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玲沒留蘇梅三人吃飯,實在是太不方便了,說話期間她就去廁所吐了三次,來的時候臉上氣色還不錯,這會兒已經沒有了血色。
蘇梅一看這樣,趕緊提出要走,估計人一多氣味混雜了,陳玲玲聞着不舒服。
害喜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陳玲玲把人送走,然後把家裏的窗戶打開,新鮮空氣一湧進來反胃噁心的感覺立馬減輕許多。
也不知道懷的是什麼祖宗,實在太折磨人了。
陳母提着菜籃進來,看見女兒蒼白的小臉,心疼地說道:「哎喲,我滴小祖宗,你又吐了,吐幾次了?早上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還給吐出來了,這營養跟不上,大人和小孩都受不了啊。」
「媽,我沒事,」陳玲玲擠出一個笑安慰母親,「媽,廚房有雞毛菜,要不中午燙個雞毛菜吧。」
她聞不得油煙味,家裏要想煮點什麼大多都是用水煮的。
「好,我這就去。」
陳母放下手上的籃子,系上圍裙就朝廚房走去。
「玲玲啊,雞毛菜誰拿來的,也太喜人了,翠綠翠綠的。」
「是蘇梅。」
「就是住你婆婆家旁邊那個女知青?」
「嗯。」
雞毛菜很快就燙好了,只放了點鹽,陳母連味精都不敢放。
當一盤翠綠翠綠的菜被端上桌,陳玲玲聞着青菜的香味,一個多月來被害喜折磨得十分脆弱的腸胃開始蠕動起來。
她餓了。
「媽,筷子,快給我筷子。」
陳母看着女兒那饞得要流口水的模樣,趕緊拿了筷子送過去。
陳玲玲起先還不敢大口吃,怕只是香味聞着誘人,一入口又吐出來,她有過這樣的經歷。
陳玲玲先夾了一根菜葉子送進嘴裏,屬於青菜清甜的滋味立刻把嘴裏的苦澀給覆蓋了,她胃口大開,開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陳母一看女兒這回沒有吐出來,急道:「吃慢點,你吃慢點,我去給你盛碗米飯。」
沈建國擔心媳婦,中午沒在廠里食堂吃,跑回家一看,她媳婦正摸着肚子心滿意足地靠在椅背上陶醉。
岳母把他拉到一旁說道:「建國啊,你下午看看能不能請個假回去一趟?」
沈建國一臉疑惑。
「咋了?」
「上午那個蘇梅來了,還帶了一籃子的雞毛菜和十個雞蛋,玲玲說想吃,我就給她燙了雞毛菜,結果她全吃光了,沒有嘔出來,你回去問問看還有多少,咱再買點回來。」
沈建國一聽還有這種事,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只要她媳婦能好好吃飯,下午這個假必須請。
「媽,蘇梅不是還拿了雞蛋來嗎?要不你沖個雞蛋?」
陳玲玲舔了舔嘴唇。
陳母應了一聲,趕緊去廚房給女兒沖雞蛋去了。
沈建國不敢離媳婦太近,他媳婦這個害喜實在太奇怪了,啥味道都聞不得,自己身上的汗味更聞不了。
他站在窗戶那裏,說道:「玲玲,你感覺怎樣了?」
「好,很好,非常好。」
陳玲玲只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她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以前都是吃什麼吐什麼,要不就聞着味吐,懷孕幾個月,她瘦了快二十斤了。
有時候她甚至想把孩子打掉算了,不是她太殘忍,實在是太痛苦了。
沈建國看見媳婦饜足的模樣,眼圈悄悄紅了。
陳母端着一茶缸的糖水沖雞蛋走了出來。
陳玲玲一聞這味就知道妥了。
吃飽喝足後陳玲玲去午睡。
沈建國去廠里請了半天假,蹬着自行車回了大楊樹村。
張桂英一聽說兒媳婦能吃下蘇梅的雞蛋和雞毛菜,趕緊去隔壁敲門。
蘇梅剛從城裏回來,換好衣服要去收拾地窖。
地窖裏面還放着不少白菜,蘿蔔,冬瓜,南瓜等蔬菜,收拾出來看看國營飯店收不收。
她種的菜味道要比其他家的好,要是國營飯店不要,她就拿去送人。
剛換好衣服,門就被人敲響了。
「蘇梅,你在家嗎?嬸子有事和你商量。」
「在,嬸子等會兒,我就來。」
門剛被打開,張桂英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她的手。
「蘇梅,你地里的雞毛菜能不能賣給我?」
「嬸子你不也種了嗎?」
「不一樣,你種的和我種的不一樣,玲玲只能吃下你的。」
蘇梅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是吃什麼吐什麼的陳玲玲吃了她送去的雞毛菜,不僅沒吐,還正常吃了一頓飯。
「嬸子你自己去地里拔就是。」
雞毛菜長得快,這茬拔完了,她撒種子下去,在澆點稀釋了的空間泉水,不要一個月又能吃了。
張桂英不肯白拿她的菜,說道:「我用錢和你買。」
「不需要,雞毛菜又不值什麼錢,你拔就是。」
跟在後面的沈建國說道:「蘇梅,你家還有雞蛋嗎?」
「有。」
她們今年沒養雞,只有去年留下來的兩隻老母雞每天給貢獻四個雞蛋。
沈柔和林紅梅吃雞蛋都吃膩了,只有偶爾沒有菜吃的時候才會炒一盤雞蛋,家裏還剩下不少。
蘇梅把剩下都給了沈建國。
「這麼多?」
「不多,四十個左右。」
張桂英就要掏錢,被蘇梅阻止了。
「嬸子,我盯上你家的大鵝好久了,等下我去你家抓一隻唄,就不用給錢了。」
「好好好,這樣也行。」
蘇梅叫上林紅梅和沈柔去後面搬菜。
大白菜,蘿蔔,南瓜,冬瓜,只要是地窖里有的都送了一些給沈建國,讓他帶回去給陳玲玲吃。
張桂英一看這樣,一拍大腿說道:「蘇梅,你要是想吃鵝,想吃鴨子,就去嬸子家抓。」
蘇梅咧嘴一笑,說道:「嬸子,我還要鵝蛋和鴨蛋。」
「好,給你,嬸子都給你。」
這麼多的東西沈建國一個人根本帶不回去,張桂英把沈鴻叫回來,趕着自家的騾車把一車的菜送到城裏去。
蘇梅去隔壁抓了一隻大鵝,讓林紅梅燒鍋熱水,立馬就把大鵝給料理了。
晚上三個人又吃了鐵鍋燉大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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