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言不發。
高覽、張郃、麴義等人那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他們早就盼着劉瑋的命令,讓他們亮明身份。
只要一聲令下,半個冀州馬上改頭換面,一夜之間插上雲中王的大旗。
可是劉瑋並沒有給他們任何命令,那便表示劉瑋還要他們繼續潛伏在袁紹周圍。
但是他們之間,又是不知對方已經投奔了劉瑋麾下,還在相互提防着。
現在聽說他們的主公百萬大軍圍了洛陽城,心裏是振奮的,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有半點異樣。
不過,他們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許攸、審配、郭圖、逢紀等人更是大眼瞪小眼。
面對絕對碾壓的力量,要麼螳臂當車,要麼就是匍匐臣服。
袁紹跟雲中王之間的矛盾估計難以解開,卻跟他們這些下屬謀士有什麼關係?
大不了換一個老闆伺候便是。
見在場的人一個個要麼裝作緊縮眉頭苦苦思索,要麼就是低着頭數螞蟻,袁紹自然氣得不輕。
他自然也知曉屬下這些的心理。
「你們一個個都不說話,是何故?」
不過,袁紹還是大聲追問,不給這些人好受,「子遠,你是我的首席智囊,有何萬全之策?」
許攸喃喃道:「主公,容在下思索幾日,如何?」
「還幾日?」
袁紹被氣笑了,「你怎麼不說一年半載呢?」
許攸老臉一紅,不由得分辯道:「這種情況,實屬平生第一次遇到,亂了方寸,也是正常啊!」
「你們呢?」袁紹看向其他人。
「主公,我們也要思索幾日方可啊!」郭圖審配逢紀等紛紛擺手。
「主公,我等一介武夫,唯主公命令是從,主公指哪打哪,至於拿主意的事情,還是不要指望我們!」
張郃、高覽、麴義三人還沒等袁紹點名,就率先表態。
袁紹只能欲言又止。
要是顏良文丑或者韓猛在多好,他們還能出些主意。
只可惜顏良文丑被抓走關在幽州,韓猛戰死於甄家莊前。
至於外甥高幹、兒子袁譚,袁尚,更不像是能出謀劃策之人。
袁紹將目光收回。
「雲中王勢大,一旦他入住洛陽,扶陳留王上位,那大漢便是他一人之堂!」
「主公只有兩條路,要麼就是與他血戰到底,要麼就負荊請罪,乞求他饒過主公。」
「不過,以他的性格,估計不會輕易放過主公的!」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荀諶站了出來,緩緩說道。
荀諶,字友若,荀彧之弟,是袁紹從洛陽被排擠回冀州,路上認識的謀士。
「友若說得沒錯,我在孟津曾圍殺於他,後他又殺了我兒袁熙,我與他之間,斷然是不能共存。」
「我絕不向他低頭乞活,看來只有死戰一途。」
「可他現在有百萬大軍,如何才能戰勝?」
袁紹咬牙說道。
「既然主公與他只有一戰,那趁現在他還在洛陽與董卓作戰,主公當即要壯大實力,招兵買馬。」
「即便雲中王打贏董卓,入主洛陽。但洛陽那邊新舊皇帝更替,要站穩腳跟,還需要一些時日。」
「而且這百萬大軍在洛陽周圍,坐吃山空,洛陽周邊的百姓一定怨聲載道。」
「如今青黃不接之際,戰後如何養這百萬大軍,足夠雲中王頭疼的!」
「等他理清楚這些再來進攻冀州,我們已經是兵強馬壯。」
荀諶耐心為袁紹分析道。
「說得也是,更何況他這百萬大軍,是虛報的還是真的,尚待考究。」
「指揮百萬大軍作戰,軍務何其繁瑣,當年一人滅六國的武城侯王翦,指揮六十萬大軍伐楚,都經過長達一年之久才打敗項燕三十萬大軍。」
「兵馬到了一定規模的時候,打的是後勤和持續。」
荀諶一出言後,許攸似乎也被激活覺醒一般,馬上跟着進言。
「兩位說得太對了,我忽然有一計,現在雲中王兵馬集中於洛陽,那幽州自然空虛,不如趁機拿下幽州,統一河北!」
「有了幽冀兩地,足以讓雲中王的兵馬不能輕易渡過黃河。」
郭圖也靈光一閃。
看到三個謀士一下子如同開竅一般,袁紹也活絡起來。
沒錯!
現在趁機進攻幽州,救回顏良文丑兩人,實力大漲。
這天下將來會依附劉瑋的人不少,但是站在他對立面的人也多。
只要自己抗住了劉瑋的進攻,將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投奔過來。
到那個時候,說不定還能與劉瑋分庭抗禮!
「好!三位先生的話,讓我茅塞頓開啊!」
袁紹的臉蛋上有些興奮起來,「傳令下去,近日整頓兵馬,我要親自殺往幽州!」
高覽、張郃、麴義三人臉上,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
他們不約而同都想到了,等合議一了,立馬想辦法通知幽州那邊才是。
要知道現在幽州是田楷在主政,劉虞的舊部閆柔任司馬掌兵。
能戰之兵,不過一萬!
還有劉備、田豫、牽招三人的兵馬共計一萬三千人,卻已經在遼東作戰。
幽州兵力薄弱,一旦袁紹來攻,根本守不住。
「主公,你在洛陽的時候,不是曾派人去漠北聯繫拓跋鮮卑部嗎?」
「現在劉瑋的兵馬集中於洛陽,他的河套也是空虛,拓跋鮮卑當初在雲中折了數萬大軍,現在正是他們報仇的時候了!」
荀諶再獻言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他們呢!」
這下袁紹忽然間變得思路開朗起來,「馬上派人去漠北聯繫拓跋部。」
高覽、張郃、麴義三人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
與此同時。
揚州、徐州、益州、荊州等處也收到了消息。
「哎!本州出那點兵,與雲中王比起來,真是貽笑大方啊!」
襄陽。
劉表和蒯越、蔡瑁、張允在議事。
「主公英明啊!」蒯越卻大聲道。
「何處此言?」劉表一愣。
「室之中,就主公一人出兵聲援雲中王,今後若陳留王登基,雲中王攝政,主公的地位也穩了!」蒯越道。
「我看未必啊!」
蔡瑁卻道,「將來雲中王攝政,還允許宗室州牧一方存在嗎?我擔心他會收回各地州牧的權力。」
劉表卻很豁達:「當日在洛陽飛鳳樓相聚,我已經被其折服。只要他能再興大漢,收回州牧之權,又有何妨。」
「這讓宗室牧守一方,本就是權宜之計也!」
眾人愕然,陷入深深思索。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