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一月一日,蘇梅來到天安門廣場看升國旗。
寒冷的冬季清晨,沒有澆滅大家一顆熱烈的愛國之心。
當國旗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中緩緩升起時,蘇梅拿着相機拍下了這偉大又意義非凡的一幕。
沈柔凍得直跺腳,但看着國旗的眼神卻閃着火焰。
「蘇梅,紅梅,新年快樂。」
蘇梅轉身將相機對準了身邊的兩人,「茄子。」
沈柔比個了個耶,大喊道:「茄子。」
林紅梅回頭燦爛一笑。
蘇梅按下快門記錄下了這美好的一刻。
回去的時候蘇梅載着沈柔,林紅梅自己騎着一輛自行車。
三人穿梭在京市的紅牆綠瓦之間,來到了故宮。
今天是元旦,三人好不容易一起放假,就相約着要來個京市一日游。
先看升國旗,然後參觀故宮,又去了頤和園。
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她們把自行車停在門口,說說笑笑進了家門。
沈柔忽然停住了腳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坐在堂屋和姑老爺聊天的是誰?
怎麼這麼像她那個一年多沒見的對象?
林紅梅笑着推了她一把,「愣着做什麼,那是你家廖東啊。」
廖東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身高腿長,寬肩窄腰,那雙腿就跟筷子一樣又長又直。
「小柔。」
「哇哇哇……」沈柔孩子氣的哇哇大哭起來,衝過去抱住了廖東的腰,「廖東,你咋回來了?咋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都要嚇死了。」
廖東抱着她,替她擦乾淨臉上的淚水說道:「我向上面申請了三個月假期,一批下來我就回來了。」
蘇梅拿起了相機。
廖東其實是回來養傷的,這一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斷,加上舊傷發作,被要求強制修養。
就乾脆就申請了長假,回來看望阿媽和弟弟,還有他心愛的姑娘。
一下火車就提着行李來了楊柳胡同,和陸戰梟聊了一會兒天,沈柔就回來了。
廖東還趕着回家,蘇梅送了一罈子人參酒給他。
「每天喝一點,對身體有好處。」
「東哥你拿着,蘇梅這酒賣得可貴了。」
沈柔拿過酒就往廖東手上塞,就怕他不要。
「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蘇梅。」
「別說謝了,你今天先回去看望大娘,過兩天來我這兒吃飯,帶着廖西和金大娘一起來。」
「好。」
沈柔拉着廖東去屋裏說話了。
蘇梅用肩膀撞了撞林紅梅,問道:「你和螃蟹咋樣了,有突破了嗎?」
林紅梅低着頭,臉紅了。
「啥叫突破,就那樣唄。」
「可別,先確定關係,名正言順才好在一起。」
「可是,可是他啥也沒說啊,總不能讓我一個女孩子先開口。」
蘇梅嘖了一聲,「他在搞什麼,拖拖拉拉的,明天我去問問他什麼意思。」
林紅梅拉着她的手臂,「可別,到時候還以為是我讓你去的,以為我有多恨嫁一樣。」
「那你們現在算啥情況?」
「他對我很好,可是就是不說喜歡我,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
蘇梅想不通螃蟹是怎麼想的,明明兩人都對彼此有意,為什麼拖拖拉拉不確定關係。
隔天下午她去了一趟武館。
剛好看見螃蟹和錢國慶在商量什麼,她就湊過去聽了一嘴。
螃蟹看見她便打招呼。
「你來了。」
「你們在說會場安保人員的佈置?」
「對,主辦方剛把會議大廳的地形圖拿過來,我和老錢正研究呢。」
螃蟹繼續和錢國慶討論起來。
半個小時後,錢國慶要回家吃他媳婦煮的飯,走了。
螃蟹才看着蘇梅問她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你是不是喜歡紅梅?」
蘇梅問的直接,螃蟹答得也直接。
「是。」
「那你咋不和紅梅確定關係?」
「什麼?」
螃蟹不理解蘇梅說的是什麼意思,自己和紅梅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蘇梅看他那樣就來氣,一腳踢他小腿上。
蘇梅可是真踢,螃蟹疼得直咧嘴。
「你這人怎麼回事,年紀一大把了會不會談戀愛?你表白了嗎?問了紅梅願意和你交往嗎?怎麼就在一起了?」
「啊?!」
螃蟹傻了。
他以為林紅梅沒有拒絕自己的靠近,會答應和他一起吃飯就是同意了和自己在一起,他們不是在處對象嗎?
「靠,姓莊的,你不會告訴我以前你沒處過對象吧?」
「沒,真沒,」螃蟹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個大錯,「我十幾歲就去當兵了,後來退伍跟着虎哥,那時候除了和你說上一兩句話,別的女的我理都不理,嫌麻煩。」
螃蟹說的是認真的。
那幾年也有女孩往他身上貼,但他碰都沒碰過那些人,想到碰了那些女人就要被她們賴上,接下來就是一堆的麻煩事他就沒了興致。
再加上他認為一些事情只有跟相愛的人做才行。
和林紅梅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想牽手都要先看她的臉色,覺得林紅梅不樂意連開口都不敢。
他覺得兩人在一起時間還短,等過段時間更親密之後牽手擁抱林紅梅就不會排斥了。
根本就沒想到兩人還沒確定關係,林紅梅怎麼會讓他牽着。
於是乎一個在等着人來告白,一個覺得關係水到渠成定下來不需要在多說什麼,硬生生蹉跎了大半年。
絕!
兩個人都絕了!
但凡有一個人先主動都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蘇梅都給氣笑了,「你一個大男人啥也不說,連個承諾都不給,你就讓紅梅不明不白跟着你?你腦子是不是瓦特了?有毛病吧,要不要我替你去醫院掛個號瞧瞧?」
螃蟹吶吶發不出聲。
「你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現在年輕人自由戀愛是要告白的啊,你不說誰知道什麼意思,你還等着女孩子主動不成?!」
幸好自己來問 一嘴,要不然這兩人稀里糊塗的,一個以為誤會了對方的心意,一個覺得兩人已經是在處對象了什麼也不說。
老天爺,這兩個都是鋸嘴的葫蘆嗎?
一個不說,另一個就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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