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昨夜裏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着覺,不知為什麼陸驍倔強地蹲在草地里尋找手錶的樣子,在她腦子裏始終揮之不去。
早上她陪黃奶奶吃過早飯後,就回自己屋子裏補覺。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林頌閉着眼睛摸過手機,習慣性的點了接聽後放在耳邊,輕聲應道:「餵……」
待聽到電話那端提起陸驍的名字時,林頌一下子就睜開眼睛,瞬間清醒了。
給林頌打電話來的是大袁,他跟林頌說陸驍生病了,上吐下瀉,一個人在別墅里,出不去,也沒有藥,可憐得很。
他和成俊因為和人有約,不能馬上過去看陸驍,陳庭鈞趁着周末也回家看父母了。
他就只好打這個電話來,想看看林頌有沒有時間,請她幫忙先過去看看。
林頌聽完直皺眉,明明昨晚陸驍他還活蹦亂跳的,這才過去了幾個小時,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
難道是昨晚吃壞東西腸胃炎了?
但他們幾個,包括林頌自己都還好好的呢。
應該不會是昨晚的食物有問題了。
林頌仔細回想了下,昨晚他們分開前的狀態,她以沒時間為藉口,拒絕了陸驍想要和她好好談談的要求。
而今天他這病生的又突然,這該不會也是他讓她抽時間去見他的藉口吧。
「你是說陸驍生病了?」林頌坐起身,手搭在額頭上,心裏有些煩躁,問大袁,「你確定嗎?昨晚他不是還好好的嗎?而且我們吃的東西都一樣,你們三個和我都沒事,怎麼就只有他有事?」
大袁在電話里說他也不太清楚,昨晚他們喝多了都在成俊那睡的,早上起來才發現陸驍一夜沒回去。上午他和成俊出門前給陸驍打電話打不通,直到剛才他才聯繫上他,知道了他生病的事。
最後大袁在結束通話之前,不但把別墅的入戶門密碼告訴她,還再三拜託她,如果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陸驍,順便幫他帶點藥過去,免得等他和成俊忙完過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一個人在別墅里掛了。
聽大袁在電話里誇張的說法,林頌心裏就一直在打鼓,她總覺得以陸驍的身體素質應該不至於真病得連藥都買不了。
況且就算是真的,買藥還可以叫跑腿呢,連她回國幾個月都知道的事,她不信陸驍會不知道。
所以,她覺得大袁的話八成是不可靠的。
於是,林頌也就沒再管這通電話,倒在床上準備繼續補覺。
可閉上眼躺了一會兒,她的心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根本就沒法再入睡,又滿腦子都是陸驍。
最後她也只能放棄了再補覺的打算。
於是她又從床上爬起來,整理好床鋪,拿過筆記本窩進沙發里,想把過幾天要發表在國外學術期刊上的論文再修改一下,可面對整頁密密麻麻的文字,她竟也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林頌認命地合上電腦,整個人仰靠在沙發上嘆氣。
陸驍他到底是真的生病了,還是假的?
如果真的像大袁說的那樣,那她這樣冷血的不管不問,是不是也不太好?
畢竟在京北除了他們幾個,陸驍也不認識其他人了。
林頌閉着眼睛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拿過手機給陸驍撥了一通電話過去,可電話直到響停了,也沒有聽到陸驍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
林頌單手抱着膝蓋坐起身,用手機一下一下在自己下巴上輕敲着,腦子裏反覆琢磨着陸驍他為什麼沒有接電話?
難道真的是病得連接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想到這裏,林頌忽然蹭的一下站起身,朝左走了一步,怔了一下,又倒回來,往右手邊的衣櫃走去。
快速地換了身衣服,林頌拿上包和黃奶奶打了聲招呼,就出門直奔巷子口拐角處的藥店。
在藥店裏,店員問她要買什麼藥時,林頌一時也說不上來,畢竟自己平時也不怎麼生病,即使病了大多數時候也都是挺一挺就好了,很少吃藥,也就更不知道上吐下瀉該吃什麼藥了。
她只好把大袁跟她描述的陸驍的病情又原原本本地跟店員說了一遍,店員幫她推薦了幾種藥,林頌沒有心思細緻地把每種藥的說明都看一遍,就直接讓店員都給裝上了。
付了款,林頌出門沒有去乘地鐵,而是準備到馬路邊攔輛出租車直接去別墅。
但在攔車前,她忽然瞥見路口有一家老字號粥店,她低頭看看手裏的一袋子藥。
上吐下泄……那肚子應該早就折騰空了吧?
吃藥前應該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這樣才不會刺激胃。
於是林頌又先到馬路對面的粥店,打包了一份小米粥和小菜,然後出門直接在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陸驍住的別墅。
來到小聯排前,林頌考慮到陸驍要是真生病了,可能沒什麼力氣過來給她開門,她也就不客氣的直接輸入了大袁告訴她的密碼,自己開了門進去。
她在門口一邊換鞋,一邊輕聲叫着小白。
可直到她換好拖鞋,走進來,都沒有見到小白朝她跑過來,她不禁有些奇怪。
她站在一樓客廳里環顧一圈,又仰頭朝二樓看了看,人影和貓影一個都沒見到,從樓上到樓下都安靜得即使鋼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
林頌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陸驍他該不會真的如大袁說的那樣病得掛掉了吧?
思及這裏,林頌立即匆匆忙忙地朝二樓跑,一邊跑,嘴裏一邊叫着陸驍,而且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顯得急切。
林頌從來沒到過這裏的二樓,也不知道陸驍到底住在哪個房間,她只是看到過陸驍從二樓換了衣服下來,她才猜到他在這裏休息的時候應該是住在二樓的。
等到上來後,她就開始一間一間的敲門尋找,不知道找到第幾間的時候,她握着門把手轉動,正要用力推門,門就忽然從裏面被打開了。
她來不及收回力道,不期然一下子撞到了一堵肉牆,濕漉漉,硬邦邦的,撞得她腦袋有些發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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