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盡八荒 第一百二十四章生日禮物

    這……」被「海倫」一把推開的羅陽有些愣。

    在他惑對方為什麼一反常態的時候，「海倫」就去到了樓上。

    彭！

    一聲撞響，將沉思中的重陽驚醒，循聲一看，眼睛微微瞪大：「海倫……不……公主殿下！？」

    雖然稍作偽裝後的外表一模一樣，但知道兩個女人秘密的重陽，一眼就從兩者截然不同的氣質分辨出來。

    公主毫不客氣:撞開門後走進房間，一臉寒霜。

    他則滿頭霧水站起身迎上。

    「公主殿下怎麼來了？」重陽正;問出口，便又聽聞房外傳來腳步聲，然後見到表情驚疑的羅陽和蓋亞希斯先後跟進房裏。

    他頓時到嘴邊的話語強行咽回去。

    場面上，公主瞪着重陽，重陽看着羅陽人，羅陽兩人則盯着公主，形成詭異的寂靜氛圍。

    「大哥。你們先:去一下。」重陽打破沉默道。

    「可是……」羅陽直覺感到些不勁。眼睛仍牢牢盯着外表上與海倫無異地帝國第一公主。

    「讓我和她單獨談。」重陽持道。以眼神和手勢示意羅陽和蓋亞希斯趕快出去。

    兩人只得照重陽要求離開房間。關上房門。可內心充滿驚地羅陽。越想越覺得怪異。竟然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回身貼近房門。好奇地偷聽裏面動靜。

    可惜。竊聽是門技術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聽得清楚地。羅陽集中全副精神。也只能勉強辨認裏面兩人似乎生了爭吵。

    就在他竭力想要聽得再清楚些時。忽然房門打開。把他嚇得差點跌倒。驚訝之餘。一眼看去。對上一雙冰冷鄙視地眼眸。

    羅陽瞬間被這冷漠鄙夷的目光凍結。緊接着，他被再度推開，眼睜睜看着「海倫」充滿不屑地從身邊經過咚咚地踏步下樓而去。

    片刻的死寂。

    「大哥……」重陽將陷入冰凍狀態的羅陽喚醒。

    「呃，三弟。」羅陽回神後，神情變得尷尬「抱歉，我……」

    他為自己的竊聽行為感到不好意思隨即現重陽根本沒在乎自己的道歉，而是表情恍惚失神，心不在焉，好像受到某種嚴重打擊。

    「三弟，振作點！她跟你說什麼了？」羅陽急道，心中生出種種不好的猜想。

    「沒什麼，大哥……」重陽搖搖頭，眼睛微微渙散「我……想出去一下。」

    「別出去，你現在樣子很不正常！難道海倫小姐跟你鬧翻了？不會吧，明明之前她還那麼……」羅陽有點慌了，搞不懂到底怎麼回事。

    「鬧翻……像我這種男人，就該被甩掉。」重陽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笑意。

    「別這樣說，你只不過是……唉就知道，應當不顧海倫小姐的堅持，將她來訪的事情告訴你的！」羅陽嘆道，「不該隱瞞你的……對不起，三弟。」

    「這與你無關哥。都是我的錯，是我一直只顧着自己。」重陽苦澀道。

    羅陽聞言還想說什麼，可被重陽豎起手掌制止了。

    「不用管我需要反省，更需要向她道歉……」

    「你是要去道歉？那我跟你一起去！」

    羅陽十分擔憂。重陽不得不一再撫慰才說服這位兄長冷靜下來。

    「……就由你自己應對，重陽只說一句，海倫是好女人，不要輕易放手。」羅陽想到自己不清楚內情，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鄭重告誡道。

    「我不會放棄。」重陽微笑道。同時心裏加一句：只要她不放棄我的話。

    之後，重陽離開住處，迎着蕭索秋風，漫步行走。

    直至公主殿下方才一席冰冷刺骨的話語，重陽才知道海倫一直默默關心着自己。佳人心懷思念，多次到訪，又為了不打擾自己而悄悄離去。

    他忙於比賽，埋頭苦鑽，不問外事。她心有關懷，溫柔理解，奉獻着無聲深沉的情意。

    其實他本可以覺，即使聽不到門鈴響動，聽不到佳人進屋，聽不到她與自己兄弟的交談，也該能從不時品嘗到的風味佳肴中察覺……

    可偏偏，他沒有。

    重陽仔細回想，越想越覺得自己錯過了太多機會，結果等到公主殿下氣沖沖地找上門當面呵斥，才幡然醒悟。

    她給的愛，一直很安靜。

    本該為這份情意感到甜蜜溫暖的重陽，此刻心裏滿是愧疚。

    沒能覺，僅僅是遲鈍？專注過度？不……最根本的原因，被公主殿下一針見血殘酷道出——「你根本沒想過海倫！」

    沒想過，沒有放在心上，總是忘到腦後。

    最初的時候如此，去鳳凰山的時候如此，回到帝都後還是如此。

    都已經坦白過了，自己都已經清楚了，在乎她，不想失去她，可總沒能分出應有的心思去關心她，而只是一味接受她的關懷。

    差勁。

    這樣差勁的男人，被拋棄多少次都理所當然。

    重陽心中苦澀，深深反省。

    「今天是海倫的生日，你卻一點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冰冷話語響在耳邊，「你還敢說你自己真的有在乎她？」

    「你傷害過她，遺忘過她……然後在那番話後，還是在做同樣的事情。」

    「你要她等你

    老實實地等，投入真心去相信，然後呢？你為她做麼都沒有！除了那番賤話外，你什麼都沒有給過她！一次主動的問候，一句日常的關心都沒有！」

    「今天她生日！知道她最想見到的人是誰？就是你！可她不敢邀請你參加聚會，擔心打擾你準備那該死的比賽！」

    「你會遭報應的，重陽a布萊特。也只有海倫這樣的傻女人會看得起你，但她遲早有一天也會覺，你根本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畜生！」

    公主的話，冰冷，嚴厲，殘酷，實實在在敲打到重陽心坎上。

    無可辯駁。

    重陽能獨自面最強悍冷酷的敵人，卻敗在這一番責問呵斥之下。

    他想要道歉要對給予安關愛的佳人說些什麼，可想不到該怎麼說。他心裏明白，海倫本身肯定沒有怪他正是這樣，他才越愧疚。

    生日聚定要去。

    可是該怎麼做？禮物肯定要送，關鍵是什麼？

    重陽轉動腦，將魔法比賽之類統統暫時拋開，全心全意地思索一份能表達自己心意，讓佳人開懷的生日禮物。

    想着想着，他慢慢停止腳。

    「有了！」靈光一閃，終於想。

    「可是……現在開始做那東西，來得及嗎？」重陽看了看天色起眉頭。

    趕時間！無論如何都要親手做出來，親手送給海倫。

    重陽拿定主意，立刻飛奔起來，前去市場購買材料……

    ……

    夕陽西沉，深沉入夜。

    海倫的居所外面刮着騰騰冷風，裏面卻十分熱鬧。

    「生日快樂倫！」

    家族的一些親戚，日常來往的熟悉好友，乃至捲軸科九司的部分同事，都來到了海倫的生日聚會上。

    「謝謝大家。」身穿優雅家居袍服的海倫盈盈笑道，對着一張張熱情祝福的面孔眉宇間仍蘊含一絲落寞。

    「表姐，又年長一歲了。」九司同事，同時也是海倫親戚的亞里阿德笑道「雖然這麼問有些失禮，但是……你什麼時候才找個對象？」

    在場客人哄堂大笑。眾所周知倫身為九司第一大美人，卻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情人。

    有心追求她的男士不少紛紛潰敗在她的堡壘之前。直至現在，沒人聽她說過喜歡誰。

    現場氣氛輕鬆愉悅，亞里阿德提起這事，也就是隨口談談。眾人接續他的話題，陸續提起曾經的，或者可能的一個個人選，開開玩笑。

    海倫笑着應付，偶爾有意無意偏開頭去，望向窗外，眸中流露絲絲幽色。

    他不會來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又年老一分了。

    美人容顏終會衰退，佳人芳華終會逝去。到眉角細紋，頭生華絲前，是否能等待到心中那人？

    親朋歡樂，舉杯共慶，海倫身處其間，芳心卻感寂寞。

    夜色漸深，屋外寒風更加陰冷。遍佈雲層的漆黑夜空，忽然降下淅淅瀝瀝的小雨，使得寒意更濃，黑夜更幽。

    歡樂聚會，終到散場時。

    海倫的親朋好友陸續向她告別，三三五五地離開。最後，廳里就剩下海倫獨自一人默默收拾好餐具，處理好垃圾。

    忽然門鈴響了。

    海倫一怔，立刻去開門，看到的是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

    「我說過會來的。」帝國公主露出一個美麗笑容，一把抱住面前的普通小女人，「生日快樂，好妹妹。」

    「殿下……」海倫也抱住自己最秘密的好友，心生感動。

    「兩個人的時候，別叫我殿下。」公主不滿道，伸手輕輕拭去海倫眼角的感動淚花。

    「嗯……蘿絲。」海倫笑道。

    公主取出禮物塞到海倫懷裏後進門，極有氣勢地嚷嚷着要吃蛋糕，要喝奶茶，逗得海倫忍俊不禁。

    堂堂帝國皇室成員，每天每餐吃的美味糕點還少？恐怕一頓下午茶的花銷就足夠海倫舉行不止十次生日聚會了。

    她是公主，她是小職員，可卻因為有着一樣的容貌，有着冥冥註定的緣分，而成為閨密好友。

    兩個雙胞胎般的美女，笑着，鬧着，然後安靜下來，彼此以最放鬆的姿態，喝着熱騰騰的普通奶茶。

    「看你的樣子，他沒有來。」公主綴飲茶水，忽然冒出一句。

    「他？」

    「重陽a布萊特。」

    「他當然沒來，他都不知道我今天……」海倫幽幽道。

    「不，他知道，我告訴他了。」公主淡淡道，「中午的時候，我親自去罵了他一頓。」

    海倫頓時被茶水嗆到，一陣劇烈咳嗽後，瞪大眼睛看着公主。

    「不罵他一頓，我心裏不舒服。」公主冷淡道，「憑什麼你對他那麼好就對你不聞不問？」

    「公主殿下……」

    「說了別叫我殿下，海倫，我很認真地問你覺得等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嗎？他參加大會，可能會輸能活不下來，這是其一。其二，他這種修行起來就把女人忘乾淨的作風，不令你感到心寒？」

    籮絲婭麗，不是以帝國公主而是以海倫好友的身份，語氣凌厲地質問道。

    海倫一時無言。

    「無論是從他的處境還是性情上

    不值得你投入太多情意。你為他付出越多，最終重。」

    「不會的……」海倫在公主氣勢壓迫下弱弱駁道。

    「不會？你憑什麼認為他會贏？那可是三國大會！聚集了大陸上幾乎所有年輕精英魔法師，最終只決出僅僅六人，且單人名額為三人的比賽！」蘿絲婭麗字字見血。

    「就算退一步說，他能贏，成為站到大陸頂峰的三人之一。那個時候，你覺得他一定還會在意你？」

    「也許他實現了這個野心後有了更高的野心本不把你當一回事。」

    「也許他遇到比長得更美，地位更高，背景顯赫的女人，就忘記了你。」

    「也許他接受拉攏，一下子身高位握大權，坐擁財富，覺得你區區一個普通女人配不上他便打你，或者只讓你當情人不給你名分。」

    「……這都是有可能生的，無論他出身景，性情，才能如何，他就是一個男人。而只要是男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藉口去背叛女人！」

    「當然，女人也會這樣那樣地去背叛男，主要是看雙方強勢弱勢差距。」

    籮絲婭麗一一句地道，話語裏有着冷靜的憎惡。

    「現在他是小人物，你是小人，兩邊暫時算是平衡的。但你付出太多了，使得天平傾斜向他。換句話說，就是讓自己處在了弱勢地位。要是他跌倒了，你的付出沒有回報。要是他升上去，他就佔據了絕對強勢。」

    「無數事實證明，一旦男擁有對女人的絕對強勢，就必定會背叛。」

    擲地有聲的總結。

    海倫捧着喝空的茶杯，低垂着頭，默然不語。

    「別倔強，別幻想，看清些現實，海倫。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不能傻，一旦傻了，就會墮落深淵，永受劫難。」蘿絲婭麗喃喃道，眼睛閃爍深邃幽冷的光芒，似乎在回想着什麼。

    廳里陷入死寂，只能聽到外面雨點打在窗戶上的輕響。兩個女人懷着各自心情，沉默良久。

    「我……」海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啟唇破開寂靜，「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是不是想說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知不知道多少女人說過這句話，最後又有幾個不感到後悔？」蘿絲冷道。

    「在我看來，他跟別的男人沒太大不同，甚至在對待女人方面上，比一般男人更不堪。證明就是他知道了你今天生日，仍然沒來看你。」

    海倫聞言，正中要害，剛剛鼓起的勇氣癟了下去。

    不知道而沒來，可以理解。可知道了還沒來……

    海倫心生不安。

    她只要一句「生日快樂」就可以了，傳達心意的一句祝賀。其他禮物什麼的，明白他的忙碌，不做苛求。

    但他沒有來。

    海倫沮喪間，忽然聽到窗外風雨聲響中夾雜隱隱腳步聲。

    「這是……」她不禁凝神聆聽，而對面的蘿絲婭麗見狀也皺眉側聽。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迅逼近到居所附近，伴隨着男人的粗重氣喘聲。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身穿黑袍的重陽如同遊魂般在黑幕雨中穿梭，以奪取百米賽跑金牌般的氣勢奔至海倫居所門前。

    他散去擋雨的魔法結界，一邊舒緩氣息一邊伸手想按動門鈴。門卻突然開了，迎出佳人驚喜的容顏。

    「重陽……」海倫眸光閃爍，右手不自覺地按住酥胸，安撫過於激動地心跳。

    「海倫……呼……生日快樂……我……沒遲到吧？」重陽氣喘吁吁道。

    遲到？海倫聞言微怔，隨即恍然，回頭一看廳內鐘錶——離十二點只差五分鐘！

    「沒有，你沒有遲到。」

    「太好了……這是禮物……」重陽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送到海倫面前。

    「先進屋裏|面冷。」海倫接過盒子，沒有察看，而先把黑青年讓進房裏。

    重陽進到廳里主殿下四目相對。

    公主輕哼一聲，低頭淡然喝茶眸中顏色閃動變幻。

    一時無言。

    「海倫……我……」

    「先坐，喝點東西暖暖身子。」

    重陽醞釀至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隨着海倫招待坐下，接過熱氣騰騰的奶茶，綴飲一口，品嘗到溫暖甜美的味道。

    疲憊身心徹底放鬆下來，感覺無比地舒適。

    「好茶。」

    海倫在他對面坐下甜笑着，凝視男人的臉龐，目光久久不散，似乎能夠這樣子一直凝視下去。

    重陽感覺不好意思，輕聲提醒海倫看手上的禮物。

    「這是什麼？」海倫仔細看手上的深紅色小盒子。盒子是木製的，表面雕刻着眾多微型繁複的魔陣紋路構成一幅幅神秘精美的圖案。

    「打開它。」重陽微笑提示道。

    海倫照做了，將盒子上方盒蓋扳開，頓時聽到裏面傳出一陣叮叮咚咚清脆聲響。聲音婉轉悠揚，形成陌生動聽的樂曲。

    「音樂盒！」

    海倫頓時明白了這份禮物是什麼，喜笑顏開專心聆聽盒中奏出的輕快曲子。

    樂曲調子簡單而充滿魅力，先顯得溫柔親切，後變得豁然明朗轉

    嚴肅穩重，接着升華為熱烈優美終回歸最初的溫

    「好棒的曲子……」

    海倫用心聽完一遍，由衷嘆道。

    「喜歡嗎？」

    「嗯！」海倫重重點頭着重陽，「這曲子叫什麼名字？我從來沒聽過它。」

    重陽微微一笑。

    「就叫『獻給海倫』。」

    「呃？」海倫驚訝。

    「原名不是這樣，過我改了，想來原作者也不會反對。」重陽撓撓頭，笑道。

    其實是不能反對，他心裏道。

    「真的可以嗎？叫這個名字，總得……不好意思。」海倫意識到重陽的用意，不禁羞澀道。

    「沒關係，對可以。」重陽堅持道，為了讓佳人開心，將前世經典名曲「獻給愛麗絲」改動三個字，不算什麼。

    海倫心裏甜蜜，捧着音樂盒，愛不釋手。

    「這是你自己親手做的？」

    「嗯，從公主殿下那裏得知消息開始……」重點頭道，「一直做到不久前才完成，然後立刻趕來。」

    想起他方才得那麼賣命的樣子，海倫感動之餘，心底些許不安徹底消散。

    她仔細端詳對方用心努地結晶，好像要將其一分一毫都完全記住心中，很快被盒子表面精密無比的陣圖吸引了。

    「這是……」

    「是這音樂盒的另一個能。」重陽深深看着佳人眼眸道。

    「我……想要向你表達自己的心意，覺得單純一個音樂盒不太足夠，就嘗試做得更進一步。結果，勉強算是成功了，但卻花了太多時間，差點趕不上你的生日。」

    「重陽……」

    「海倫，先把音樂盒蓋上，雙手合攏它，眼睛閉上，數上十下，再打開看看。」重陽提示道。

    海倫滿心照做，合上蓋子，捧着盒子，輕聲念：「一，二，三，四……」

    另一個功能？就連淡然旁觀的公主殿下也被吸引了。她注意看着，只見在海倫念到第八下的時候，其手中精美盒子表面眾多魔圖忽然閃爍起細密流光，蔓延，交織，構圖，融合，綻放輕柔動人的藍色光華！

    「……九，十。」海倫念完，睜眼同時打開音樂盒。

    樂聲響起，同時盒子上方驟然凝現六個微型魔陣，相互噴射出流水般的幽藍輝光，神奇地融匯成一幅若有實質的虛空畫面！

    海倫驚訝歡呼一聲。公主也不禁看得瞪大眼睛。

    懸空投影畫面中，兩個明顯是一男一女的人兒手挽手翩翩起舞，動作節拍都呼應着音樂盒出的樂曲聲，時而旋轉，時而分合，美麗而優雅。

    「好漂亮……」

    海倫嘆道。雖然畫面中的人兒面容依稀模糊，但她仿佛能清晰看到兩人的臉龐，而不由得深深沉迷進去。

    「魔器……魔法音樂盒……浮空投影……」即使身為皇室公主，見多了珍稀工藝品的蘿絲婭麗也喃喃驚嘆。

    魔法修為遠比海倫深厚，見識遠比海倫寬闊的她，一下子就能推想出製造這般音樂盒的極高難度。

    在大半天時間內自製音樂盒，即使只是一個普通音樂盒，對於常人而言也是非常困難的任務。然而重陽a布萊特，竟然在這時間內，自製出一個魔法音樂盒！

    公主驚異於重陽製造魔器的功力和度，可她不知道的是，這是重陽有生以來製造的第一個魔法器具。

    就在今天之前，重陽從來沒有獨自造過一個完整的魔器。他所有的，僅是學院時期積累下來的一些理論知識和操作經驗而已。

    全心全意，全情投入地去做，最終硬是憑着藥劑學，捲軸學方面知識與魔器學的融會貫通，創造一個小小的奇蹟。

    十二點前的魔法，獻給你，海倫。

    海倫凝視樂盒，重陽則凝視海倫的臉龐，內心情感涌動。

    一曲終了。

    陣圖緩緩消散，兩個精妙的人兒，款款行禮後，逐漸隱去。

    「重陽……這個，太漂亮了，太美麗了。」海倫看向黑青年，眼眸水靈盈動，近乎呢喃般說道。

    「你喜歡就好。」重陽柔聲道，「海倫……這音樂盒的這個功能，是需要消耗魔力的。而替它補充魔力的方式比較複雜，只有我一個人能做到。」

    「因此，以後音樂盒魔力用完的時候，就來找我，一定找我。然後我無論正在做什麼都會放下，為你補充盒子的魔力。」

    「所以……你就不要再說擔心打擾之類的話了。」

    海倫痴痴聆聽，明白到重陽這是給了她一個權利，只有她一個人享有的，隨時去到他身邊，中止他做任何事情的權利。

    你是最重要的。

    重陽所送的禮物，所說話語的涵義，其實就這一句，簡單而深沉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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