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劍!
寧天高舉昭歲,一劍劈出。
劍勢沖天,如山崩地裂,也如星辰湮滅,帶着恐怖的殺意和威力,斬碎空間,瞬息出現在齊非凡頭頂,而後呼嘯落下!
齊非凡也如他所說,沒有反抗,就站在那裏。
嘭!
下一刻,齊非凡的頭顱在劍光中直接暴裂!
鮮紅飛濺,刺人眼球。
但下一刻,他爆裂的頭顱重新一寸一寸長出骨骼、長出筋脈、長出肌肉……寧天親眼看到「巴無道」那張儒雅的臉再次編織出來,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第一次。」
齊非凡笑着說。
再來!
寧天沒有任何猶豫,雙目之中,血光升騰,一股更為強大的氣勢從他體內灌出,湧入手中的昭歲長劍。
第二劍!
寧天手中爆發出強大的劍意,一半黑,一半綠,既是累累屍骨、也是萬物生機!
死和生的法則流淌,幾乎在他這一劍中實質般顯現出來。
劍尖上挑,劍柄低垂,隨後以鋒利無儔、所向披靡之勢,豎斬而出!
轟!
劍芒吞吐,剎那貫穿齊非凡的胸膛,一個恐怖的血洞瞬間爆出!
然而齊非凡胸口巨大的血洞又開始緩緩蠕動癒合,他臉上依舊帶着那一抹笑容:「第二次。」
寧天心中一沉,但還是發出了第三劍……
接下去的清涼殿裏,不斷爆發巨大的聲響。
第三劍、第四劍、第五劍……璀璨的劍光一重一重,不斷在齊非凡身上炸開,齊非凡一動不動,他吃下了寧天的每一劍。
他的頭顱碎裂了、心肺貫穿了、身體也被撕裂兩半、甚至整個人湮滅無痕……
但到了最後,他都能一寸一寸地把血肉骨骼長回來!
怪物!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第十劍下去,不到片刻,齊非凡再次恢復如常,看着他那張屬於巴無道的笑面,冷汗從寧天鼻尖慢慢垂落。
此刻,寧天拿着劍的右手都在微微發顫,右手虎口早已裂開,不斷有血在淌落,一片鮮紅。
人力終究有時盡!
寧天即便有靈氣之種,即便有小惡附體,但他也不是可以無窮無盡爆發的。
可齊非凡卻好像可以無窮無盡恢復一樣。
這就是……魔族嗎?
還是說,這就是心魔?
實在恐怖!
即便是數次經歷生死的寧天,也感到了心驚肉跳,呼吸急促。
「怎麼停下了?」
「不再來嗎?」
「哦……第十次了。」
齊非凡恍然大悟,隨後露出微笑:「寧天,你感受到了恐懼嗎?」
「這就對了,你越恐懼越好,越害怕越妙。」
「恐懼的魂靈,一定美味無比!」
果然,就像小惡所說,心魔最喜歡吞吃驚懼的魂靈!
所以他才一直不反抗,就是想等到寧天生出驚懼的情緒!
是啊,怎麼能不驚懼呢?
面對一個怎麼都打不死的怪物,是個人都會驚恐!都會畏懼!
「接下來,讓我吃了你吧!」
覺察到寧天情緒的變化,齊非凡的微笑表情終於變了,隨後,他的模樣開始急劇膨脹、扭曲、猙獰!
他的彎起的嘴角越來越大,到了最後,他一張嘴居然咧到了了耳後根!
一張臉上,半張嘴!
更弔詭的,是他張開那大嘴後,直接露出一排如尖刀一般的長牙,臥在其中的舌頭鮮紅如血!
啪啪啪!
隨後,他的臉上、身上忽然生出一條條細縫,不,那不是細縫,那是一雙雙緊閉的眼睛!
刷刷刷!
無數雙眼睛瞬間睜開,漆黑的瞳孔四處亂轉,現在的齊非凡,哪裏有一點人的樣子,只透出一股邪惡、混亂、狂暴!
這樣一幕,詭異到了極點!
「啊——!」
大殿裏的人看着這一幕,終於忍不住驚叫出聲,騷動頓起。
之前,眾人對齊非凡「怪物」的形容,其實是對他實力的形容而已。
但此時的齊非凡卻真的是「怪物」了。
他這幅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人!
就是怪物!
這才是心魔的真正樣子嗎?
眼見如此,寧天心中一沉,他心中生出一股緊迫無比的危機感,就好像人在山林里遇到了老虎,這是天然的、裹挾在基因里的恐懼!
他的本能在瘋狂提醒他,快跑!
這東西,不對!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跑,也跑不掉!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手裏的昭歲劍,正欲再次出手。
「等等!」
這時候一旁的陸芸忽然開口,她往前一站,攔下了寧天:「你累了,我來吧。」
「不用……」寧天想拒絕。
陸芸沉聲道:「我是你師傅!」
寧天啞然。
沒錯,陸芸是他師傅,他入劍宗雖然目的不純,可陸芸對他是真心真意的,即便知道自己騙了她,此時也願意站出來負一個師傅的責任!
陸芸笑了一下:「師傅當然是保護徒弟的。」
「你休息一下恢復體力,此人,為師來。」
說着,陸芸看向遠處的齊非凡:「雖然我不清楚,但我看得出來,此人已然不正常了……」
寧天迅速道:「這是魔族的心魔,以人驚懼的魂靈為食,要殺他,必須找到他的命門,否則殺不死!」
什麼?
陸芸一驚,她之前並沒有聽過這樣的東西,但對寧天所說的她沒有懷疑,只是道:「好,我知道了。」
說着,她大喊一聲:「其他人,一起出手吧!」
「此人不再是天門門主!」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要是勝了,我們全都有麻煩!」
狼老是第一個回應的,他囑咐顧飛走得遠一些,自己上前:「我來。」
劉奇也舔了舔嘴唇,他這次沒有「苟」起來,而是響應了陸芸的號召:「好,我也出手!」
甚至劉奇還大聲叫了另一個角落站着的馮老祖:「馮老祖!」
場中眾人,除去寧天和天機,馮老祖是最強之人。
然而角落的馮老祖清了清嗓子道:「我最後出手,以防不測。」
劉奇暗啐一口,但也強迫不了對方,只能對寧天道:「寧盟主,你抓緊時間休息,我們先頂住。」
說完,他和陸芸、狼老等人身形一閃,就朝齊非凡撲了過去。
甚至是之前不想太出頭的青花谷女長老,也沖了出去。
「我們也去!」
此時響應陸芸的人是鄒莉莉,她和地鼠門的大師兄沖了過去。
面對這種非人的東西,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必須團結一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句話,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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