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把自己當外人的魔教教主很不見外地把身體靠在了美麗女子的肩膀上。
康冰的眼角閃過一抹淡淡的煩惱,有心想把這魔頭推開可是據他剛才跌倒哀叫腿都斷了似的。
因此她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卻拖着魔教教主走到了白曦的面前。
白曦慢條斯理地和自家阿竹結束了一個吻,這才撥冗不耐煩地看着她師尊。
完沒有弟子愛。
不過白曦也覺得她師尊有點兒過分了啊。
還跌倒傷了腿。
這魔頭從高高的山峰之巔凌空而下那輕功了得,怎麼,平地摔啊?平地還能斷了腿?
「多謝康姐姐了。」只是心裏在默默計較這師尊的不懷好意白曦的臉上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師徒兩個在這一刻頓時戲精附體,師尊低聲了一聲,徒弟露出幾分擔憂來湊上去問道「師尊,你沒事兒吧?
」她一邊一邊就把自家師尊給接過來了魔教教主沉默了一下,覺得丫頭更加沒有眼力見兒了,這是接過來的時候麼?他忍了忍,回頭對微笑起來的康冰露出最俊美的笑容。
「多謝康姑娘。」
嫻靜優雅的女子微微頷首,柔和地道「教主無事就好。」
她除此之外沒話了。
魔教教主開始深深地思考要不要碰個瓷什麼的。
還有……康姑娘這在大街上撿到了受傷的教主一枚這是不是直接可以撿回家了?
「康姐姐你別擔心阿竹就是神醫,我師尊這點兒傷吧,就算是斷了腿明天也一定好了。」白曦轉了轉眼睛,決定別叫他師尊花痴占人家規矩姑娘的便宜,笑眯眯地在魔教教主「不孝!」的目光里伸手把康冰給拉出來有些愧疚地道,「對不住啊,我師尊沒有惡意。」傻子都知道魔教教主不能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跌倒斷腿兒的,不然魔教早就叫正道給清繳了好麼?
康冰裝作不知道,是她的溫柔涵養。
可是白曦就不能裝傻了。
「沒關係,只是若教主只是假裝,我倒是覺得安心一些。」
「哈?」
「沒有受傷,這不是很好麼?我寧願教主沒有受傷是在騙人,也不希望有人是真的受傷。」康冰微笑了起來,那光明美好的光芒噼里啪啦就往白曦的眼睛裏閃,白曦都覺得這姑娘要是給自家教主當個媳婦兒那真是太瞎了。
只是吸了吸鼻子,她有些遲疑地道,「我師尊對別人不這樣兒的。」她只一眼就看得出自家師尊心懷不軌,於是決定在康冰的面前魔教教主一點好話,認真地道,「他為人善良真誠,號稱及時雨,有義氣,還擅長普度眾生呢……」人家那麼多的青樓女子,不是都被魔教教主給普度了麼……
康大姐默默微笑,覺得自己耳朵里仿佛聽到了一位正道的先驅。
她沒有反駁,只是安靜地聽着。
「只可惜我師尊忙於事業,一直都沒有娶妻,曾經過,先立業後成家啊。」白曦扼腕,長嘆道。
「……教主真的一心為了事業,令人感動。」
魔教的事業是啥?
每天各種幹壞事兒,號稱武林秩序的破壞者。
為了幹壞事兒不成家,這種壞蛋康冰真是第一次見了。
真是為了黑暗勢力拼了啊。
白曦吭哧吭哧悶頭,繼續想自家師尊的好處,想了半天,絕望地發現竟然想不出來。
「其實我師尊真的特別好,有時間康姐姐來我們魔教玩兒吧,我們的教主大殿可大了,佔據了整整一個山頭兒。」白曦見康冰微微一愣,似乎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轉了轉自己狡猾的眼睛頓時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康冰的心事。
這位溫柔嫻靜,一個老爹五個哥的大家閨秀恐怕在這無憂山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會對外面充滿了憧憬。她急忙握住她的手飛快地道,「而且你的安問題也不必擔心。有我與師尊,這武林誰還敢找你的麻煩!」
魔教可是最大的黑惡勢力,康冰被魔教罩着,比被正道罩着安多了。
康冰見白曦一張妖嬈美艷的臉都鼓起來了,恨不能把她師尊吹上天,彎起眼睛柔和地笑了。
「白姑娘……」
「叫我阿曦。」
「阿曦,你真像是個妹妹。」她有五個哥哥,卻沒有姐妹,雖然被哥哥們庇護,可是看多了哥哥們滿臉橫肉天天打架鬥毆,她自然更喜歡甜美可愛的女孩子。
只可惜那位天山派的玲兒仿佛對她有點意見,總是陰陽怪氣,也總是用敵視的目光看着她。她雖然為人和善,可卻不是聖母,既然對方不喜歡她,她自然不會刻意地往前湊。只是如今遇到白曦,康冰覺得自己見到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比正道的女孩子明朗直爽,有一點狡猾,可是卻並不狠毒。
原來這世上並不是正道才是好,魔教才是壞。
「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當我的姐姐。」白曦嫵媚一笑,眼底閃動着瀲灩的光彩,見康冰點頭,就笑眯眯地道,「回頭咱們一塊兒遊歷江湖,康姐姐,你想想,咱們兩個柔弱的姑娘在前面走,後面跟着魔教教主外加一個絕世神醫,這陣容,你想想看!多麼安!武林還不咱們倆橫着走啊!」魔教妖女今天也在血雨腥風地陰謀拐帶無憂山莊善良溫柔的大姐,康冰猶豫了一下,眼底不由生出幾分歡喜與期待,卻輕聲道,「可是我不會武功……」
「有我師尊呢,他可是大魔頭!咱們怕什麼啊。」
白曦賣力地引誘。
「這……我回去問問父親與哥哥們。」康冰可不是一言不合留書出走就闖蕩江湖的任性姑娘,輕聲道,「若是他們點頭,我就與你走。」
「那我等你,康姐姐。」白曦深情地伸出一隻爪子去摸人家美麗女子的手,笑得很不懷好意了。
不過康大姐覺得大概魔教都這麼笑,因此沒有放在心上。
「我送送你,康姐姐,你可要快點去跟莊主問問看啊。」白曦一直把再三點頭的無憂山莊大姐給送出了門去,這才得意地哼了一聲凱旋迴到了她師尊的面前。
在魔教教主只能裝傻賣蠢才能一親芳澤的時候,人家魔教妖女三言兩語就差不多把一切都搞定了。甚至同游武林人家大姐都快答應下來。這就是效率與差距,白曦深深地鄙夷了一下自家師尊,坐在他的對面哼了一聲。
「師尊,你怎麼占人家大姑娘的便宜。」
魔教教主被抓包,頓時不出話來。
「我腿疼!」
「岳父不必擔心,您安然無恙,腿疼……大概是心理作用吧、」阿竹在一旁溫柔地道。
「你!」
魔教教主恨不能吐血給這倆逆徒看看。
「喜歡人家的話,直截了當地追,早日給人家一個名分不就可以隨便親親抱抱了麼,不給名分卻占人家便宜的都是耍流氓!」
白曦深深地鄙夷了一下她師尊這麼偷偷占人家大姐的便宜,這也就是康姑娘的涵養好,不然驚呼一聲引來人家五個哥哥一個爹,那被剁成餃子餡兒的大概就是教主大人了。白曦還指了指自己與微微點頭的阿竹對垂頭認罪的魔教教主道,「你看看阿竹!見我第一面就叫我媳婦兒,這名分一定下來,做什麼不都理所當然?」
「你們做什麼了?」這兩個之間的氣氛不對,黏黏糊糊,曖昧得不得了。
「師尊你見多識廣,這還不懂,不能夠吧。」白曦厚着臉皮問道。
魔教教主如被雷劈!
就在他元陽未泄,找個媳婦兒比登天還難的時候,這兩個的已經領先了自己這樣多。
「你們兩個太過分了!」他氣得差點兒繃不住自己滿心的苦水,拍案,卻見他弟子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死死地忍耐了一下,低頭道,「我知道了。」
不行了。
他得早點告白了。
不告白,以後這兩個弄出崽崽兒來,他還依舊元陽未泄的話,那這人生真是太苦逼了。
「記得,若是想要追求,就先堂堂正正地告訴她,這叫對女孩子的尊重。」白曦見魔教教主拂袖而起,笑眯眯地靠在阿竹的懷裏。少年也非常贊同地點頭道,「阿曦得都對。」
他們夫妻兩個一唱一和,魔教教主頓時捂着心走了。
他才走了沒多久,白曦就見天山派掌門站在自己與阿竹的院子外面。他身體挺拔,然而一張臉蒼白得嚇人,越發叫那雙眼睛深邃如墨,白曦遠遠地看了一眼,只覺得這位天山劍客姿容氣勢非凡,仿佛就要飛升而去一樣。她對這位天山劍客還有幾分尊重,畢竟想當初這位大佬也曾經放過她好幾條命了。
若不是他真心沒有想要弄死白曦,早八百年魔教妖女就要葬身在這位絕世劍客的劍下。
因此她從阿竹的懷裏站起來,對天山派掌門歪頭一笑。
這一笑,叫白衣男子沉默地垂了垂眼睛。
他心裏輕嘆了一聲。
到底是好友的弟子,如此不計前嫌。
他的弟子傷害了她,可是她對自己卻依舊尊重,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這樣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女弟子,叫天山派掌門下意識地壓住了胸的那道傷。
玲兒打從跟着銘崢回到了房間,就一直都沒有來問他這個師尊的安好,這樣的冷淡藏着無法忽視的怨恨,天山派掌門不得不承認,在教導弟子上,自己自負正氣凌然,可是卻仿佛並沒有把自己的弟子們教好。
他心中黯然,然而面上卻永遠如同天山之上千年不化的冰雪,緩緩走到白曦的面前聲音有些乾澀地道,「不知何時才能請神醫去看望我的弟子。」他都這樣兒了竟然還想着銘崢,白曦不得不關切地問一句,「您的傷勢無事吧?」
天山派掌門緩緩搖頭。
「無妨。」
「胸那道傷不大好。」阿竹看了一眼公允地道。
天山派掌門微微皺眉。
「腹部的傷不過是劇痛,並未傷及根基。不過胸那道傷……」阿竹想了想,看了看天山派掌門的臉色方才溫柔地微笑道,「古往今來,中刀在胸泰半都會致命。掌門用內力壓制,不過卻會損傷身體。」
他抱着身邊白曦的手臂,仰頭端詳臉色不動的天山派掌門的臉,許久之後彎起眼睛笑着道,「阿曦承您曾經手下留情,真的多謝你。」魔教教主過的,天山劍客曾經放過了白曦的性命。
雖然阿竹知道,放過的並不是他愛上的這個姑娘,可是他放過她,才叫她能活着有機會來到他的面前。
他對天山派掌門攤開自己的手,白皙的掌心之中滾着一枚赤紅色的丸子。
「每天都來我這裏拿一顆,藥到病除。不過這與銘崢的傷不對症,你給他留着也沒有用。」神醫少年善良地道。
天山派掌門這才微微點頭,仰頭毫不猶豫地將丸子吞入腹中。
「您這不擔心我們害你啊?」白曦見他一點猶豫都沒有,張大了眼睛問道。
一隻冰冷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壓在她的腦上,揉了揉,白衣男子臉色冰冷地收回手。
「你不會。」
阿竹臉上微笑地看着那隻摸了自家媳婦的大手,後悔死了。
早知道竟然是這麼帥的一個人,不要給他丸子,目送他早日飛升就好了。
「我的媳婦。」他伸手拉着白曦的手對天山派掌門認真地道,「誰都不能把她搶走。」這位天山劍客初看冰冷疏遠,不苟言笑沒什麼意思,不過多看兩眼真的蠻帥的。
阿竹默默地緊張,在白曦的手臂上蹭來蹭去,天山派掌門就眼角微跳地看着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屬性總之十分之奇葩的神醫少年,許久之後忍耐地道,「我對姑娘沒有興趣。」當他是變態麼?這世上能叫天山派掌門能做出眼角都跳的激烈面部表情的人,只有兩個。
魔教教主,魔教阿竹。
魔教是不是有毒?
「阿曦這麼可愛,你怎麼可能沒有興趣!」阿竹頓時揭穿了他的謊言!
「這麼,當日掌門你放我一馬,也是被我的風采所迷麼?」白曦目光凝重地問道。
天山派掌門修長的手微微跳動了片刻,努力沒有去拔劍,把這兩個破孩子都給剁了。
見他恨不能拔劍殺人,白曦覺得今天欺負人日常已經達成,頓時心滿意足,和笑眯眯地阿竹蹭在一塊兒,夫妻兩個都很開心。
神醫少年開心了,當然就願意去見一見那位倒霉的天山派大弟子。他拉着白曦的手,跟在天山派掌門的身後很有狐假虎威的樣子走進了正道的大本營。
看着那些正道弟子們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與白曦,萬分想要幹掉自己卻干不掉的樣子,阿竹臉上的笑容更加善良溫柔,只是微微把那些仇恨的目光擋住,不叫正道的人看見白曦。他們走進了一處十分沉悶的房間,房間裏的藥與血的味道叫人覺得很不舒服。
唯恐銘崢叫外面的風給吹着,窗子也不開,阿竹覺得這個習慣不好。
憋也能憋死他們大師兄了。
床邊,正伏着一個疲憊又淚眼朦朧的美貌少女。
見了天山派掌門帶着阿竹與白曦前來,這少女霍然站起,用仇恨的目光瞪着阿竹。
「你來做什麼?!」她尖銳地問道。
白曦都為正道的未來感到憂愁。
昨天才好的治病,神醫來見銘崢,這姑娘竟然還質問人家來做什麼……怕不是天山太冷,凍壞了腦吧?
天山派掌門背負着白曦同情的目光面無表情,沉默片刻,這才對玲兒冷冷地道,「玲兒,給神醫道歉。」
他頓了頓,覺得自己或許就是因從前寬縱太過,才叫女弟子變成這樣嬌縱又無禮的人,冷冷地道,「神醫來給銘崢看病,你卻這樣無禮,這不是有禮貌的女子應該有的教養。」見那少女抬眼雙目赤紅地看和自己,他的聲音猛地一冷道,「對神醫與白曦道歉!」
「師尊,你怎麼可以偏袒魔教!魔教都是壞人!這妖女下賤無恥,勾引師兄……」
「若魔教當真都是壞人,只會見死不救。人家好心救咱們,這是救命之恩,你莫非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天山派掌門冷聲道,「若是不懂,回天山之後就去冰洞面壁一年。」
美貌少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許久之後,忍着心頭無比的屈辱,對阿竹紅着眼眶大聲道,「對不起!」
「對不住。」天山派掌門也對白曦道。
「沒什麼,無論正道魔教,害群之馬哪兒都不缺,一顆老鼠屎壞了天山的清冷,我理解。」阿竹善解人意地道。
美貌少女見他竟然公然辱罵自己,雙目恨不能流血,死死咬着牙看着這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卻對她一笑。
他伸手對着她微微彈指,一簇粉末兒撲到了少女的臉上,簡直就是一瞬間的事,美貌少女捂着嘴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是什麼意思?!」天山派掌門臉色陡然冰冷起來。
「我家阿曦明明是這世上最善良可愛的姑娘,可是她造謠阿曦下賤無恥……」阿竹頓了頓,對臉色冰冷的天山劍客溫柔地道,「造謠爛舌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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