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司秋、曲無名驚訝無比的注視下,盧余那瓷娃娃般的身體在那拳頭的重擊之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彎了回去,隨後在那拳頭周圍凌厲的拳風絞殺之中,先是像一塊破布一樣被絞成了碎塊,隨後怦然炸裂,化作了一團血霧便是連丹田空間之中的元嬰都未能逃遁出來。
那魁梧男子似乎毫未察覺自己一拳轟殺的是自己的哥哥一般,眼中的血色已經化作了濃稠的黑色,好似魔神的眼眸,又像是通往地獄的深淵,深不見底。
他依舊狂舞着拳頭,一邊怒吼着
「我不是廢物」,一邊沖向了迎面而來的那道紫色的火焰。轟!!!他的第二拳徑直轟在了那道暗紫色的火焰之上。
那道火焰原本好似一支火箭激射而來,被這一拳所擋,頓時坍縮成了一團烈焰,更是有不少火苗如禮花綻放般被轟得向四周飛濺而起。
然而下一刻,那團烈焰卻像是能夠燃盡一切的聖火一般,瞬間蒸騰了拳頭上包裹着的凌厲拳風,落在了魁梧男子的拳頭上。
魁梧男子狀若瘋魔,依舊保持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粗壯的手臂向前擊出的動作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是,那團烈焰卻好像成了這一拳難以逾越的終點線!魁梧男子的拳頭在觸到那團烈焰的瞬間,便已化作了青煙。
緊接着,便是他的手腕,他的小臂,他的大臂,他的肩頭,他的半顆頭顱當魁梧男子龐大的身軀與那團烈焰交錯而過時,他魁梧的身軀已經少了一大塊!
更為恐怖的是,那烈焰竟然如同跗骨之蛆般,附着在了他的殘破的頭顱上、肩膀上,依舊飛快地吞噬着他的身軀。
漸漸地,魁梧男子的頭顱已經有一多半消失在了熊熊烈焰之中,僅餘的一隻眼睛終於散去了那濃郁和黑色,也不再是通紅的血色,而是恢復的之前的淸明。
「好痛哥哥,救我」魁梧男子的聲音顫抖着,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口中嘶啞地呼喚着,可卻始終不見那個一直護着自己的矮小身影出現,
「哥哥,你上哪兒了?我好痛啊哥哥」當魁梧男子僅剩的一隻眼睛也被烈焰吞沒之時,呢喃聲終於漸漸消失,殘缺的身軀再也無法繼續保持着跪姿,轟然倒下看着魁梧男子被那紫色的烈焰漸漸吞噬一空,曲無名心中感到一陣陣的後怕。
此時,曲司秋終於閃身飛掠過來,將他輕輕攙扶起來,一邊毫無來由地緊盯着、防備着空中那隻已經轉過身來的紫紅色大鳥,一邊以神識之力問詢着曲無名的傷勢。
「無妨。幸虧我早就將一粒陰陽混元丹藏在了舌下,方才神識之力解封之時便將其吞入腹中煉化,此時身上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曲無名說着,見曲司秋似乎對那隻鸑鷟有些敵意,忙微微一笑道,
「沒事的,它便是之前我在紫府空間中一直在孵化的那顆金蛋,沒想到從一隻雜毛山雞進化成了一隻鸑鷟。若非是它,今天怕是要懸了。」曲司秋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話,十餘丈外的那隻鸑鷟卻忽然扇動着雙翼向曲無名急掠而來,不僅如此,更是再次噴出了一道暗紫色的烈焰,直射曲無名的胸口曲無名未曾想到這隻鸑鷟竟會突然對自己出手,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那裏忘記了躲避!
幸好曲司秋一直盯着鸑鷟未曾鬆懈,在那鸑鷟振翅衝來之時,便已一攬曲無名的腰向一旁閃避了開來。
「還敢躲開?給我去死!!!」那鸑鷟見一擊不中,怒吼一聲急忙轉向追來。
與那道暗紫色的炙熱火焰擦身而過,曲無名忍不住驚出一頭冷汗。隨即眉頭緊皺一聲冷哼,心中默默催動起種在鸑鷟身上的禁制來。
那隻鸑鷟本已調轉方向向曲無名再次撲來,口中更是醞釀着另一道火焰攻擊,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空中,像是不再屬於自己了一樣,只能眼睜睜怒視着對面的曲無名二人,無法動彈分毫!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對我出手?!」曲無名雖然驚訝於這鸑鷟為何剛一孵化便誕生了靈智,居然還學會了人言,但此時卻並非詢問緣由的時候,弄清楚這鸑鷟為何要突襲弒主才是關鍵。
「放開我!放開我!」那鸑鷟並不回答,而是在曲無名的禁錮之下奮力掙扎着,在其體內經脈之中,更是流淌着一股暴烈的火焰,試圖將曲無名深深種在體內的靈寵禁制焚燒破壞掉。
曲無名心中默念法決,屈指一彈,那鸑鷟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聲,身體痛的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隨即惡狠狠地對曲無名怒吼道:「你這個可惡的人族!快放開我,否則,我定要將你化為灰燼!」曲無名聞言,聲音變得更加陰寒,冷冷問道:「我將你從魔靈宗帶出來,免去了你被人燉煮吃掉的命運,算是救了你的性命,隨後又以本命精元和鴻蒙紫氣激活了你的隱藏血脈,助你提升成如今的模樣,難道,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殺了我麼?」
「哼,心口不一的人族!」那鸑鷟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顫抖,惡狠狠地說道,
「我本來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山裏面,只不過弄死了一些家禽家畜,便被你們抓起來關在了籠子裏。你救我出來,我剛才也救了你一名,算是兩抵了吧?!你在我體內種下了禁制,讓我當你的靈寵,可曾問過我的意願?!既然是你想奴役我,那我便殺了你重獲自由,這有何不可?」曲無名被它的這番言論說得一時語滯,仔細想想卻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你能有如今的修為,皆是拜我所賜,就算我給你種下了禁制,也是首先為了確保你提升之後不會威脅到我的安全!」曲無名沉聲道,
「況且,在此之前你不過是一隻靈智未開的山雞,難道你讓我跟之前的你商量好了再決定是否幫你提升麼?」鸑鷟:「」曲無名感受到那鸑鷟此刻雖然一言不發,可體內的本命靈焰卻在拼命反抗着自己埋下的禁制,心中的怒火也變得越發難以抑制。
想到方才那盧余、盧旅兄弟倆之間的最後一幕,曲無名冷冷說道:「你是真的想要自由,不想做我的靈寵麼?若是我主動解除你我之間的主僕契約放你離去,你可願意?」鸑鷟聞言狂笑道:「那是自然!你若願意解除主僕契約、不再約束與我,我便放你自由離去,從此咱們兩不相欠!你若是不主動解除契約,待我自己掙脫束縛之時,定然要將你撕成粉碎,吞下肚去!」曲司秋站在曲無名身旁,似是感受到了曲無名心中已經難以抑制的怒意,在一旁輕輕冷哼了一聲道:「這隻傻鳥!」曲無名通過與鸑鷟之間的主僕契約,自然能夠感覺到它心頭的真實情緒,心知那鸑鷟所言非虛——它是真的有心要將自己殺掉,而非出言恐嚇。
聯想到之前這鸑鷟還是山雞時那桀驁不馴的傻樣,感受着鸑鷟體內自己種下的禁制似乎已經在它本命靈火的灼燒下隱隱有崩潰的跡象,曲無名終於下定了決心,沉聲說道:「既然你一定要找死,那我便遂了你的心意!」說着,只見曲無名手捻法決,對準鸑鷟的頭顱遙遙一點,一道黑芒從他的指尖激射而出,瞬間沒入了鸑鷟的眉心之中。
那鸑鷟原本還在奮力掙扎的身軀頓時一怔,原本閃動在雙眸之中的奕奕神采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片刻之後,只聽
「波」地一聲輕響,那鸑鷟眉心處突然破開了一個米粒大小的血洞,鸑鷟體內流轉不息的本命靈火頓時安分了下去,飛快回流到了它體內的妖丹之中,化作了一朵安靜的暗紫色火苗,靜靜燃燒着。
見那狂躁掙扎的鸑鷟突然安靜了下去,曲司秋不解,忙詢問了一句。曲無名抬手一招,將不再動彈的鸑鷟收入了紫府空間之中,這才嘆了口氣,開口答道:「我抹去了它的神識。如今,它只是一個活着的鸑鷟軀殼而已。若非它的殺意太盛,根本沒有與我和平解決問題的意思,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曲司秋似是明白曲無名嘆氣的原因,點了點頭道:「我懂。所以說,它真是一隻傻鳥。」
「若是將來有一天你們想要獲得真正的獨立,我也可以將你們的魔神分身種子交給你們,給你們真正的自由。」曲無名忽然看着曲司秋的眼睛,面色平靜卻十分真誠地說道。
「我不需要。我覺得跟着你挺好的。」曲司秋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
「況且,我自己跑出的話,會迷路的。」曲無名能夠感受到她所說便是心中所想,心頭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意,同樣報以微笑道:「恩,一切隨你們的意思。反正,日後若要想離開,大門隨時為你們敞開。」
「對了,我們?」曲司秋終於想起來一件事,忙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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