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從法院出來就找人調查了唐燕,大致了解了唐燕和唐燕的家庭情況。他從心裏非常感激唐燕,生活那麼艱難卻對雪兒如此寵愛,如此這樣心底善良的是怎樣的一家人啊?這讓季風佩服的五體投地。
今天一早,季風就請了假,他要來唐燕家看看,再聊聊雪兒的事。
季風到了唐燕家小區問了幾個業主才找到了唐燕家,季風上了三樓輕輕敲門,屋內傳來問詢的聲音:「誰啊?」
季風放下手等待開門:「是唐燕家嗎?」
「是啊。」隨着聲音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打開門:「你是誰呀?找我兒有事嗎?他不在家。」
「他不在家?那雪兒在家嗎?」季風站在門外小聲問。燕兒媽看着一個男人來找雪兒立刻提起精神,十分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誰?你認識雪兒?你找她幹嘛?」燕兒媽說着就要關門。
季風立馬用手拉着門:「阿姨,等一下,雪兒是我妹妹,我是來看雪兒的,雪兒走丟十幾年了,昨天才知道我妹妹在你家。」
「雪兒是我們的女兒,憑什麼說是你妹妹?你走,快走。」燕兒媽說着推開季風就把門關上了,然後拍着胸口跑回屋裏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志偉,剛才來了一個人找雪兒,他說雪兒是他丟了十幾年的妹妹,我沒讓進屋被我趕走了。」
「阿玉,你是說有人來找雪兒,要把雪兒領走嗎?」唐志偉握着妻子的手急切地問。
「他還沒說就被我趕出去了。」夫妻倆正說着「咚咚咚」又傳來敲門聲,兩個人突然驚得心律加速,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了門口方向。
「誰呀?」
「阿姨,是我,我想和你聊聊。讓我進來好嗎?」蘇玉來到門口手落在門拉手上久久沒用打開。「咚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唐志偉從屋裏喊:「阿玉,開門吧,看看他說什麼?」
蘇玉打開門季風還是很有禮貌的沒有強行進來,而是滿臉笑意又很溫和地:「阿姨,我可以進去嗎?」
「阿玉,讓他進來吧,雪兒的事我們總該有個了結的。」
蘇玉推開門把季風讓了進來:「請進來吧!」
「你說你是雪兒親哥,有什麼可以證明的證件和什麼信物嗎?」唐志偉半倚在床上看着進來的季風突然睜大了眼睛,張開的嘴簡直能塞進一個狗不理。
季風看了一圈房間,房間很簡陋,不用說像樣的家具,就是現有的家具也是破舊的,衣櫃的拉手都是最古老玻璃球式的,一個一頭沉書桌的一個是桌腳用磚頭墊着的,所有家具雖然破舊,但是卻一塵不染、擦的很光滑。一個雙人沙發還是撿雪兒那年從二手市場買來的,因為太久了,沙發麵已經破爛不堪了,唐媽買了一個線毯鋪在了上面,依然洗的很乾淨。唐志偉的床是鋼管焊的,很簡陋,因為唐志偉現在臥床的原因,所以床上鋪的很厚。床邊放着的一把椅子,是方便唐媽給唐爸洗臉餵飯,很好地照顧唐爸。
季風坐在唐志偉床邊的椅子上:「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季風,還有一個哥哥叫季雨,我妹妹叫季雪,也就是你們家的唐雪。雪兒是我和哥哥帶妹妹去水庫遊玩的時候弄丟的,媽媽因為太想念妹妹抑鬱成疾於三年前去世了。哥哥是A市的房地產商也算是小有名氣,就在昨天被抓入獄。本來我和哥哥都要放棄了尋找妹妹,可我昨天在法庭看到了唐雪。可是雪兒不認我,我知道她一定以為是我和哥哥是故意把她弄丟的,所以她恨我們。可是我媽臨走前告訴我和哥哥一定要找到妹妹,所以我找人打聽到你們家就過來了,有點冒昧請原諒。」季風說的淚流滿面,到底是年輕人有控制力,終究沒用讓自己哭到失態。
「孩子,我本來還想要信物之類的東西,可是當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什麼信物都不需要了,你們長的太像了。可是當年我們也為雪兒找了好多年家人,但始終都沒有找到,我們在派出所給她報了臨時戶口,後來因為沒有戶口上不了初中才把戶口落到我們家的,但備註里註明:臨時。雪兒在我們家一待就是十六七年,我們早就忘了她是撿來的孩子了。你來是想帶她走嗎?她同意了嗎?」到底還是男人思維縝密,遇事不亂。
「叔叔阿姨,你們誤會了,我沒有要帶走雪兒的意思,我來的目的就是想確定一下雪兒是不是我妹妹,如果真是我妹妹最好,至於她跟不跟我走看她的本意,我只是想給我媽媽一個交代,畢竟是媽媽的遺願。媽媽在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找到妹妹,是我們的不孝。」季風的淚水已划過嘴角滴到腳下的地磚上。
唐志偉和蘇玉聽到這心情好了一些,雖然唐爸唐媽十分不舍,但那就是人家的孩子,只要不帶走,只要還能讓他們經常見面,他們就滿足了。畢竟雪兒本來就是人家的孩子,自己也是做父母的,非常理解雪兒哥哥的心情。
「孩子,我們也是做父母的,我們不會反對你認回雪兒,只是雪兒在我們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一下領走我們可能有點不捨得,讓她常回來看看我們好嗎?」唐媽泣不成聲地抽咽着。
「雪兒這孩子很懂事,慢慢和她講,突然和她說會嚇着她的。」唐爸也說。
「噗通」一聲,季風跪在唐爸床前:「叔叔阿姨,我沒想帶雪兒走,我就是來看看,如果她不願意和我走就不走,如果她願意留在這裏就留在這裏。她還是你們的女兒,你們還是雪兒的爸爸媽媽。」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唐媽媽興奮地擦着淚,高興地像個孩子:「太好了,太好了。志偉,你聽到了嗎?雪兒還可以住在咱們家的。」
唐爸唐媽高興的甚至忘了季風還在跪着,更甚地是唐燕回來了爸爸媽媽都沒有發現,
直到唐燕走到床前看見爸爸床前跪着一個人,他拉起跪在地上的人:「是你?」燕兒拖着季
風就往門口走:「誰讓你來的?你想做什麼?」
唐媽拉住唐燕扒開唐燕的手:「燕兒,你放開他。」
「媽,他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他說的都是假的。」唐燕不知道媽媽已經
知道了雪兒的事,所以還想隱瞞雪兒的事情。
「唐燕,我沒有,我只是來確定雪兒到底是不是我妹妹,為了了卻我媽媽的遺願,我
必須要確定。」季風整理了一下被唐燕扯皺的衣服:「我不知道咱倆誰大,我就叫你哥吧,哥
那天在法庭看見雪兒我都懵了,我和哥哥找了這麼多年,A市周邊的城鎮、農村都找遍了,
一直都沒有找到,直到現在我哥還派人在外面找她呢。如果不是哥哥搞房地產有些錢,恐怕
我們都堅持不到現在。我今天來就是想求證一下雪兒是不是十六七年前,你們在水庫坍塌那
天撿到的?如果是,那雪兒就是我們的妹妹。因為還有五天就是我媽媽的三周年忌日,我來
確定雪兒身份以後,想帶雪兒一起去給我媽媽掃墓,告慰媽媽的在天之靈。我和哥哥也就放
下心了,也不用再四處找妹妹了。」
唐燕聽到這無語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唐爸指着唐燕:「燕兒,雪兒的事,我和你媽都知道了,他沒有想帶走雪兒。」
唐燕慢慢抬起頭看着季風:「季先生,你知道那天的雪兒哭的什麼樣嗎?
「那天我和媽媽也去了水庫,突然坍塌的時候我和媽媽就在旁邊,坍塌後灰塵還沒有完全散去,我和媽媽就聽見一個孩子的哭聲,等到煙塵散去的時候,一個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孩在廢墟邊上。你知道她那個時候是什麼樣子嗎?她的臉就像是從非洲逃出來的難民,看不出膚色看不出五官,她沒有受傷,我怕她再次受傷就跑過去把她拉了出來。她當時一個勁地哭,我問她是和誰來的,可是她只說一個「哥」字就什麼都不說了,我和媽媽還以為她是啞巴。媽媽問她:「你哥呢?」她當時就指着我說「哥」,不管怎麼問,她都指着我叫「哥」,我們也沒有辦法,就想等着救援隊來了交給他們,可是雪兒哭喊着不要去,我們才把她帶回家,第二天就帶她去了派出所登記,落了臨時戶口。直到雪兒上初中的時候車落到我家的。
「她剛剛來我家的時候一直不說話,因為她不會說話,開學以後不能去上學,領她去醫院以後,醫生說是應急性失語,人我們在家多陪她說說話,訓練她說話,慢慢的會好起來的。就是這樣雪兒慢慢地適應了,從一個字到三五個字,最後能說連貫話了。」
「一年後可以上學了,雖然在家休學一年,但是雪兒很聰明,她學習很好,始終是學年前幾名。一直到考大學都是我陪着的,你知道嗎?季先生。」
「哥,我知道的,我非常感謝你們對雪兒的呵護,我還知道哥為了把上大學的機會留給雪兒,而放棄了自己理想的大學而去當了兵,這些我都知道,都知道。」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