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舟掛斷夏玉珍電話之後,心中那麼一盤算,立刻便火急火燎的拿起手機撥通了廣安區區委記潘為民的電話,怒聲說道:「老潘,你們廣安區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在胡來?你的市委常委還想不想升了?就算你不想升官,也不要拉着別人陪綁好不好?」
此刻,潘為民正坐在辦公室內生氣呢,他在得知秘魏良才跟他匯報了王老六詆毀他的信息後,氣得當場便拍了桌子,指示秘一定要嚴辦這個王老六。但是他這個人就是小心眼,雖然已經安排下去了,但是心裏還是猶如吃了幾隻死蒼蠅一般不舒服,心裏在琢磨着怎麼才能把王老六整的更慘一點。
接到郝一舟電話的時候,他心中就是一驚,立刻把心中想出來的那千般妙計都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因為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升官發財更重要的事情了,尤其是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是自己從區委記升市委常委的關鍵時刻,怎麼樣才能升官發財是他最關心的事情,而在所有可能決定自己前程的人之中,郝一舟這個市委組織部部長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今天,市委組織部部長生氣了,而且還在指責自己,所以他連忙誠惶誠恐的說道:「郝部長,您先別生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您慢慢說。」
「慢慢說?等我說完恐怕黃花菜都涼了!潘為民,我問你,你們區公安局那邊今天早些時候是不是抓了一個叫王老六的人和另外一個人?」
聽郝一舟這樣說,潘為民心中就是一驚,心說自己派人這才把王老六兩人抓進去不久,怎麼郝部長這麼快就知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心中想着,潘為民滿臉賠笑着說道:「郝部長,的確有這件事情,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好了好了,我不聽你什麼經過?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把那兩個人關起來或者讓他們交10萬塊錢走人?」郝一舟怒聲說道。
「這個……」潘為民猶豫了一下,他讓下面的人嚴辦倒是有的,不過交錢走人卻是沒有吩咐過的,看來這件事情是下面的人自己主張的,所以他連忙說道:「郝部長,我是剛剛聽秘匯報這件事情,具體怎麼處理,我倒是還沒有定呢!」
「沒有定最好,否則要是定了,你麻煩就大了,我也麻煩了,甚至咱們整個潘為民都麻煩了。你知道王老六和那個人是誰嗎?我告訴你,他們一個是省委組織部夏部長的親戚,一個是他的朋,你把他們都抓起來,是不是認為我們惠寧市還沒有處在風口浪尖之,還想讓我們惠寧市在省委組織部那邊在繼續失分啊!我可告訴你,新任的組織部部長劉飛可是一個油鹽不進的傢伙,據韓部長說他對這份名單十分心,最擔心的就是怕他到咱們惠寧市前來找麻煩,如果你要是把這件事情鬧大,引起劉部長注意的話,那你可就是咱們惠寧市下下幾十號待提拔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這件事情我通知你了,你自己掂量着辦!」說完,郝一舟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潘為民的心開始焦躁起來,在辦公室內來回來去的走着,心中不斷的思考着自己該怎麼做。人,是自己下令抓的,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兩個人竟然省委組織部夏部長的親戚和朋!是要報仇?還是要升官?很快的,潘為民便下定決心,立刻走到桌邊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小魏,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很快的,魏良才來到潘為民的辦公室內。
潘為民對魏良才說道:「小魏,你立刻通知區公安局的人,讓他們對待王老六與和他一起被抓的那個人好一點,千萬不要讓他們受到一點委屈,我馬就趕過去。」
魏良才就是一愣嗎,不過身為領導秘,他知道有些話該問有些話不該問,連忙說道:「好的,潘記,我馬去通知。」
此刻,廣安區公安局內。
那個警察正在衝着劉飛和王老六拍桌子:「王老六,你在給誰打電話,還夏姐,你說說你啊,一個破賣豆漿油條的,能有哪門子好親戚?我告訴你,識相的最好趕快準備錢,到時候我還可以考慮把你們放走,否則的話,你就等着坐牢。」
就在這個時候,這傢伙接到了魏良才的通知,掛斷電話之後,他的臉頓時便陰晴不定起來,最終他轉過身去,擦了一把臉,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滿臉笑容,親自走過去給劉飛和王老六打開手銬滿臉賠笑着說道:「二位,真是對不起啊,今天這件事情是個誤會,是個誤會。」
看到這個警察在接完一個電話之後就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王老六有些懵了。不過他的心裏卻清楚,恐怕是自己剛才那個電話起了作用了。所以他這時有些迷糊的看向劉飛。
而此刻,劉飛卻仰面靠着椅子,並不說話,只是閉目養神,對於這個警察在那裏的表演沒有絲毫的興趣。
劉飛不說什麼,王老六也就不表態,他算是看出來了,恐怕自己身邊這位還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
而那個警察就有些尷尬了,看劉飛和王老六都不搭理自己,只能有些無奈的站在旁邊默默的等待着。
20分鐘之後,審訊室的房門一開,區委記潘為民滿臉嚴肅的走了進來,看到那名警察之後,立刻板着臉說道:「吳用熊,你們警察的工作是怎麼做的,怎麼能連王老六這種老實本分的生意人都抓呢,是不是你們搞錯了啊?」
那個警察吳用熊一聽,便明白區委記潘為民的意思了,這是把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了,但是自己只是一名小警察,也只能把這責任攬過來了,否則自己沒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他連忙說道:「潘記,對不起,是我工作失職,抓錯了人,我剛才已經向二位道過謙了。」
潘為民一聽這警察還算是懂事,便點點頭說道:「嗯,趕快把兩人手銬打開,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立刻回去寫份檢查給我叫過來,對於這件事情你必須好好的反省反省,杜絕以後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吳用熊一聽連忙說道:「潘記,他們二位的的手銬已經打開了,我這就回去寫檢查去。」說完,吳用熊連忙灰溜溜的離開了。
等吳用熊離開之後,潘為民來到劉飛和王老六面前,滿臉賠笑着看向王老六說道:「王老六同志,真是對不起啊,我沒有想到在我們區委的門口會發生這種事情,是我這個記沒有當好,讓你們二位受委屈了,在這裏,我代表區委區政府向你們道歉了,王老六同志你們儘管放心,我保證以後不會在發生這種情況了,至於你的小吃攤,我會讓人在對面給你盤下一間店鋪,租金就免了,這樣也便於你做生意了,收入也就穩定了,畢竟你在那裏擺攤也是為了方便我們廣大區委同志吃早餐嘛!」
劉飛在旁邊冷眼旁觀,發現這個潘為民說話的時候,眼神滴溜溜的亂轉,一看便知道他是在演戲,不過對此劉飛也不揭穿,而這個時候,王老六看着潘為民,臉怒氣隱現,雙拳緊握,看起來王老六對這個潘為民懷有深深的敵意,似乎想要衝去把潘為民狠狠的揍那麼一頓,劉飛一看連忙拍了拍王老六的肩膀說道:「老六啊,既然潘記如此真誠的道歉,我看這件事情也就這麼算了,而且人家潘記也說了,雖然那些城管砸了你的小吃攤,但是作為賠償,他會自己出錢幫你在對面盤下一間店鋪,免除租金,我看也算是能夠彌補一些損失了。」說完之後,劉飛又看向潘為民說道:「潘記,不知道你說的免除租金是免除一天兩天呢,還是5年10年呢?」
潘為民一聽,心中不由得暗道這小子誰啊,居然聽得出自己話中的漏洞,他本來打算是免除王老六一年的租金的,畢竟區委那一片可是繁華地段,租金是很貴的。但是聽劉飛這麼一說,他只能在劉飛剛才說的那幾個時間裏選擇了,如果說是一天兩天,很明顯自己那是在敷衍了事了,但是要說一年兩年,而劉飛給出的限定卻是5年或者10年,他只能咬着牙說道:「嗯,當然不是一天兩天,而是5年,我自己出錢為你親自在區委對面盤下一間店鋪,供你賣豆腐腦油條,就算我給你賠禮道歉了。希望王老六同志你千萬不要在意。」
此刻,王老六聽劉飛那麼一說,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心說既然是你潘為民出血,那我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了,你潘為民吸了那麼多民脂民膏,我為你花點也是應該的,所以想到這裏他就說道:「好,那就這樣,我在這裏謝謝潘記了。」
潘為民聽王老六鬆口了,連忙點頭說道:「好,那就麻煩王老六同志到時候跟夏部長說一聲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
王老六隻是輕輕的點點頭,至於潘為民說的夏部長是誰他根本也沒有往心裏去。
這時,劉飛站起身來說道:「潘記,希望明天我就能到老王的店鋪裏面吃豆腐腦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走了。」說完,拉起王老六向外走去。
潘為民親自把兩人送出公安局大門,望着兩人了出租車以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後立刻給秘魏良才打電話讓他安排王老六的店鋪之事。
離開公安局之後,劉飛的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從潘為民身,劉飛便預感到,恐怕韓龍彪提交給自己的那份名單和考察材料存在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大,而那份名單就像是一個無線的大網一般,把自己緊緊的網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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