……
呂大山簡直有些不敢往下想,身為他的對手,究竟要承受怎樣的折磨啊?
這~,這簡直就是妖孽啊!
還好,自己有玲瓏,小北終究是自己這邊的人。
愣了良久,看着周泉北年輕英挺的臉孔,呂大山臉上忽然也掛上了笑意。
剛才,着實是被周泉北的籌謀驚着了,他甚至忽略掉了其中最關鍵的一個細節,此時想起來,不由對周泉北,更是刮目相看。
他拿起桌上的煙盒,晃了晃,發現沒有了,忙打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了兩包精裝『黃鶴樓』,丟給周泉北一包,笑道:「小北,你這混小子。跟你呂伯伯還玩這些小心眼兒?你要輸了,你呂伯伯我、還有你爹,屁股還能做的安穩?」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蒂,忽然,原本慈善的眉眼瞬間一片陰厲,「我老呂十八歲扛槍打仗,怎麼能輸給一個孩子?小北,這件事,你放手去做!紀委茂書記那邊,我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