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記得了,這是老爺的香正君,平時小姐還喜歡到這裏玩呢。」
澹臺若寧哦了一聲,笑道,「有些頭暈,或許慢慢就想起來了。」
她確實記得這香正君,上次來這裏應該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記得那時她要找爹爹帶她練劍,爹爹被她纏的沒有辦法,讓她在香正君住了半個月,只是當時澹臺長恭自是讓人收拾了一間閨房給她,澹臺若寧那幾天裏除了給爹爹練劍就是在自己的閨房裏,並沒有隨便進入爹爹的房間,至少這個風格獨特的房間她就沒有見過。
想到這個爹爹,澹臺若寧仔細搜尋了下腦袋,卻覺得這個父親澹臺長龔在她記憶中模糊的很,幾乎拼不出完整的樣子來。反正她已經確定自己不僅是在裝失憶,也可能是有些記憶真被破壞了,搖搖頭,不再多想。
自她知道這裏不是在將軍府,而是在自己老爹的別院,心情就好了些。雖然她對這個老爹的樣子都很少能想起來,但是模糊的記憶中,這個老爹雖然不如娘親大人那樣事事慣着,事事寵着,處處維護自己,以至於她養尊處優到不懂一點人心險惡,最後被人枉害而不自知。倒是老爹常常對她吹鬍子瞪眼的嚴厲更讓她覺得,相比溫和慈祥的母親大人,父親大人對她的愛更多,也更深切
「爹爹呢,我想見見他。」
眼見着夏柏邊說邊是為她穿上繡花鞋,澹臺若寧站起身來,幾乎有點急迫想見這個爹爹了。
雖然剛才的回憶並不是很清晰,但那種貼心溫暖的感覺,卻讓她覺得和這個連記憶都不清楚的爹爹之間,連間隙莫名其妙的沒有了。
「老爺,老爺今日說有要事,只讓我來好好照看小姐。這段時間,小姐要安心待在這裏。」那接她來的管事在路上也說起一二,澹臺若寧被安公子送來回來,別說澹臺若寧只是被本來就沒準備要她命的人暗算了一顆毒針,就是真是劇毒,一旦安公子出手診治,也一定會確保她無恙。她本來還想小姐無什麼大礙可以提前回府,那管事卻說,澹臺長恭交代,這些時間,澹臺若寧還是養在這別院好,空氣好,視野好,心情自然也會好起來。
相比較將軍府,已經把小姐弄丟了一次的夏柏自然也容易同意澹臺若寧暫時留在香正君,不管是為了澹臺若寧的身體,也為了讓她避開府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望着夏柏明顯遲疑的神色,澹臺若寧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姐我呢,現在記憶力不是太好,你若是告訴我的都是些不正確的消息,我記憶的東西就都會變成錯的」
夏柏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身子,抬眼對上澹臺若寧有些期待又有些威脅的眼神,心下一軟,道,「老爺去找昱山郡王了。」說罷又急道,「小姐若是想見老爺,不妨等老爺回來,老爺平日很少出香正君,估計在外面也待不了多少時間。」
澹臺若寧有些滿意的點點頭,又看看神色焦然的夏柏,笑吟吟道,「放心吧,我現在身體也不算太好,能去哪裏。」夏柏這才鬆了一口氣,起身道,「我給我小姐去廚房看看,拿點吃的過來。」澹臺若寧點了點頭。
這邊澹臺若寧已經走出門外,果然見風景秀美卻不失瑰麗。高高矮矮的山石間和高大的林木間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木房子,周圍佳木蘢蔥,奇花爛漫。無數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一陣夾帶着花草氣息的暖風撲來,讓人不禁為之一震。
雖然記憶力也有這些東西,但是與自己親眼看到的感覺還是有很大差別,澹臺若寧被這美麗的風景誘、引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處山水環抱的亭台樓閣之間,澹臺若寧選了一個視野好的地方,施施然的坐下。
不忘從手旁邊摘下一朵開放較早的春花,咬在嘴中。
樓閣位置比較高,幾乎可以一覽整個香正君,香正君不僅風景秀麗雅致,面積也很是不小。澹臺若寧一邊感慨自己這個老爹會享受的同時,一邊四處打量着,不盡然的就眯起了眼睛。
「你怎麼來了?」
澹臺若寧身體恢復之後,就連前世的武功也得記起來,自然耳力也不錯。
騰的睜開眼睛,澹臺若寧將口中的花從新拿回手裏,見兩個丫頭正在她下方位不遠的一座假山後面推推搡搡,還不時的左右看看,似乎怕是被人發現。
一個是夏柏,另一個……。澹臺若寧看了一會兒,鵝蛋臉,細長眼,白皙的皮膚,身材高挑,居然是冬芷。
「老爺真是糊塗,現在去了府中,就是添亂。」冬芷焦急的跺了跺腳。
「發生什麼事情了?」
夏柏大概猜出冬芷為何也突然來到香正君了。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中年男人一樣的僕人,看着老實可靠,眼神里卻閃現着成熟與穩重的光芒。此人是府中的一個得力管事,因為年輕的練過些功夫,後來因為傷了胳膊才道府中來做事,平日裏也兼併着幫賀蘭石做些跑腿的事情。
十有八九是賀蘭臨月遣冬芷過來的,想必府中有什麼大事。
冬芷咬牙半天,臉色憋的通紅,最後卻還是沒有說過所以然,道,「夫人說,讓小姐無論如何先在這裏待着,哪裏也不許去。讓我過來告訴小姐一聲。」
夏柏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你怎麼還說話吞吞吐吐的。再說,我們都是小姐身邊的人,有什麼話小姐不能知道。」
府中若不是發生什麼情,賀蘭氏也不會在她剛剛來了香正君之後,又派冬芷過來強調一番。還是由賀蘭氏相信的人親自送過來。
「夫人說,那昱山郡王恐怕是要對小姐不利。」
冬芷咬牙道。
「昱山郡王不是來府中提親的麼?他怎麼要對小姐不利。」
再說,澹臺若寧失蹤的時候,嘉清佑可是半步沒有出午陽殿,也就是說,對此事根本不知情。