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昭月繼續道:「出言不遜我可以不追究,但軒朝質子受傷這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總要給軒朝一個說法。」
秋池顫聲問道:「所以,女王是要放過。。。。。。。。」
夏忍冬攔住秋池,十分冷靜道:「她的意思,是要我以死謝罪。」
「女王開恩啊!」
夏忍冬伸吸了一口氣,道:「行了,你們不用再求她了,自決定為家人報仇,用炭火燙傷姜向松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夏忍冬伸出手,擦乾了臉上的眼淚,拿出袖中藏着的匕首,突然朝面前的姜向松沖了過去!
「至少讓我把這個軒朝孽種帶走!」
只見蕭山潼人影一花,瞬間便擋在了夏忍冬的面前。
他一把抓住夏忍冬的手腕,怒道:「你真瘋了嗎?你這個時候殺了質子,不就等於給了軒朝一個名正言順開戰的理由嗎?!」
夏忍冬只感覺蕭山潼再稍稍用些力,自己的手腕便會當場折斷。
哐當———
匕首掉落在地,夏忍冬嘶聲大喊道:「你快放手!」
獨孤昭月看着夏忍冬,冷冷道:「來人,把她拉下去砍了。」
護衛走進大廳,將夏忍冬連拖帶拽帶了出去。
夏忍冬狀若瘋狂,她狠狠瞪着獨孤昭月,大罵道:「你知不知道落冥淵現在多少人吃不上一頓像樣的飯,多少人連個遮風擋雨的屋子都沒有嗎?!你卻把這個軒朝孽種錦衣玉食地供着,昏君,昏君!」
夏忍冬這番話把拉她的護衛嚇的一愣。
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在女王面前說出來,株連九族,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護衛用詢問的目光看着獨孤昭月。
獨孤昭月的耐心似乎消耗完了,她看都不看夏忍冬一眼,就隨意地擺了擺手,道:「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快拉下去。」
不一會兒,夏忍冬的叫罵聲漸漸遠去,變成了淒的慘叫,再過了一會兒,所有聲音都消失在了廣袤的天地之間。
獨孤昭月看着姜向松,伸出了手。
姜向松本就被處置夏忍冬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一見獨孤昭月朝自己伸出了手,直接嚇得閉上了眼睛。
忽然感覺頭頂一股暖流傳來。
再睜開眼,只見獨孤昭月正伸出手,輕輕撫着自己的頭頂。
她冷冽的雙目,此時似乎變成了一汪溫柔的泉水。
獨孤昭月對他柔聲道:「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早該想到,比起你的衣食住行,更該防備這些仇恨軒朝的人。」
姜向松愣住了。
臨行前母親曾囑咐過自己,身為軒朝皇子,作為質子在落冥淵,絕不可能獲得皇子該有的尊重。
在他看來,夏忍冬對他的態度才算是正常的,就算被傷成這樣,他也沒想過告訴任何人。畢竟身為質子在異國他鄉,孤立無援才是常態。
在到達落冥淵之前,他便做好了心理準備。
一滴眼淚在他不知不覺間,悄悄從腮邊滑落。
被夏忍冬拿炭火燙傷之時沒有哭,傷口流膿,思念父皇,母后和哥哥之時,也強忍着眼淚,沒有讓它落下。
可為何面對獨孤昭月的善意,會哭成這樣?
頭頂的暖意似乎很快蔓延到了心頭,他淚水決堤,嚎啕大哭道:「我害怕說出這件事之後,你不會管我,這些婢女也會因為說出了對她們不利的話,對我更加惡劣。」
三娘,秋池其實也知道姜向松被夏忍冬折磨,但也覺得獨孤昭月不會在意一個軒朝質子,本着不多管閒事的心態,便一直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們聽了這話,驚恐又心虛的低下了頭。
姜向松用小手擦去面上的淚珠,委屈地大哭道:「可是我真的好痛啊,我全身都是淤青,每天晚上挨着床鋪都會痛,整晚都睡不着。嗚嗚嗚——-」
蕭山潼看着這個大哭的孩子,長嘆了口氣。
若是自己能早點發現這事,告訴獨孤昭月,他也不會受那麼多罪了。
姜向松拉開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自己的大腿。
他稚嫩纖細的腿上,密密麻麻儘是淤青。
獨孤昭月看着他又青又紫沒有一塊好肉的大腿,柳眉一皺,氣的一掌拍在了桌面。
秋池,三娘嚇得連連磕頭。
只聽「咚」的幾聲悶響,秋池和三娘的額頭便已經變得淤青,淌着猩紅的血絲。
獨孤昭月還沒說話,她們便已經哭的梨花帶雨,苦苦哀求道:「我們再也不敢了,求女王放過我們!」
「我家中的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爹娘也死於戰亂,若沒有我,他們沒人照顧,怎麼活得下去啊!女王開恩!」
獨孤昭月沉默了一陣,道:「萬青,羅玉。」
兩婢女快步走了進來,躬身道:「奴婢在此,女王有何吩咐?」
獨孤昭月看着姜向松,道:「她們兩個是我的貼身侍女,今後就負責照顧你了,若她們有任何做的不好的地方,只管來告訴我。」
姜向松看着她,擦掉眼淚,感激地點了點頭。
獨孤昭月又將目光放回了秋池和三娘身上,冷冷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亂揣測我的心思,所幸沒有鬧出大亂子。若是他出了事,你們十條命都不夠殺!」
她頓了頓,道:「來人,將她們兩人趕出皇城,永世不得回。」
三娘瞪大雙眼,哀求道:「女王,求求你,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他們都靠着我的俸祿吃飯,若我被趕出去,我家人怎麼辦啊!」
獨孤昭月沒有說話,只是看了護衛一眼。
護衛立馬上前,將秋池和三娘拉了出去。
秋池和三娘的哀求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
「萬青,羅玉你們帶質子回去,叫大夫過去,好好為他醫治。」
「是。」
姜向松原本都走到門口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轉身跑了回來。
獨孤昭月疑惑道:「怎麼了?」
姜向松眨巴着自己泛着淚花的眼睛,誠懇道:「謝謝你。」
說完,便害羞地跑了出去。
萬青和羅玉見狀,匆匆對獨孤昭月行了一禮之後,便連忙追了上去。
蕭山潼剛想開口對獨孤昭月說些什麼,便又看見了姜向松帶來的藏獒。
藏獒跑了進來,在屋裏這裏走走,那裏看看,悠閒地轉悠着。
獨孤昭月一抬頭就看見那隻大藏獒正盯着自己,嚇了一跳。她連忙竄到了蕭山潼的背後,緊張地拍打着他的後背,催促道:「快,快把它趕走啊!」
蕭山潼轉過腦袋看了她一眼,戲謔一笑,道:「你居然怕狗啊?」
「我平常不怕狗,可是我每次看見這條狗,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你少說風涼話了,快把它趕走!」
蕭山潼趕走藏獒之後,就差點撞進急匆匆趕來的江寒硯的懷裏。
江寒硯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他喘着粗氣,問道:「女王呢?」
蕭山潼指了指裏面,道:「在裏面呢。」
江寒硯聞言,不再多說一句廢話,快步流星朝里走去。
什麼事情,這麼急啊?
蕭山潼再定睛一看,只見江寒硯手中拿着風雲榜。
難道是軒朝那些人又鬧出什麼么蛾子,排名衝上來了?
一股不詳的預感自蕭山潼心頭而生,他跟在江寒硯身後,也快步跟了進去。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可是苗疆女王啊!」
獨孤昭月的怒喊聲傳來。
蕭山潼一進去,便看見獨孤昭月坐在桌前,她盯着桌上的風雲榜,眉頭緊皺。
獨孤昭月見蕭山潼進來了,便將手邊的風雲榜遞給了他,道:「你看看吧。」
剛看一眼,蕭山潼便被驚呆了。
只見風雲榜上第七名後赫然寫這苗疆女王——施德善的名字。
前段時間位於榜一和榜二徘徊,好不風光的苗疆女王的排名居然這麼快掉到了第七?!
那排在前面的到底是些什麼人啊!
不知不覺,蕭山潼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風雲榜第七名,苗疆女王----施德善
風雲榜第六名,幽冥鈎------江寒硯。
風雲榜第五名,落冥淵女王-----獨孤昭月。
風雲榜第四名,軒朝太子-----姜啟盛。
風雲榜第三名,千里不留行-----蕭山潼。
風雲榜第二名,瘋乞丐------阿塵。
上榜事跡:在軒朝皇都行乞,潛伏多日,在皇都酒館殺害軒朝大內高手之一王申猴,並將其軀幹砍斷,分別懸掛在東宮,皇宮大門,和皇都城門口。懸掛屍塊之時被大內高手和軒朝侍衛圍堵。面對層層包圍,他孤身一人打傷數位大內高手,殺害無數侍衛,突出重圍,從軒朝逃出,到了落冥淵地界。
風雲榜第一:魔教血脈————木鋒寒。
上榜事跡:突然出現在苗疆地界,強行闖入五毒閣,偷走了眾多閣中珍藏的毒物,和毒蠱術秘籍。重傷施德善,殺害多名苗疆長老,逃出五毒閣,見人即殺,苗疆滿城喋血。
風雲榜前段,原本放着風塵嘆以七俠名義追殺蕭山潼的通緝令,現在卻變成了:
苗疆女王與風塵嘆對木鋒寒下達聯合追殺令!
苗疆出價十萬兩黃金,外加十兩彩靈石追殺木鋒寒。
風塵嘆以七俠名義追殺木鋒寒,只要能殺死他,無論男女老少,風塵嘆都承諾將其收為弟子,授於自己所學劍術。並在七俠能力所及,滿足其一個要求。
蕭山潼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
也就是說,若是誰能殺了木鋒寒,除了能拿到苗疆整整十萬兩黃金和十兩彩靈石,學習風塵嘆那神乎其神的劍術之外,還能對七俠提出任意一個要求。
蕭山潼一回想起風塵嘆那恐怖的劍術,便背後發涼。
若是有了苗疆的黃金,再要所有七俠都出手,迎戰千軍萬馬,刺殺一個國家的王族,甚至在這亂世自建家門,成立一股新的勢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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