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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在床邊站了許久,重複的道:「我要陪着你睡」
頓了頓,姬夜又道:「這是我的使命。」
陪她到天荒地老,執子之手走遍萬水千山,每一個夜裏都能保住偶爾夢魘纏身瑟瑟發抖滿身大汗的她,這是姬月的夢。
姬夜所有的心情,如同複製一般,來自於姬月。
「出去。」輕歌壓低嗓音。
姬夜雙眼透出迷茫,他猶豫了許久,抬起手為輕歌捻了捻被子,為輕歌脫掉帶血的染血,走出門外,跨過門檻。
他把雙門帶上,蹲下身坐在門檻,抬眸看向前方。
他為何而生呢?
他的腦子裏,只有夜輕歌。
只要一閉上眼,想起夜輕歌的喜怒哀樂,他的心情也會隨此強烈的起伏。
姬夜靠在門上沉沉睡去。
大雨,滂沱而下,雷電交加,甚至可怕。
凌晨,淡淡的光浮在風雲鎮。
輕歌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她赤着雙足走在冰涼的地上,一絲絲冷意從腳心傳來,她卻渾然不覺。
嘎吱。
她打開一雙門,一隻小白狐蜷縮在門檻前。
小白狐大了許多,其他的狐狸,全都融入了小白狐的身體裏。
等時間久了,就會變成真正的姬夜。
輕歌伸出手將小白狐抱起,小白狐冷的瑟瑟發抖,風從外面灌入,摧殘着她。
儘管輕歌的動作很輕,但還是驚醒了小白狐。
小白狐睜開水汪汪的眼,可憐兮兮的模樣,伸出一雙小爪子,像是在說要抱抱。
輕歌裂開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她捏了捏小白狐的臉,把小白狐裹在溫暖的被子裏。
輕歌走去旁側的浴桶沖了個澡後,鑽入錦被之中,擁着小白狐而睡。
小白狐睡的香甜。
次日,輕歌醒來,她梳洗過後走下床,柳煙兒一大早便帶着倆壇酒走到東樓。
看見小白狐,柳煙兒擠眉弄眼,「金屋藏男的事,不敢我說說?這契約獸可真俊俏,在諸神天域,修煉者與契約獸修成正果的事還少了嗎?還別說,那些魔獸們化作人形,一個個威猛無比,體力肯定比一般人要好許多。」
柳煙兒臉上出現了嚮往之色,「看來,改日我也得找個威猛的契約獸成親。」
一晚的時間,足夠柳煙兒腦補很多了。
輕歌惡寒的看着柳煙兒,「沒想到,柳爺還有這癖好,看來那粗壯威猛的漢子,都該送到柳爺房內。」
「只要活好,爺來者不拒。」柳煙兒挑眉,掀掉壇上的封口,飲了一口。
柳煙兒享受似得眯起眼,「味道真心不錯,來一口?」
「早上和魔靈釀酒,對皮膚不好。」輕歌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柳煙兒才喝進嘴裏的一口酒,在聽到輕歌的話後,險些把酒水全都吐了出去。
皮膚好?
什麼鬼?
柳煙兒狐疑的看着輕歌。
輕歌臉頰一紅,不去看柳煙兒灼熱的眼。
世人皆說她貌美如花,男女通吃,果然是真的。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連柳煙兒都要臣服在她的美色之下。
柳煙兒一臉的嫌棄色,「想什麼呢,爺對女人沒興趣,也不看看你那身材。」柳煙兒搖頭嘆息,「看來,我不該跟你在一起,爺身材這麼好,怕打擊到你。」
輕歌臉黑了下去,又想起姬月的話,對沒身材沒臉蛋的人不敢興趣。
她當初的藉口是年紀小,尚未發育。
可過了幾年之後她發現,一馬平川,毫無波瀾。這叫做那什麼來着,穿上衣服是你女人,脫了衣服是你兄弟。
姬月如何也想不到,當初漫不經心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輕歌記了一輩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他面前提起,姬月險些沒瘋了。
果然,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女人。
輕歌黑着臉看向柳煙兒,不得不說,柳煙兒的身材前凸後翹線條完美火爆,雙腿修長白皙,肌膚吹彈可破,但,這樣的身上,全都是可怕猙獰的疤痕,側臉處的一把疤,連到了鎖骨。正因為如此,增添了幾分凌虐美感和陰狠戾氣。
「柳爺,你初來諸神天域時,想要做什麼?」輕歌走到桌前,喝了一口酒。
此次柳煙兒帶來的並非魔靈釀酒,是小甜酒,不夠烈,但入喉香甜,當酒水入胃,整個人都心曠神怡,神清氣爽了起來。
聞言,柳煙兒臉上的笑漸漸收起。
她抬眸看向前方,好似看到了遙遠的自己。
「那應該是三年前了吧。」柳煙兒伸手提起酒罈,自然地喝了口,「你不知道,爺一把殘月刀,在聖龍大陸殺的風風火火,殘月霜,柳閻王,可見我在聖龍大陸的地位,庸俗世人背後說我是閻王,見我時誰不要尊稱一聲爺?」
提及往事,柳煙兒雙眼裏迸射出寒光,似有雷霆乍現。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聖龍大陸,柳閻王所過之處,屍體遍地。
她一身紅衣,把殘月刀往桌上一放,斜臥在鎏金椅上,仰頭怒飲烈酒,下面的人匍匐在地,尊稱柳爺。
「好漢不提當年勇,以前再是龍,到了這諸神天域,還不是得盤起來?」柳煙兒聳了聳肩,不停的喝酒。
她剛來諸神天域時,背着殘月刀,想着大殺四方,想着在諸神天域揚名立萬,讓諸神天域的修煉者,直到她柳爺的厲害。
結果呢,縮在那小小的西樓,終日喝酒,帶着幾個低等位面的人,受盡了欺負。
「像你說的那樣,連征服海都跨不過去,更別說什麼志在四方了。但,輕歌,那片海域,惡毒的海賊,我們不是對手。」柳煙兒指了指縮在床上睡的小白狐,道:「你的契約獸,也沒什麼力量,昨天應該是誤打誤撞,壓制了蕭山燕。」
「所以,你怕了嗎?」輕歌問。
柳煙兒雙眼一狠,「笑話,柳爺在世二十八年,怕過誰?就算閻王老子在我面前,還得叫一聲爺。」
柳煙兒是豪邁之人。
都是女中豪傑,正因為如此才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既然不怕,何不跨過天啟海?」輕歌問。
「難。」
「難又如何?」輕歌咄咄相逼,「大不了,屍體跟血液沉入海域內,也比窩囊的活着好,連暗影閣都進不去,你甘心嗎?不甘心,既然如此,那就賭一把,不是他死,就是他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