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愣愣地站在人群外,傻傻地看着身後的人一波波地往體育館涌去。
天荒地老,或許就是這種感覺。
「怎麼辦?」
「涼拌。」
「要不我再去理論一下?或者……」
「請閉嘴好嗎?一股雞腿味……」
……
靜默十秒鐘,四個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這算悲極生樂嗎?
「到底怎麼辦?」
「咱們去旁邊的酒店開個房間吧,據說在那裏可以俯視體育館內的演出。」
「這麼好的主意,幹嘛不早說!」
「是你讓閉嘴的,一股雞腿味……」
四個人一起往酒店奔去,除了杜同學,三人AAA制,每人出了三十五元,選了一間最普通的高層房間。
很多年後,韓汐依然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外面寒風刺骨,他們開着窗子擠在那兩扇窗前,跟着遠處的雲Star一起高聲歌唱。
寒風灌進了嘴裏,湮滅了聲音,卻湮滅不了熱情。
演唱會結束的時候,他們高聲歡呼,熱汗淋漓,從未有過的舒暢。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酒店退還給了他們錢,讓趕緊離開,好平息其它客人的投訴。
拿到退回來的錢,四個人覺得今天運氣要爆棚了,不如大餐一頓吧!
韓式自助烤肉店,每個人28元,杜同學出資了7元,四個人吃了一頓美味的晚餐,期間董浩覺得中午的雞腿還沒吃夠,又拿了六七個,被剩下的三個人強烈要求退回去,尤其是杜同學跟韓汐,反應最強烈!
吃完飯,杜同學和董浩都回家了,韓汐跟着蘇成錦回他家,也好久沒見蘇叔叔了,她還有點想念了。
蘇成錦媽媽也很喜歡韓汐,吩咐蘇成錦收拾這收拾那,卻讓韓汐坐沙發上陪着她聊天,蘇叔叔在一旁端茶倒水遞水果,弄得韓汐一陣不好意思。
蘇成錦在一邊哭訴,自己一定是充話費送的,這是親爹親媽嗎?
周天上午,四個人一起去逛商場,蘇媽媽給韓汐買了一身衣服,蘇叔叔給她買了一堆好吃的,弄得韓汐更不好意思了。
她只能不停地道謝,兩位老人都不讓她客氣,蘇成錦提着重重的購物袋,覺得這個冬天特備冷!
下午兩個人一起趕回學校,韓汐回教室,剛坐下,感覺後面突然傳來陰森森的目光。
一回頭就撞進了王落聞深沉的眼眸里,今天周日,他怎麼在學校?
「昨天去哪了?」他轉動着手裏的鉛筆,淡淡地問。
「去聽演唱會,雲Star的。」不知道他對明星感興趣不?
「怎麼不叫我一起?」
你不是在醫院嗎?「你方便?」
他掃了韓汐一眼,陪她,他怎麼會不方便?
「你什麼時候出院的?胃不痛了嗎?」韓汐看着他有些消瘦的面龐,擔心地問道。
「現在才關心我……」他表現地很傷心。
「呵呵。」韓汐笑,他鬧彆扭的樣子竟然還能看出萌態來,天啊,他可是高冷腹黑男啊!
韓汐站起來,拿着筆記本準備走。
他一把拉住她,「去哪?」他可是專門提前出院,從醫院裏跑出來看她的啊。
「去趟圖書館。」她借的物理參考書到期了,需要歸還。
「正好我也去一趟。」他站起來,遮住了韓汐眼前的陽光。
韓汐抬頭看他,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韓汐試着點了點腳尖,他伸手一拉她,她的唇碰到了他的下巴。
「喂,王落聞!」韓汐嚇了一下,忙看了看周圍,被別人看到可要麻煩了。
他笑,走到了前面,韓汐跟在他屁股後面,恨不得踹一腳。
韓汐還完書,重新找了幾本坐在那裏看起來,王落聞還是從樓上借來雜誌,坐在韓汐旁邊。
看了一會,活動肩膀,抬頭看了王落聞一眼,卻驚訝地看到了他周圍好多七彩的小星星,閃閃發着微茫。
她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王落聞抬頭,眉毛一挑,似在詢問。
「蘇成錦說能看到小星星,我還不信,真的有唉,那我今天看來要走好運了。」韓汐高興地笑了起來。
王落聞聳了聳肩,表示對她的神邏輯聽不懂,但是很配合地對她笑了笑。
「晚上請你吃飯。」王落聞配合地說道。
「看,好運已經開始了。」對於吃貨,請吃飯這絕壁是走了狗屎運了。
這麼看來,她其實狗屎運一直挺不錯的。
咳咳。
王落聞請客,方落市最大的西餐廳,維斯特餐廳。
王落聞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菜單,專挑貴的點,眨眼,韓汐面前擺滿了各式美食,那些碟碟盤盤,都像是自帶特效,閃閃發光。
韓汐快要流口水了,美食美食,果然是食品看起來美味,吃起來美味,才是真正的美食啊。
韓汐不客氣地橫掃而光,當然除了兩個炸雞腿,自從昨天的那頓午餐,她重新患上了嚴重的恐懼症,名字叫做,雞腿恐懼症。
「怎麼不吃雞腿?」他可是記得,她平時很愛吃雞肉的,對大雞腿更是毫無抵抗力啊。
「額……我飽了,雞腿留給你吃吧。」韓汐一邊喝熱牛奶,一邊說道。
他看着她的眼神,還有她舔牙齒的小動作,心裏瞭然。
「吃傷了……」她解釋。
他笑,吃貨還有吃傷東西的時候?
晚飯,他送她回宿舍,自己還要回酒店,那邊最近出了幾起客人被騷擾的事件,他還要去處理一下。
周一,韓汐上完早讀,要去吃早餐,剛出門口卻被郭采潔攔了下來。
韓汐躲開她,繞道一邊走,她們最好一輩子井水不犯河水,只是那兩巴掌,她可是還記得,心裏很不甘心。
剛走下一個台階,她又追了上來,攔在韓汐面前。
韓汐抬眼瞪她,這才看到她眼圈通紅,只是下巴依然高高抬着。
「你以為把我趕走,你就能跟落聞在一起了嗎?告訴你,你這種賤女人,永遠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不要再做灰姑娘的美夢了!」
韓汐看着她張嘴說話,就像是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獸,開合間,濃濃的血腥味濺了一片空氣。
「那又怎樣,那是我們的事情,你永遠都沒有資格過問。」韓汐回她。
「沒有資格?哼哼,你知道我有多喜歡落聞嗎?」她更像是自嘲地笑,讓韓汐覺得她很可憐。
就算再愛一個人,在愛情里,低微成這個樣子,才真的是賤,也永遠不可能得到她期望的愛情。
愛是公平的,這種愛情只會讓人窒息,怎麼可能還能存活。
「我知道你有多喜歡他,可是你喜歡他越多,他就討厭你更多,你知道,為什麼嗎?」韓汐問,涼風吹來,她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