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擦乾淚,臉上的表情很快變得冷漠起來:「不用了!」
「你已經熬了幾天夜了,身體肯定扛不住,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說過,不用!」
虞晚徑自往前走,沒再搭理他。
但薄錦墨的身影很快追了上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了好一會兒,終於,虞晚再也忍不住,壓抑着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
「薄錦墨,你還有完沒完,我說了,不要再跟着我,我有腿有腳,自己會走。」
這次,薄錦墨沒聽她的。
三兩步上前,他微微彎身,一把將虞晚打橫抱起。
「薄錦墨,你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放我下來。」
「不放。」
「你放不放?」虞晚咬牙看着他。
薄錦墨這次索性當沒聽見,直接不回應她。
只是,虞晚也不是好惹的主兒,低頭,她一口用力的咬在薄錦墨的肩膀上。
那力道,讓他忍不住皺起眉:「虞晚,你屬狗的?」
「放我下來。」虞晚再度看去,威脅的口吻道。
「不可能!」
這次被拒絕,虞晚是發了狠的,再次低頭,她毫不留情的咬上去。
沒一會兒,她就感覺到了口腔里散開的血腥味。
鬆開時,薄錦墨的肩膀上是一排排清晰的牙印,紅紅的血跡隱隱可見。
即便如此,他也沒把虞晚放下來。
下山的路,有些顛簸,虞晚的力氣和他差不多耗完了,索性安分了下。
等薄錦墨抱着人到山腳時,她已經睡着了。
是啊,為了傾城的事,她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
相比起來,慕霆驍這幾天的日子就不太好過。
雖然虞晚帶他看了顧傾城的墓地,可他還是不願相信。
幾天的時間,他動用所有力量將整個城市裏里外外翻了幾遍,可依然毫無所獲。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肯相信。
直到,林登帶來的消息。
「慕總,您讓我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少夫人的確患了重病,是尿毒症,腎衰竭晚期。」
「根據醫院的記錄和醫生提供的信息來看,少夫人如果無法匹配到合適的腎臟就會死,少夫人並未等到合適的捐贈者,所以」
後面的話,已經再清楚不過。
林登沒敢繼續講下去。
只是把一疊又一疊厚厚的檢查記錄和病歷,放到了慕霆驍面前,而後,推門離開。
眼前那一摞紙,慕霆驍望了又望,卻始終不敢伸出手去觸碰一下。
林登的話,是致命一擊。
所以,他不敢看,也不願看。
真相,竟是那麼痛。
可,再殘忍的真相,也終究隨着翻動的雙手被狠狠撕開,血淋淋的攤開在眼前。
當看到那些言之鑿鑿的診斷單,看到那些厚厚的檢查單,看到她一次又一次透析的記錄,慕霆驍的心仿佛被野獸掏出來,狠狠咬了一口,又血淋淋的丟在地上。
痛!痛得不能呼吸!痛得窒息。
「傾城!」
「對不起,對不起!」
抱着診斷單,慕霆驍再也扛不住,崩潰大哭。
淚水,是鹹的,是後悔的,也是懺悔的。
可所有的淚,都已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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