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輕輕敲了敲試衣間的門,「言言,傅南依不在,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系。」
試衣間裏忽然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顧言溪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那你進來吧。」
傅硯辭聞言,眸色微動,毫不猶豫地推門進去了。
目睹這一切的傅南依:「」
試衣間內。
因着另一人的湧入,空間頓時顯得狹小逼戾。
傅硯辭漆黑髮亮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女露出的光潔白皙的背部。
心臟隨着眼前所見,「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他伸出手要去觸碰那根抽繩,指尖貼至顧言溪的肌膚,頓時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收回。
「系好了沒?」
顧言溪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傅硯辭迅速收回思緒,乾脆利落地系上抽繩。
「好了。」
傅硯辭話音落地,顧言溪立刻就推開試衣間的門。
一出去就看見微微睜大了眼睛朝着這邊看的傅南依。
「傅南依,你剛才去哪了?」顧言溪看了她一眼,隨意地問。
傅南依怔了一下,磕磕巴巴道:「我我剛才去去幫我哥取,取訂婚戒指了。」
顧言溪微微眯了眯眸子。
傅南依這個不自然的樣子,明顯不對勁啊。
該不會是因為在接下來佩戴訂婚戒的環節,傅硯辭為她準備了什麼驚喜吧?
想到這裏,顧言溪眼眸微亮,嘴角情不自禁地漾開甜膩的弧度。
她步伐歡快地往下樓,「我們趕緊下去吧,賓客應該都到齊了。」
傅南依露出擔憂的表情,小臉皺成一團,聲音很輕地對傅硯辭說:「哥,我不會撒謊,言言肯定發現了,所以才氣得走那麼快,哥,你好像麻煩了。」
傅硯辭沉默了一下,有些懊悔。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不應該因為克制不住接近她的欲望而惹得她生氣。
兄妹倆垂喪着腦袋下樓。
宴會廳內,傅陽城正站在台上致辭。
他穿了一身簡單正式的深灰色西裝,雖笑容可掬,可眉宇間的那股屬於商人的強勢精明氣息讓人不敢小覷。
台下賓客或端着香檳酒杯的三三兩兩地低聲交談,不放過任何一個社交的機會,或全神貫注地注視着台上位高權重的傅陽城。
傅陽城言簡意賅地說了一番後,傅硯辭風度翩翩地牽着顧言溪的手上台,親自為她戴上訂婚戒指。
台下祝福的掌聲雷鳴。
顧言溪坐到休息區,一邊喝着香檳一邊小小地嘆氣。
原來根本沒有什麼驚喜。
那剛才傅南依到底撒了個什麼謊?
她正凝思着,鼻尖忽然拂過一陣陌生的香水氣息。
轉頭,對上一張妖冶英俊的臉。
「顧小姐。」時宴看着她,嘴角噙了一抹笑,「好久不見。」
說着,他向顧言溪伸出了手,似是想要觸摸她的臉頰。
顧言溪眼神一冷,迅速地摁住了他的那隻手,「你想幹什麼?嗯?」
時宴想動,顧言溪便加重了幾分力道。
兩人僵持了幾秒。
時宴最終緩緩地看了一眼被她捏住的手腕,輕笑,「顧言溪,你就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對我下這麼重的手?」
「憐香惜玉?」顧言溪覺得有些滑稽,「時宴,你是香還是玉啊?什麼都不是,還好意思叫我憐香惜玉?」
時宴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跟賓客交談的傅硯辭,似笑非笑道:「顧言溪,要不是看見你這麼乖巧順從陪傅硯辭參加了整個訂婚宴流程,我很難相信,你真的會願意嫁給傅硯辭。」
「我願不願意嫁給他,跟你有什麼關係?」顧言溪擒着時宴的那隻手,粗暴地推開了他。
時宴捏了捏手腕,白皙似玉的皮膚上赫然已經出現了一大塊的紅痕。
他「嘖」了一聲,「真狠心啊。」
「你自找的。」
「你喜歡上他了?」時宴意味不明地問。
顧言溪端起香檳輕抿了一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並不喜歡他?」時宴又問,「只是認命地從了這場婚約?」
顧言溪不耐煩地看他一眼,「你話有點多。」
「顧言溪,你真的心甘情願卸掉一身反骨乖乖認命?那個不可一世的你去哪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個沒有血肉的傀儡不是嗎?」他用可惜憐憫的眼神看着她,眼眸深處卻燃起妖孽般的興奮火焰,期待着及誒下來顧言溪的反應。
「閉嘴。」少女漆黑的眼底閃爍着些許危險的氣息,「本小姐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議論。」
時宴忽然悶聲笑起來,突兀且詭異。
這邊的響動,吸引了一些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時宴。」顧言溪忍住將香檳潑到他臉上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要你。」時宴望進她的眼裏,緩緩地吐出這四個字。
顧言溪輕慢地睨了他一眼,「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這不是玩笑。」時宴神色痴迷地看着她,「顧言溪,你都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多吸引人。」
「我有未婚夫了。」顧言溪眸光凝着遠處的傅硯辭。
「未婚夫又如何?」時宴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這世界上,男女又不是只有一種關係,婚姻難道還能成為困住你的枷鎖不成?」
「我現在心甘情願被困住。」顧言溪淡淡道。
時宴愣了一下,眼底的笑意瞬間黯淡下去。
一竄無名怒火,驟然在他心中燃起。
「這不該是你說出來的話。」時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壓低了聲音道。
「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顧言溪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時宴想牽住她的手。
剛觸碰上,就被顧言溪甩開,拎着他的衣領把人摁在沙發上。
「你是不是找死?」
時宴整個人被抵在沙發上躺着,抬眸望着正上方那張昳麗的面孔,微微勾了勾唇角,「顧言溪,我說的話,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顧言溪忍無可忍地揚起手準備給他一巴掌。
就在這時,傅硯辭沉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言言,你跟時宴在做什麼?」
「」
不遠處。
徐倩跟康乃心一直注視着時宴跟顧言溪所在的一角,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婉婉,好戲開始了。」
顧婉有些擔憂道:「你們安排這一出,豈不是會讓傅硯辭以為言言是個花心隨便的女人。」
「什麼叫以為?」康乃心笑了,「顧言溪本來就是個花心隨便的女人嘛,一個月前她不還喜歡沈釗呢!現在又喜歡傅硯辭,哪個男人喜歡上顧言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顧婉不忘為顧言溪「正名」道:「其實言言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很專一的。」
「她專一個屁。」徐倩同情地看了顧婉一眼,「婉婉,你就別為她解釋了,她就是個壞女人。」
「我們讓傅硯辭早點看清她的真面目,也算是為傅硯辭做了一件好事,對吧?康乃心。」
「婉婉,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看見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還能沉得住氣的,我打賭,傅硯辭肯定氣死了,說不定立刻就跟顧言溪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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