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儘管去忙,我就在這裏看書。」齊雲盛到了書局,倒是很喜歡這裏的雅致。
齊雲盛這麼上道,一點怨念都沒有,蕭九玥倒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說道:「表哥,等會,我請你吃好吃的!」
蕭九玥上了馬車,直奔屈清書住的巷子裏,街口的茶樓,楚昂早早的就等在那裏了,見着蕭九玥的馬車來了,立刻就迎了上前。
蕭九玥將昨天連夜寫好的信遞給了楚昂,同時,將地址,和接信的人都說了。
「嶺南蕭凌,我記住了!」楚昂複述了一遍地址之後,將信貼身放進懷裏,才問:「蕭姑娘,可還有別的話要帶?」
「沒有。」蕭九玥搖頭,打量着楚昂,一身短打的裝扮,背上背着一個包袱,問:「你就這些東西?」
「東西多了,累贅。」楚昂咧嘴笑着,拍着胸脯保證道:「蕭姑娘放心,我肯定將信帶到。」
「一路平安。」蕭九玥看着楚昂一路小跑,慢慢消失在視線里,蓮心的心裏只覺得有無數的話想問。
這信,不是昨天大小姐抄的一首詩文嗎?
「大小姐,胡家,到了。」金總管的馬車停在了胡家。
蕭九玥抬眼看過去,殘破的屋子,隱約能看到曾經的繁榮,甘家的鹽井,原本就是胡家發現挖掘出來的,甘家只不過是個跑腿的,可惜,甘宗榮性子陰狠,將胡家整的家破人亡,直接霸佔了鹽井。
原本可以將鹽井的手續辦完,可惜,蕭家倒台之後,一直擱置了,甘家只能偷偷摸摸的賣一點粗鹽。
二個時辰後,蕭九玥從胡家出來,胡家唯一剩下的瘸腿胡乙,朝着蕭九玥深深的鞠躬,道:「大小姐的恩情,胡乙永世難忘!」
「往後,合作愉快。」蕭九玥回眸,有胡乙出頭對付甘家,順便和胡家合作粗鹽提純,再將鹽井的手續辦好,又是一樁來錢的生意。
「大小姐,要不要……」上了馬車,金總管便擔心的看向蕭九玥。
「金總管,我看人一向很準,胡乙,會信守諾言的。」蕭九玥背靠着馬車,閉上了眼睛,見到胡乙雖然只有兩個時辰,但是胡乙守着破舊老宅,聽說這腿也是為了護住女兒才斷的,這等重情重義之人,又怎會是言而無信之輩?
蕭九玥垂眸將手裏的協議書折了起來,回到書局,蕭九玥一眼就看到了在窗口處,捧着一本書看的入迷的齊雲盛,他的桌子旁邊擺着一杯茶水,茶滿,但是都不冒熱氣了。
蕭九玥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齊雲盛連眼睛都沒抬道:「不渴。」
『撲哧』
蕭九玥的笑聲,齊雲盛抬起頭,立刻放下書問:「尚明,表小姐來了,怎麼不告訴我?」
尚明一臉無辜,是表小姐不讓他說的。
「餓了吧?今兒個帶你去吃麵!」蕭九玥沒有再領着他去逢春樓,而是去了她往常來縣城會去的一家面鋪,搭在巷子口處。
「花嬸,來碗肥腸面,再來一籠包子。」蕭九玥笑盈盈的點頭,看向蓮心道:「蓮心,你們坐一桌,想吃什麼,自己點。」
「這個肥腸面,喜歡的人就覺得特別喜歡,不喜歡的人,就吃不下去,若是你不喜歡,那就換別的?」蕭九玥看向齊雲盛問:「表哥想吃什麼?」
「和你一樣。」齊雲盛雖然沒吃過,但是看蕭九玥眼神亮晶晶的樣子,他也莫名的期待了起來。
「姑娘上回說的滷子,特別的好。」花嬸很快就煮了肥腸面來了,熱氣騰騰的道:「今兒個這面,算嬸子請你的。」
「那就謝謝花嬸了。」蕭九玥聞着肥腸的味道,她大口的吃了起來,鹵過的肥腸,鹵香味十分的濃,她看着齊雲盛先嘗了嘗,倒是一點排斥都沒。
「怎麼樣?」蕭九玥好奇的問。
逢春樓的九轉肥腸,大概是因為寓意好,似食太上老君的九轉仙丹一般,賣的十分的火爆。
「不錯。」齊雲盛本來還擔心,這個味道會吃不下去,誰知道,一咬,味道比想像中的要好,也沒什麼異味。
「盛表哥,我跟你說,花嬸做的滷味,真的是一絕!」蕭九玥一手拿着包子,一邊吃着肥腸面,有時候還拿着包子浸着湯汁,她道:「這樣泡一泡,包子都變得更好吃了。」
齊雲盛看着她,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一般,周邊是熙攘的人群,旁邊就是花嬸不停的端面、送面收錢的聲音,碗裏冒着熱氣,蕭九玥的臉龐看不真切,但她的笑容,卻刻在了齊雲盛的心裏。
吃飽喝足了,蕭九玥把她們點的吃食,全部都付清了錢。
「蕭姑娘,錢多了。」花嬸追着馬車,蕭九玥的馬車,早已經離開了。
一路回到家裏,蕭九玥又開始忙了起來,既要檢查着這幾日蕭嘉元和蕭嘉辰的課業,還要把染料的事情給細細寫着。
蕭九玥奮筆疾書,一連窩在房間裏,寫了整整一天,紙都寫了厚厚的一沓。
這才只是三種紫色,一種紅色、一種粉色,五種顏色的染法,她全部都寫的清清楚楚。
「蓮心,來,謄抄一份。」蕭九玥的話音方落,蓮心連連後退道:「不行的小姐,我的字不行,寫出來的字,自己都不認得。」
她最多能寫個自己的名字,至於讓她抄這麼多字?那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蕭九玥看向落葵,落葵雙手合十,直接求饒道:「小姐,要不,我去給你做吃的?」
「姐,我的腿能走路了!」蕭嘉元剛剛拆掉夾板走了進來,見着蕭九玥的時候,他格外的激動,道:「姐,你看,我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不瘸了?」
「嗯,嘉元恢復的很好。」蕭九玥的眼睛亮了起來,看着蕭嘉元道:「嘉元,姐姐現在碰上一個難題,你能幫姐姐嗎?」
蕭嘉元走上前,努力挺直着身子,一副自己已經長大了,道:「沒問題。」
蕭九玥直接將一沓紙遞給他,微笑道:「幫我謄抄一份。」
蕭嘉元的瞳孔肉眼可見的微縮,看着那紙上寫的的密密麻麻的字時,他咽了咽口水。
「是不是有點多?主要是姐姐昨天寫的太多了,今天手腕有些不舒服,你要是不能寫的話,那……」蕭九玥以退為進,蕭嘉元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接過紙道:「姐,我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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