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聞聲回過頭去看,正好看見林頌打開門,慌慌張張的從裏面跑出來。
他不由得心下一緊,攔住她問,「怎麼了?」
看見陸驍還沒走,林頌有片刻的驚訝。
但這會兒她已經顧不了許多了,她沒有問他為什麼還在,而是直接把之前為陸驍擋球的那隻手腕,舉到他面前,有些焦急地對他說:「路驍,我的手錶不見了。」
陸驍把視線從她焦急的臉上,又移到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腕纖細白皙,在門燈的映射下,可以看出對着他這面的手腕上有一圈淺淺的印痕,那應該是常年帶着表留下的。
「你最後一次看表是什麼時候?」他忽然開口問她。
林松皺着眉努力回想了一下,說:「吃宵夜的時候我看過,還在的。」
陸驍略略思索了一下,就大概知道表是丟在哪裏了。
他輕聲開口安撫林頌,「你別急,我想,可能是你用手擋球的時候,不小心甩掉了,手錶一定還在公園的草坪里,我現在陪你去找找。
「好。」林頌急切地應聲,她也正好要返回公園去看看。
兩個人鎖好門,就一起返回公園。
或許這回時間是真的晚了,剛剛他們回去時還在吵嚷的籃球場此刻已經安靜下來。
陸驍帶着林頌找到剛剛籃球掉落的位置,他一邊拿出手機打開照明,一邊問林頌:「你手錶長什麼樣子?」
宋頌不加思索,直接回答他:「長方形錶盤,寶石藍底色,上面鑲嵌着一圈金色的羅馬數字,配了一條深棕色的皮質錶帶,還有,搭扣附近的錶帶有些磨損,起了毛邊。」
陸驍點點頭,彎下身子,舉着手機在草坪里一寸一寸的開始尋找。
林頌見狀也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做照明,跟着陸驍一起找起來。
夜色濃黑伴着點點星光,林頌和陸驍兩人將籃球場附近的草坪反反覆覆都看了幾遍,也沒有發現林頌的手錶。
林頌不禁有些灰心,她直起身叫陸驍:「算了,不找了,丟就丟了吧。可能是我和表的緣分也盡了,既然緣分盡了,就放手吧。」
陸驍聽見林頌這番話,猛地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他總覺得她的話似乎不只是在說表,而更像是在暗指他們之間的感情。
這就是她對他的態度嗎?他不認!
於是他開始有些倔強地問林頌:「這個手錶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林頌抬眼看了他一會兒,點頭輕聲說:「是,很重要。」
陸驍看着她,眼神堅定的說:「既然很重要,那就沒有什麼緣分盡不盡一說,只要你想要,我就一定幫你找回來。」
說完,陸驍不等林頌回應,又蹲下身拿着手機對着草坪一寸一寸重新翻找起來。
林松無奈,過去扯着陸驍的手臂,想把他扯起來。
「真不用找了,那手錶太老了,估計找到也壞了,修不了了。」她又用力拉拉他,「走了,回去了。」
可陸驍不配合,她就弄不動他,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只好放開他,氣呼呼的說道:「我說不找了,你沒聽到嗎?」
陸驍終於停下來,抬起頭仰望着林頌,問她:「你說緣分盡了要放手的話,到底說的是表還是人?」
林頌晃了晃神,抿着唇沉默了一瞬,才開口答他:「可能都有吧。」
聞言,陸驍輕點着頭,冷笑,站直身體目光銳利地看着她,問:「你說緣分盡了就盡了?我告訴你林頌,在我這兒沒盡,才剛開始!我陸驍的字典里,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說完,他又彎下身去,繼續尋找林頌的手錶。
林頌看不下去他這個樣子,背過身去,不看他。
要是換作以前,陸驍要是能為她做到這個程度,她可能做夢都會笑醒。
可是現在,她不會了。
明知道兩個人彼此不合適,明知道沒有結果,也就不會再抱有期待了。
「陸驍,」林頌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叫他,「那表真不用找了,我不要了。今天已經很晚了,你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說完,林頌連頭也沒回,一個人直接走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連公園裏都安靜的可怕。
林頌獨自一人穿過若大的公園,忽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步子加快。
到最後,腳步聲聽着越來越急,也越來越近,直到有人從林頌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我,別拍。」
林頌驚慌地回頭,身後人便匆忙放下手,出聲解釋。
林頌見是陸驍跟上來,她剛剛一直懸着的心突然放下來,長長地呼了口氣。
她點點頭沒作聲,抬步繼續朝前走。
陸驍就默默跟在她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直到將林頌送回小院。
林頌在進院前,陸驍忽然叫住她。
「林頌,明天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能不能出來再好好聊聊?」
陸驍覺得,今天兩人明里暗裏的已經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索性不如就再說透徹一些。
只不過今晚實在已經太晚了,所以他才試探着問林頌,看看明天能不能再約着,好好的把話說開。
林頌聞言腳步停住,微低着頭,沒有回頭去看陸驍。
好好聊聊,他們之間還能再聊些什麼?
聊他到底喜不喜歡她?
還是聊聊她能不能接受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愛?
這些她通通都不想談。
她就只當他從沒有喜歡過她,那她還能放手的灑脫一點。
所以,林頌沒有多加思考,就直接拒絕了陸驍。
「明天,我可能要陪黃奶奶,沒時間。」
「那後天,或者什麼時候你有時間,我都可以。」被拒後,陸驍又連忙追問。
「對不起,我最近一段時間約了很多老患者複診,還要接診新患者,要寫病案記錄,要指定治療方案,要帶實習生,下班還要趕幾篇學術論文,可能真的會沒什麼時間。」
這話一出,陸驍就明白了,她所說的這些不過都是用來拒絕和他見面,拒絕和他好好聊聊的藉口。
他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林頌再次進門後,他就立馬又重新返回公園。
他就不信,這緣分她說盡了就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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