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8玄靈有三水「夏竹,過來喝口水。」雲烈向她招了招手。
夏竹『噔噔噔』地跑過去,接過雲烈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個乾淨,一下子說了那麼多的話,她還真是渴了。
「謝謝雲烈哥哥,哦,對了,主子說了,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幾個得守着王爺,一步都不能離開,所以必定得吃好休息好,養足了精神,這是主子給你們做的菜,你們吃吧。」
說着,她還挑眉看了看雲霜,讓你挨餓看我們吃,哼。
「還是主子想着咱們。」雲雷嘆了一口氣,看着托盤裏頭五個菜,都是肉,只有一個素的,可惜爺昏迷着,不然……
「夏竹,主子呢,這麼晚了,她和雲戀還要出去嗎?」雲鷹走過來問道,心裏頭還在想着剛剛他問主子的話,主子不會真的去……
「哦,主子帶着雲戀姐姐出城了。」
她勸也勸不住,只能求老天保佑主子和雲戀姐姐平安無事了。
「什麼?」雲鷹大驚,主子還真的只帶着雲戀去闖柳州大營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雲鷹,主子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雲雁也走過來,小聲地說道。
主子有空間在,再不濟,也可以帶着雲戀及時躲進空間裏頭的,怎麼也不會出大事兒的。
雲鷹嘆了一聲,主子為了王爺,可真是什麼都能豁出去,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去柳州大營,不管有多少把握,若是王爺醒來之後,知道主子為了他竟然去闖柳州大營,該有多心疼啊。
如此對王爺掏心掏肺的主子,他們是要從哪裏去找啊,也是王爺的福氣啊,能夠遇上主子這樣的好女子。
……
在夏竹對着雲霜破口大罵的同時,離秋葉的營帳之內,卻是一片安靜的,雲戀更是壓低了自己的呼吸,全身都緊繃到不行。
「雲戀,放輕鬆一點兒。」離秋葉輕聲對着雲戀說道。
別斂心醉還沒進來,雲戀這姑娘就自己把自己給嚇着了。
雲戀點頭,但卻還是不敢放鬆自己。
約莫過了差不多兩刻鐘的時辰,離秋葉只覺得一陣輕微地風,掃過自己的耳邊,營帳的帘子也只是輕輕地動了幾下。
「主子……」雲戀一下子,便看到了已經坐在離秋葉對面的女子,整個人像是兔子一般從凳子上彈跳了起來,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她再熟悉不過了,便是今天與她對戰了很久的斂心醉。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沒事兒,別緊張。」
離秋葉示意雲戀也坐下來,斂心醉今日能夠不斂去自己身上的靈力而闖入大營,那便是對她無害的。
「你不讓她出去嗎?」斂心醉向離秋葉挑了挑眉,眼角餘光瞥到一旁的雲戀,問離秋葉。
「不必。」離秋葉淡淡地回道,從桌子上拿出一個乾淨的杯子,倒了一杯茶,「要喝嗎?」她問。
斂心醉眨了眨眼,搖頭。
她可不是來喝茶的。
「怎麼,怕我也在這茶中下毒害你?」她的聲音低低沉沉地,問道。
「抱歉。」斂心醉突然向她道歉,「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對靳殘歌下手,那慕倪華便會對她的意兒下手,無論如何,作為一個母親,她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棄自己的孩子不顧。
「迫不得已?」一旁的雲戀,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尖叫了出來,「你這個女人,還說什麼迫不得已,你這是害人,你知道嗎?還是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你……」
「如果是你的孩子被別人抓在手裏,你也會這麼做的。」斂心醉並沒有把雲戀的罵聲放在心上,而是平淡地說道。
「呃……」雲戀被斂心醉的話一噎,她曾經就是個為親人而苟活的女人,這種被人威脅的痛苦,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頓時,雲戀看向斂心醉的眼神,多了抹同情。
「我不想多解釋什麼,毒本來就是我下的,沒什麼好解釋的。」斂心醉看向離秋葉,「相信你應該也聽說了吧,鳳幽魂的毒,是無藥可解的。」
「那你還來這裏做什麼?受死嗎?」離秋葉咬牙切齒地盯着斂心醉,這女人固然可恨,但她也對她下不去手。
她知道,今日若不是斂心醉有意放過殘歌,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將他給救回來的。
「你能不能讓她出去?」斂心醉看了看雲戀,問道。
因為接下去她想說的話,除了離秋葉之外,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離秋葉緊緊地盯着斂心醉,仿佛是要將她的靈魂給看穿似的,久久之後,她才抬頭,看向雲戀。
「主子,屬下……」雲戀接收到主子的目光,那分明是說,讓她先出去,可是,放主子跟這個女人獨自在一起,她怎麼可能放心?
「出去。」離秋葉出聲,只是兩個字,卻能聽出那裏頭的不容質疑。
「主子……」雲戀跺了跺腳,恨恨地看了一眼斂心醉,「主子,屬下就在門外,您有什麼事情,只要喊一聲,屬下便立馬就會衝進來的。」
她最後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斂心醉,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門。
「有什麼事,說吧。」等雲戀走出去之後,離秋葉淡然地開口。
斂心醉扯了下嘴角,露出那麼多年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雖然是幾不可見的,然後才黯然地開口。
「我有一個兒子,名叫斂千意,在剛出生的時候,因為我的保護不力,被慕倪華給帶走了,自此之後,我與意兒,便再也沒有見過面。」
斂心醉想起兒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情,卻也是傷心。
「你想讓我幫你找兒子?」離秋葉詫異了,這女人深夜造訪,不會只是為了告訴她,她兒子被慕倪華給綁架了吧。
「呵,我可沒那麼想。」她自己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下落,離秋葉對此事連聽都是剛聽說,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我在慕倪華的身邊呆了差不多七年,對於他的性格,不說了解全部,但百分之九十還是有的,我只想提醒你一聲,他現在對你,非常感興趣,希望你別變成第二個我。」
「對我感興趣?」這倒是奇了,離秋葉倒是頗有興趣聽她說下去。
「對。」斂心醉點了點頭,「應該是他對你訓練的奇兵,還有那會飛的炸彈,那弓弩感興趣,慕倪華這個人,對於那些對自己有利的人,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就像他利用意兒來牽制住她一樣。
「你不會是不想失去他對你的重用,才會巴巴地跑來跟我說這麼一些話的吧?」離秋葉咪了一口茶,輕聲問道。
「呵,不想失去他對我的重用?」斂心醉自嘲地一笑,「你要這麼理解,也未償不可。」
她還真怕哪一天慕倪華突然就對她失去了興趣,那樣,意兒便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這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你的兒子,多大了?」離秋葉低頭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默默地問道。
「六歲半。」斂心醉不明白離秋葉為何會有如此一問,但也沒有疑惑地回答了她的話。
「那個,你兒子被人搶去的時候,包得是什麼顏色的襁褓?」她再問。
「我們魔靈族以黑色為族色,自然包得是黑色的襁褓。」
「哦。」離秋葉淡淡地應了一聲,看來,他得改天抽個空,好好跟雲鷹他們聊了聊天。
「我知道了,有空我會幫你留意一下的。」
斂心醉汗顏,她自己都找不到,還能指望一個從沒見過意兒的離秋葉嗎?
「好了,我也不能在這裏多待,我現在便將我來這裏最主要的目的告訴你。」斂心醉認真無比地看着離秋葉,「你聽好了,鳳幽魂是我魔靈族的聖毒,是用來對付雪靈芝的,我知道你手上有雪靈芝,所以,你肯定跟玄靈族有交情。」
離秋葉無語,她能說,自己的雪靈芝是空間裏頭長出來的嗎?她能說,她連半個玄靈族的人都不認識嗎?她什麼都特麼地不能說。
斂心醉見離秋葉沒有說話,便以為她是贊同了自己的說法,便繼續說着,「我曾經在一本魔靈族的古籍之中看到過,要解鳳幽魂的唯一的辦法,是有玄靈族的『三水』,這個秘密,就連魔靈族人,知道的人,都是很少的。」
「三水,那是什麼?」離秋葉一聽靳殘歌解毒有望,激動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具體的我不知道,只是那本書上有提到玄靈族法術修煉到最高境界,能憑空捏造出一個幻想區域,那裏頭會有三水,至於什麼是三水,我真的不清楚。」
離秋葉:「……」
特麼地什麼幻想區域,她聽都沒有聽說過啊,這讓她去哪找啊。
「不過,據我所知,玄靈族中這現在沒人能夠修煉到最高境界。」
離秋葉怒了,若非自己的意志力強,只怕她真會伸手掐住斂心醉的脖子,直接把她給掐死算了,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嗎?
「不過你也別灰心,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前沒有,如果以前有的話,那玄靈族內,肯定會有保存着的三水,你只需要前去討要回來,便可以了。」
至於能不能討要到,那就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事情了。
特麼地,離秋葉突然有一種想要罵娘的衝動,莫說什麼三水有沒有還是個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她不認識什麼玄靈族的人啊,想要走關係,開個外掛都沒地兒開啊。
「你……能說清楚點那什麼勞子的三水,是什麼樣子的嗎?」她咬着牙齒問。
「古籍有雲,玄靈高境者有三水,人之幻想區域而得,靈聚靈,魔解毒,聖還魂,三水合一,可解鳳幽,後輩切記防之。」斂心醉將自己在古籍中所看到的那句話原原本本地念了出來給她聽,「就這麼一句話,其他的,你也別問我了。」
離秋葉:「……」
怎麼感覺這話那麼熟悉啊?好像在哪聽到過?她再細細地將斂心醉的話默念了幾遍,突然眼前一亮。
「好了,我聽明白了,你可以走了。」離秋葉突然下了逐客令。
斂心醉:「……」
特麼地過河拆橋也不用那麼快吧?雖然毒是她下的,那她不是迫不得已嗎?而且,她都已經來告知解毒的辦法了,還想讓她怎麼樣啊?
「走就走。」當她愛來嗎?
斂心醉氣呼呼地轉身,身形頓了一頓,嘆了口氣,身子又轉了回來。
「你還有什麼事情?」離秋葉問道,莫不是說話說得口渴了,想要討杯茶喝?
「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白日裏與你一起來救戰王爺的那個男子,叫什麼名字?」斂心醉猶豫了一會兒,才鼓足勇氣問道。
「嗯?」離秋葉眨眼想了一下,與她一起去救殘歌的,那可是有七十個男人呢,她說的是哪一個?
不對,奇兵都是帶着鬼面的,而唯一沒有帶面具的,就只有……雲鷹!
只是,她問雲鷹做什麼?
「咳,你問這個做什麼?如果是私事,我可以回答你,但你若是想打聽我的奇兵,那便不行了。」離秋葉故作嚴肅地咳了一聲,冷冷地回答。
「哦,不,我無意打聽你的奇兵,只是……」斂心醉咬了咬牙。
「其實……我本是魔靈族之魔靈女,按照族規,是要下嫁與魔靈族族長的,只是當年我極不願意,就不顧族人的反對,私自離開了魔靈族,之後,便一直被族人追捕。」斂心醉緩緩地說道。
離秋葉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原來竟然還是魔靈女,那可算得上是聖女啊,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女子啊。
「當時追捕我的族人與我已經是在同一個鎮上了,又將那梧桐鎮給圍了個水泄不通,我別無他法,便找了個男人下了……那種藥,和他一夜露水,因為只有魔靈女不潔了,他們才會放過我。」
「所以呢,這跟你打聽我的奇兵,沒有關係吧?」離秋葉拿起茶杯,邊喝茶,邊聽斂心醉繼續道來。
「被我下了藥的那個男子,便是白日與你同去救戰王爺的那個人!」
斂心醉想着,即便是被她下藥的,但意兒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救意兒,那個男人也同樣有義務的,不是嗎?
「噗——咳咳!」離秋葉整口茶都噴了出來,還被嗆到了,使勁地咳着,「你……你……」
特麼地想嚇死她嗎?
雲鷹,你特麼地竟然有這麼一段經歷,你家的王爺知道嗎?
在外頭聽到離秋葉咳嗽聲的雲戀,風一般地沖了進來,「主子,您怎麼了,她打傷你了嗎?是內傷還是外傷?」
離秋葉很想回答,內傷,徹徹底底地內傷,特麼地還是被嚇出來的內傷,她顫抖着手,指着斂心醉。
「你特麼的咳……可以滾咳……滾了!」
這女人,天生就是來克她的。
「我這就走,不過,最後我還是得提醒你,小心慕倪華,如果我沒猜,今日我回去之後,他便會發兵攻打鎏豫關的。」斂心醉也不想多留,最後提醒她道。
「咳!」離秋葉用力地咳了一下,終於感覺自己能喘過氣來了,「我知道,這不用你提醒。」
「不過,我也得告訴你,既然你了解慕倪華的為人,便應該明白,他不可能會把你兒子留在自己的身邊,讓你可以有機會把他帶走的,以他歹毒的心思來看,你的兒子……」離秋葉向她挑了挑眉,不用說下去,她也應該明白了吧。
斂心醉只是苦笑了一下,她怎麼可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她更希望的是她的意兒沒有事。
「那個,斂心醉,你一個月後來找我吧,或許……我是說或許,我便找到你的兒子了。」離秋葉輕聲地說道。
如果真如她想像的那般,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了,她也不希望斂心醉的孩子出事,因為這孩子不僅是斂心醉的,而且還是雲鷹的。
「好。」斂心醉重重地應聲。
等斂心醉離開後,離秋葉忽然心情大好,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雲戀,「走,我們去看雲鷹去。」
「哦。」雲戀應了一聲,心裏頭卻是奇怪得很,主子不是應該說是去看王爺嗎?怎麼說的是雲鷹,是口誤了嗎?可是雲鷹和殘歌,字不同相似,音也不相似啊。
當離秋葉帶着雲戀慢吞吞地來到靳殘歌的營帳之時,雲烈他們,早已經吃完並收拾妥當了,雲鷹,雲雷,雲霧,還有夏竹,四人各佔一邊,正趴在桌子上着睡着,雲烈和雲火,雲雁見到離秋葉過來,先是詫異了一下,很快便迎了上來。
「主子,您過來了。」
「嗯。」離秋葉點頭,上前去了看靳殘歌,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殘歌,放心,我即便是拼了命,也一定要把你給救回來,我發誓!
「辛苦你們了。」她轉身看了看雲烈他們幾個,輕聲說了一句。
「主子,屬下怎麼會辛苦,苦的是……」雲火看了一眼榻上的王爺,喉中一澀,搖頭嘆息。
「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離秋葉淡淡地說道。
「主子,您怎麼過來了?」聽到有動靜,趴在桌子上的四人,本就不是怎麼沉睡,便也醒了過來,雲鷹見到離秋葉竟然回來了,問道。
離秋葉聽到雲鷹的聲音,想到斂心醉的話,不禁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他,一眨也不眨地,緊緊地盯着。
這個雲鷹,真是夠厲害的,竟然都已經當爹了,真特麼地太扯了。
「主子,屬下……身上有什麼東西嗎?」雲鷹接收到離秋葉比較瘮人的目光,不禁頭皮發麻,『嗖』地一聲站了起來。
「對了,有個事情要問你們,殘歌當初第一眼看到軻兒時,你們誰在他身邊?」她問得比較保守,因為夏竹也在,而且,她也不敢確定靳殘歌的這些屬下裏頭,有誰是知道這個秘密的。
「主子,當時只有屬下陪着爺,他們都被派到其他地方去了。」雲鷹聽到離秋葉問的是此事,便立刻回答。
聞言,離秋葉盯着雲鷹的目光,便更加的灼熱了。
「雲鷹,原來是你啊。」她就差沒笑出聲了。
「是,是屬下……」雲鷹又移了一個位置,可是還是沒能逃過離秋葉的眼神,他暗自嘀咕了一聲,主子這是想幹嘛呢?
「嗯,是你便好。」離秋葉滿地點頭。
雲鷹:「……」
主子,什麼叫做是我便好,這是誰不都是一樣嗎?
「我來問你,當時裹着軻兒的襁褓,是什麼顏色的?」她問。
「這個屬下很記得,是黑色的。」因為他從來沒見過哪個孩子的襁褓,竟然是黑色的,所以記憶猶新。
「咳……」
特麼地,她又想咳嗽了,這年頭,她這個做娘的,也不容易啊。
「雲鷹啊,你真是個有福氣的。」她狀似嚴肅地拍拍雲鷹的胸口,突然……
「本將軍還有個事情要問你。」
「主子,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問,屬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雲鷹倒退了一步,以測安全,若是王爺醒來知道主子碰了他,那還不把他給砍了嗎?
「嗯。」離秋葉點了點頭,「本將軍問你啊,大概是七年多前,你……有沒有去過梧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