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梟沒想到這隻老狐狸臨死前還能炸他們一把。
如果真的讓他怎麼輕易死了,只怕後半輩子都是個遺憾!
因為下巴被卸了,所以孔森的口水留了一地,罕見的狼狽。
孔泫章盯着他,忽然說道:「你們出去吧。」
盛庭梟明白他的意思,「好。」便將手術室的門關上,將剩下的人都帶走。
門外,馬丁醫生唏噓的嘀咕着:「這麼重的傷都能立刻站起來,真不是人!」
而安德烈則是看向了盛庭梟,主動伸出手:「幸會了,盛先生。」
盛庭梟清楚目前還在人家的地盤上,所以他客氣的回握:「幸會,安德烈先生。」
安德烈哈哈笑了起來,「沒想到島上來了貴客,你們華國人不是有句俗語叫做,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非常適合這個場景。」
安德烈的中文水平很好,不僅能交流,甚至還會一些詩詞。
他表現的很熱情很隨和,但盛庭梟不會忘記,這個人的身份是個大毒梟,前一秒還是孔森的盟友,下一秒就能笑眯眯的背叛他,殺了他所有的手下。
「盛先生,這邊請。」
「好。」
盛庭梟沒有拒絕。
他們往外走,沒走多遠,就聽到一聲慘叫聲響起。
那是孔森的慘叫。
盛庭梟停下腳步,又繼續面不改色的往前走。
安德烈撇撇嘴,「真稀罕,我可從來沒聽過孔森的叫聲,看來遭遇了不得了的事情。」
馬丁醫生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幹得好!這魔鬼要給我的妻子陪葬!」
或許連孔森也沒想到,他一生壞事做盡,臨到最後,直接身患重病,精挑細選的醫生都是曾經殺過的人的丈夫。
而他拿來當小白鼠的親兒子會反殺他。
井雨薇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她所有的家人都死了,她在血色海洋里不斷奔波,一直跑,跑了很遠,都沒有找到盡頭。
她哭了很久。
「薇薇,薇薇!醒醒。」
她哭着睜開了眼睛,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小早!」
她崩潰的大哭着,下意識起身抱住了他。
「小早,嗚嗚嗚,我以為你死了,嗚嗚嗚」
她的哭聲里充滿了驚慌失措。
孔泫章頓了頓,回抱住她:「沒事了,別怕,不會有人死。」
她哭了很久,哭累了,但還是不鬆手。
孔泫章無奈的說道:「先鬆手,嗯?」
「我不要!一鬆手你又不見了!我等了你四年啊!」
他的臉色一怔,四年。
是了,對他來說不過是分別短短時間。
對她來說,卻是四年。
他像個渣男那樣,親了喜歡的女孩子後跑的無影無蹤,留她一個人反覆猜測思考。
「對不起。」
「嗚嗚嗚你丟下我四年,你混蛋!」
「嗯,你罵得對,我不是人。」
「」
詞被搶了,她詞窮了。
「乖,先鬆手。」
「我不!」
他只好無奈的說道:「你肚子不難受嗎?」
她後知後覺的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抱得太緊了,肚子抵着他的腹部, 堵得嚴嚴實實,還有些緊了。
她剛準備鬆開手,忽然,肚子裏面有什麼東西輕輕的往外戳了一下。
頓時,兩個人都僵硬了,一動不動。
四隻眼睛同時低下頭,盯着那圓滾滾的肚子。
井雨薇傻傻的說道:「是我錯覺嗎?」
孔泫章那顆聰明的腦袋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肚子裏的小傢伙似乎被擁擠的難受了, 又輕輕的踹了一下。
井雨薇發出尖叫聲:「他動了!!!!」
!。
「他?」
「我的寶寶!他動了!」
懷孕這麼久,井雨薇經歷了各種災難,好幾次都險些保不住這個寶寶,一直到今天,她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這種感覺太其妙了。
井雨薇忍不住戳了戳肚皮,小聲道:「寶寶,是你嗎?」
小寶寶似乎聽到了媽媽的話,輕輕的又踹了一腳,正好踹在她的手指落下的地方。
那一瞬間,如同電擊,她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睛一下子紅了。
「他回應我了!」
孔泫章罕見的露出了傻乎乎又迷茫的神情。
科學理論知識告訴他,這是正常的胎動,不必驚訝。
但他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想不起正常的反應。
井雨薇激動的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小寶寶,這是小早哥哥,快來打個招呼!」
可惜,剛剛還很活躍的小寶寶現在不動了。
她急了,「小寶寶,你在哪呢?」
裏面又動了下,似乎在說,我在呢!
就是不想搭理他!
井雨薇頓時笑出聲:「哈哈哈,小早,小寶寶好像不喜歡你也!」
孔泫章哭笑不得,盯着她的肚皮,低聲威脅了一句:「等着。」
兩人相視而笑。
笑着笑着,忽然安靜下來。
空氣中好像多了看不見的情絲,在他們身上不斷纏繞,一圈一圈,逐漸將兩個人拉近,貼近,相擁。
等她回過神時,唇邊被落下一吻。
「對不起,我回來了,姐姐。」
聲音很輕,尾調微微上揚,帶着親昵和渴望,一下子抹平了四年的空缺。
井雨薇又想哭了,紅着眼,哽咽的說道:「混蛋,下次不要隨隨便便離開了,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別哭了。」
小寶寶又輕輕的踹了一腳,好像也在安慰媽媽不要難過。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溫馨,也打斷了孔泫章涌到唇邊的話。
兩人匆忙分開,抬頭看去,是盛庭梟走了進來。
「我們該走了。」
既然拿到解藥,盛庭梟並不想繼續耽擱,想回程救女兒。
孔泫章點點頭,「好,我們撤走。」
井雨薇緊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以離開了嗎?太好了,我想回家了。對了,那個大魔頭呢?」
孔泫章頓了頓,道:「控制起來了,等回去就送進監獄。」
盛庭梟沒有拆穿他,那孔森的樣子他去看了一眼,就剩下一口氣了。
留他一命,但是生不如死。
這或許是他最應得的懲罰。
幾人準備撤離,當然,在此之前他們和安德烈達成了協議,欠他的人情以一筆巨額資金抵消,並且,還讓出了兩條航線。
安德烈很滿意,滿意到親自送他們離開。
「你們真是我的貴客,歡迎下次再來玩。」
當然,沒人會想再回來。
就在他們準備登船的時候,一陣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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